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度c小說網

搞清楚了亨里克的下落,正常情況下,情報官就該親自帶人去抓捕。但如今的情況特殊,他也是一個戴罪之身,行動不自由,如果要去外地實施抓捕,必須得到司令官的許可。

他一回到司令部,就託人給參謀長帶話,說已經查到了提供假情報的亨里克在什麼地方,不過由於自己如今的行蹤受到了限制,無法離開這座城市。請參謀長在司令官面前說幾句好話,讓自己可以帶着人去抓捕亨里克,權當是戴罪立功了。

當時戰局對德軍不利,參謀長忙得焦頭爛額,哪裡有時間為他這種小人物求情,於是此事便耽誤了下來。幸好司令官問起,參謀長才想到情報官還在外面等回復,連忙向司令官進行了說明。

此刻情報官站在司令官的面前,態度恭謹地將自己獲得的情報,向對方講了一遍,最後說道:“司令官閣下,請您允許我帶人前往但澤,將躲藏在那裡的亨里克一家抓回來。”

對於情報官的請求,司令官本來想拒絕的,他擔心情報官會利用這次外出的機會逃跑。但轉念一想,自己只要多派幾個人在他的身邊監視,他就插翅難逃:“好吧,你帶一組人立即趕往但澤地區,務必要把亨里克一家人全抓住。他們敢給我提供假情報,讓我軍如此慘重的代價,我絕對不會輕饒他們。”

“司令官閣下,”見司令官準備讓情報官帶人去但澤抓捕亨里克一家,參謀長立即出來勸說:“我覺得我們完全沒有必要派人去但澤實施抓捕。”

司令官一聽,頓時皺起了眉頭:“參謀長,難道你想讓給我們提供假情報的傢伙逍遙自在嗎?”

“不是的,司令官閣下,你誤會了。”參謀長見司令官誤會了自己,連忙向他解釋說:“如果亨里克真的是俄國人派來的間諜,他們在城裡肯定有一個較為完善的情報系統。情報官抓捕司機的事情,肯定已經被不少人知曉,若是他們通過電台將此事告訴了亨里克,等情報官帶人趕到時,他們應該早就轉移了。”

“那你說說,我們該怎麼辦?”

“這個好辦。”參謀長說道:“我們給當地的衛戍司令官打電話,讓他派人對亨里克一家實施抓捕,然後再派人給我們送過來。”

“這倒是一個好辦法。”司令官心裡一琢磨,自己從這裡派出人手前往但澤地區,光是單邊就要兩個小時,再加上抓捕和返回的時間,至少需要五個小時。而由但澤的衛戍司令部直接派兵抓捕,最多只需要兩個小時,自己就能看到那個該死的亨里克,便點頭同意了參謀長的提議:“你立即與但澤的衛戍司令部取得聯繫,讓他們派出人手,對亨里克一家實施抓捕。”

聽到司令官和參謀長的一問一答,站在旁邊的情報官不禁面如土色,如果抓捕亨里克的事情完全撇開了自己,那麼就意味着自己沒有任何的利用價值。沒有價值的廢物,還有什麼生存下去的資格?

果然,參謀長在得到了司令官的同意後,朝站在旁邊的情報官努了努嘴,問道:“那他怎麼處置?”

“先關起來,等那個該死的亨里克抓回來之後,再一同處置。”而遠在但澤地區的亨里克,對此事卻一無所知。

由於偷渡前往英國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需要等待時間。無奈之下,他只能每天在這座被德國人稱為但澤,被波蘭人稱為格坦斯克的城市裡閑逛,藉以打發無聊的時光。

這天他照例在外面逛了大半天,逛得又累又餓,有心在外面吃點東西吧,早上出門太急,沒有帶錢,只能回家去吃飯。

當他剛走到住處所在的那條街的街口,就看到有德國兵在戒嚴。

看到這一幕,他還挺奇怪的,好端端的,德國人戒什麼嚴?他拉住一名過路的行人,好奇地問:“勞駕,我想問問,前面出什麼事情了,德國人為什麼戒嚴?”

行人看了他一眼,有些急迫地說:“聽說是抓什麼俄國間諜。”簡短地介紹完情況後,行人還好心地對亨里克說,“小夥子,如果沒事的話,你就快點回家吧。要知道,德國人是不講道理的。去年年底的時候,德國人就曾經突然封鎖一條街道,把行人全部抓了起來,就在路邊,把全部的年輕男性全部槍殺了。”

說完,行人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如果是在別的地方,亨里克肯定會毫不猶豫地轉身離開,但德國人封鎖的地方,恰巧是他居住的區域,他如果要想回家,就必須通過德國人的封鎖線。但從目前的情況看,這顯然是不可能的。他左右張望,看到旁邊有一家兩層樓的咖啡館,連忙信步走了進去。

進了咖啡館,立即有侍應生迎上來,客氣地問:“請問先生有幾位?”

“一位?!”亨里克也顧不得自己身上沒錢一事,而是有些迫切地問:“你們的二樓有空位嗎?”

“有的,先生。”侍應生態度恭謹地說:“請您跟我來!”

來到二樓,亨里克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對侍應生說:“給我來杯咖啡,再來一塊麵包,幫我切好片。”

等侍應生離開後,亨里克立即就透過窗戶向下張望,只見路口設卡的德國人,正在嚴格地盤查每一位行人的證件。有的人查完證件,直接就放行了;而有的則被扣下證件,然後被推上了停在旁邊的卡車。

見到這種情形,亨里克在心裡暗自琢磨,這到底出了什麼事情,為什麼德國人會突然在這裡戒嚴呢?

沒等他想出個所以然來,侍應生就端着咖啡和麵包上來了。他將東西放在亨里克的面前,客氣地說了一句:“先生請慢用!”說完就轉身準備離開,但卻被亨里克叫住了。

亨里克指着不遠處戒嚴的街口,好奇地問侍應生:“德國人經常在這一帶戒嚴嗎?”

侍應生抬頭朝街口的方向瞧了瞧,隨後搖着頭說:“不是的,先生。我還是第一次見到德國人在這裡戒嚴。”

打發走侍應生之後,亨里克開始琢磨,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德國人怎麼會無緣無故封鎖這條街道呢,難道出了什麼事情?他的心裡暗暗祈禱,自己的父母和姐姐千萬別有事情。

但事與願違,過了一陣,封鎖街道的德國人開始陸續撤崗,紛紛上了停在街邊的卡車,然後調頭駛離這個區域。亨里克清楚地看到,車廂里除了德國兵之外,還有剛剛抓的波蘭人。見到車廂里滿噹噹的波蘭人,亨里克心裡不禁在琢磨,這是不是德國人又在抓猶太人,否則絕對不會先對一條街道戒嚴,然後再開始大肆抓捕。

就在亨里克準備等車隊離開後,自己就返回家中時,卻意外地發現其中一輛卡車的車廂里,有三個熟悉的身影。那不是別人,正是亨里克不久前還在挂念的父母和姐姐。

見鬼,亨里克心裡暗罵一聲:怎麼會把他們抓起來。他起身快步下樓,想追上去問問,到底發生了什麼。

誰知剛走到門口,卻被侍應生攔住了去路:“對不起,先生。您還沒有付錢,請您結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