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趕到省委家屬大院,天色已黑,寒風吹得樹梢簇動,還有零星的黃葉飄落下來,在暗沉如水的夜色里彷彿黑色的蝴蝶飛墜。

成怡她爸除夕夜也沒得歇下來,人在外面走動,參加各種拜年活動,要等一會兒才能趕回來吃團圓飯;姚榮華的妻子以及剛讀大學的女兒、楊海鵬的妻子帶著兒子,已經先在這邊等候,看到車子在巷子里停下來,她們與成怡她媽劉雪梅一起走過來迎接兩位老人家進院子里。

成屬大院里的住所,不會奢華,但絕對寬敞,院子里種了些花草,牆下屋角有幾株老梅正在吐蕊,橫枝如虯。

沈淮將姥姥抱進暖和如春的屋裡,啥事都不幹,就坐下來陪着兩位老人家跟他們絮絮叨叨的說話,將這些年在國內的點點滴滴說給兩位老人聽;其他事情有楊海鵬提前在這裡幫着準備,也不用他跟成怡過來後跟着瞎操什麼心。

年夜飯早就請省政府招待所的大廚過來精心準備,不過這時候也讓廚師趕回去跟家人團聚——冷碟已經擺上桌,大菜拿熱浴水溫着,幾樣熱炒都準備好食材,等大家杯里做飯水平也不差的保姆直接下鍋炒一下就成。

相比較之下,姚瑩最是緊張,雖然這次大家也算是默認她與宋鴻軍的關係,但畢竟沒有正式的名份,平時在鏡頭前一點都不犯忤、落落大方的大明星,給大家分見面禮時卻顯得有些拘謹。

不過,姚瑩這樣子倒也討大家喜歡。

眾人對娛樂圈一貫都有所偏見,再落落大方的性子也難改固執的偏見,大家反而更待見性子內斂的人。

成車趕回來,與大家熱熱鬧鬧的湊在一張大圓桌上吃過團圓飯,又要趕去向駐地官兵慰問。

劉雪梅專門在家裡給兩位老人家準備好客人房,也臨時在保姆房多搭了一張小床,給陪護睡。姚榮華一家、楊海鵬一家以及宋鴻軍、姚瑩、孫亞琳、胡玫他們,則去省政府接待其他的隨行工作人員,已經先一步住進省政府接待 /

兩位老人家從法國飛過來,也沒有倒時差的問題,春節聯歡晚會才看了一半,就泛起困意,就先回房休息。

夜色漸深未深,成怡她爸還沒有回來,成怡陪着她媽說話。

看着沈淮從老人房間里出來,劉雪梅說道:“你們倆出去玩吧,不用陪着我了。”

“不嘛,我一年到頭都難得陪你說說話的,”成怡撒嬌的摟住她媽的胳膊,跟沈淮說道,“你去找鴻軍、亞琳還有姚行長他們說話去吧,我就陪着我媽,等我爸回來,我打電話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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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過省委家屬大院,後面一條巷子就是省政府接待

沈淮問過門衛,朝宋鴻軍他們入住的鳴鳳樓走過去。

甬道兩側的道木上纏着彩燈,將接待照得五彩繽紛,遠處天際不時給新年點燃的焰火映紅一片,炮竹聲更是此起彼伏的不休——雖然寒風依舊,卻叫人感受到暖暖的春意。

沈淮進了樓,值班的服務員看過他的證件,就進裡面的休息室繼續看春節聯歡晚會去了。

沈淮沒有急着上樓,看着暖和的樓廳里靠牆有會客的沙發,坐過來拿出手機,撥通陳丹的電話:

“在幹什麼呢?”

“跟我媽一起教訓陳桐呢,前些天看到他帶了個女孩子逛街,正問他為什麼不領着回家來過年?”陳丹在電話那頭聲音溫柔的說道。

沈淮笑了起來,陳桐過年也才二十六歲,估計沒那麼早想把人生大事給定下來,自然輕易不會帶女孩子回家過年,不過陳丹跟她媽都是相對傳統、保守的人,看着陳桐也有一番事業,就想着能有一個女孩子幫着打理生活。

“你姥爺、姥姥坐這麼長時間的飛機過來,身體還吃得消?”陳丹在電話那頭問道。

“咱姥爺、姥姥,”沈淮加重語氣糾正陳丹的措辭,又說道,“還成,精神都挺好的,我跟成怡陪他們看了一會兒春節晚會,他們都睡了……”

這會兒聽到有人遠遠的跟陳丹打招呼,聽着聲音挺耳熟,沈淮問道:“誰住你家隔壁啊?”

“是寇萱她媽,我之前都還不知道,只曉得隔壁的房子年前叫人買了去,春節前一個月趕着裝修。人今天才搬進來住,我們才知道是余薇——寇萱本來說好要陪小黎在我家過春節的,看到她媽在隔壁露臉後,吃過團圓飯,兩丫頭就開車帶着金子回老宅住去了。”

沈淮不知道還有這事發生,但只要余薇沒有傷害寇萱的舉動,對余薇、寇萱母女倆的糾結,他也無意再去多插一腿——說起來,他也有好久沒見到寇萱那丫頭了,寇萱好像跟着躲着他似的,他年前還跟陳丹拉着小黎一起吃了兩頓飯,就是沒見到寇萱這丫頭。

陳丹也知道沈淮時間寶貴,特別是大年初一來臨之前的這兩三個小時里,不曉得有多少拜年的電話要打進來、打出去,雖然想跟他多說幾句話,還是催他趕緊掛了電話。

接了幾個電話,沈淮在給周裕打過電話,又給熊機撥過去,聽着電話那頭響了五六聲沒人接,就趕緊掛了電話,再撥熊黛妮的手機。

從熊黛妮的手機里,就聽到白素梅在電話那頭嘀咕:“誰打電話來這麼沒耐心啊,才響了六七聲就掛了?”

“都叫你跑利索點呢……”熊黛玲在電話那裡責怪道。

“你個丫頭,叫你也不動,賴着我哩?”白素梅在電話那頭不知道拿什麼東西砸小女兒,沈淮就聽見熊黛玲咯咯笑着跑開。

熊黛妮低聲問道:“剛剛那打了就掛的電話,是你打的?”

“對啊,沒人接,我自然就掛了啊;你要再不接我的電話,我就直接打你爸的手機拜年啊——你爸在家吧?”沈淮笑着說道。

“你真鬼,我都不敢給你打電話,無緣無故的,給別人看到會很奇怪,”熊黛妮在電話那頭甜滋滋的說道,但也不敢跟沈淮多說話,就大着聲音喊她媽,“媽,剛才是沈淮打電話過來拜年,他還問家裡的電話怎麼沒人接呢?熊玲,你查一查電話,是不是接觸不大靈了。他這又打我手機,你喊爸過來跟他通話……”

“喊什麼喊,我就想跟你多說說話,”聽着熊黛妮做賊心虛的樣子,沈淮直接好笑,“又不幹別的事,你怎麼就這麼做賊心虛呢?”

“嗯,你倒是做賊不心虛!”

沈淮驀然聽到孫亞琳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嚇了一跳,不知道孫亞琳、胡玫什麼時候從外面走進來,看着她們穿得嚴嚴實實的,應該是出去溜了一圈再回來站在他身後好一陣了,他都沒有覺察到。

孫亞琳剛才為了偷聽,也沒有離得太近,故而沒聽出來沈淮是跟誰在通電話,這會兒索性就把頭湊過來聽。

沈淮跟已經拿過電話的熊話,約好年後再見面,就掛了電話,見孫亞琳的臉蛋還湊在肩膀上不走,想摸一摸她好久未見的臉,但在胡玫面前不敢這麼放肆,便推着孫亞琳的頭,說道:“有什麼好偷聽的,沒聽過拜年電話嗎?你回去拿手機等着,我給你打兩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