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隊長一個激靈。立刻俯下身,退向牆邊。

在這種情況下,就算是避難,也總不可能敲門,於是,他將槍口對準門口,等待着外面的人下一步動作。

這時門被拉開了,一個纖瘦的身影就那麼安靜的站在門外。

隊長渾身的肌肉都繃緊了起來,他的手指明明只要稍稍的往回扣動一下,槍口的火舌就能瞬間將這個女人射成一個篩子,但是他看着那長發之下若無其事的面孔,手指就像是灌進了水泥一般,一動不能動。他知道,只要此刻稍微表現出一點想要射擊的念頭,那麼自己就會死,被門外的那個女人殺掉,雖然他的理智告訴他,這個想法無比的荒唐可笑,但是他仍然堅定着自己的直覺縮在牆角,一動不動。

就這麼過了幾秒鐘。

莎夏發現牆角的那個人沒有想要開槍的意思,便緩緩的從兜里掏出了一根煙,點燃,然後走進了房間內。

“你認識我?”這是她的第一句話。

隊長盡量不動聲色的咽下了一口唾沫,防彈背心內的作戰服幾乎被汗水沁透。

“不。”他用最簡單的的話說道,因為他知道自己如果多說幾個字,就再也隱藏不住唇齒間的顫抖。

莎夏沉默了一會,吸着煙,緩緩的向他走來。

隊長額頭上的汗不受控制的淌了下來。他是一個很有經驗的戰士,能在東古公司的戰鬥部門中,擔任一個滿編製小隊的隊長,這是對一個人實力最好的證明,所以他才能看着那女人一步步的走進了自己的射程之內,甚至走到了離自己不到兩米的面前,也什麼都不去做。

這不是膽小,因為只有無知的人才會盲目的去相信自己的能力,就像是幾百年前的那些剛剛進山的獵人,覺得手裡有一把槍,就敢去招惹野豬,黑熊,其實最後他們會發現,自己在某些存在面前,那引以為傲的能力根本不值一提。

他很清楚這一點,所以他知道現在最好的選擇就是什麼都不幹,對這一點最直接的證明就是——自己現在還活着。

莎夏站在隊長的面前,垂下視線看着他的臉,過了一會。

“對付一個人不可能用包圍式的突襲陣型,而且如果你不認識我,剛才你早開槍了。”莎夏淡淡的說。

隊長覺得自己的腮幫子上得肌肉咬的快要炸開了,他的手死死的握住衝鋒槍,隨時準備做着最後的反擊。

“其實我不在乎你到底在哪裡見過我,或者你和組織有什麼關係,我來找你,只是想知道你是從哪把我釣出來的。”莎夏再次問道。她無比的確信,自己不可能會成為一個任務的第一目標,所以,自己肯定是出自某個任務中的某個環節。

“帕克曾經和一個叫做龍濤的探長搭檔過。”隊長立刻便說出了自己的任務,這種時候的隱瞞沒有任何的意義。

莎夏點了點頭,看來,果真和自己想的一樣,那晚的大爆炸最終還是波及到了自己的身上。

隊長看到了莎夏若有所思的神情,似乎找到了一點可以溝通的痕迹,便立刻繼續說道:“我不想和‘組織’里的任何一個人為敵,但是這次任務是1級派遣,我身不由己,我從始至終沒有和任何人說起過關於你的事情,而且現在外面這麼混亂,我可以幫你做一隻‘替罪羊’,這樣你就”

他快速的說著,試圖在最短的時間內體現出自己的作用,可是突然的,他便看到莎夏的手臂向自己揮來。

其實並不是那麼快,他也看到了但是沒躲開,甚至連一直準備好拚死一搏的槍都沒端起來

自己的脖子便被一把匕首刺穿。

莎夏習慣性的握着匕首,轉了個圈:“謝謝,可我比較相信死的。”她說著,慢慢的後退了一步,免得血跡濺到自己身上。

隊長眨了眨眼睛,似乎還沒有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直到那頸邊噴射而出的血水打濕在手上,他才意識到,自己的脖子上已經被鑽出了一個大洞。

他慌亂的捂着自己的脖子,一臉的不敢置信,明明自己還又用,明明自己的用處還很大,可這個瘋女人怎麼就敢這麼把自己殺了?他不知道這樣會讓她很快暴露在那些人的視線里么。

他震驚着,反覆張着嘴,似乎想說什麼,但是發不出任何的聲音,隨後他的手慌亂的想抬起槍,瞄準這個不可理喻的女人,試圖來上一發,但是最終,他沒能如願,就這麼瞪着眼睛倒在了地上,一動不動了。

街道上,恐慌還在持續着,所有人都在漫無目的的喊叫,亂跑,所以沒有人看到一個女人推開了雜貨店的門,安靜的走了出來。

“現在知道我和那件事有關的人有三個”莎夏想着。

龍濤探長,早就成為了環城河底的魚餌,這個剛剛出現的機動警員也乖乖的閉上了嘴,那麼還有那個叫帕克的新人警探。只要查查他的住處就能很輕易的解決掉了。

她微微低下頭,沒入了慌亂的人群。

可是貧民區的那次爆炸到底是為了什麼,他還是摸不到痕迹,其實就算是從龍濤提供的u盤裡可以順藤摸瓜,可最終也只可能追查到這個命令的最初指派單位,而根本查不出任務的目標是誰。

她很無奈的嘆了口氣,似乎是感覺到,自己莫名其妙的就和一件無比重大的事情脫離不開關係了。

遠處的警車聲傳來,一些大功率的外放設備正在反覆強調着諸如‘冷靜’‘不要驚慌’之類的廢話。

四周還是混亂無比,莎夏想,那個被自己打斷了腿的可憐路人到底怎麼樣了?

當讓,只是胡思亂想一下,她自然是不會在意那人是死是活。

想到這,莎夏又突然的回憶起了那個將自己引誘到貧民區的“傀儡目標”。

“那小子叫什麼來着?”她琢磨着:“許”

終究,她沒有記起來,自從她知道那個孩子只是一個無用的棋子後,便下意識的將他的名字清除出了自己的腦袋。

霓虹燈依舊閃爍着,那個廣告里的女人反覆的對着那個凄慘的路人露出甜蜜的微笑,莎夏走出了小巷,就這麼若無其事的從幾名焦頭爛額的警察身邊走過

“既然麻煩要來,那就解決麻煩就好了反正更加麻煩的事情自己也不是沒經歷過。”

她想着,點上一根煙,呼出一口,又將那價值半箇舊城區的打火機揣進了兜里,消失在了人群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