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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爾納的臉上露出了不滿的神情:“阿格尼同志,你這是什麼意思?難道你認為,我會故意把索科夫將軍的手稿搞丟嗎?”

“編劇同志,我不是這個意思。”阿格尼看出了維爾納的不悅,趕緊向他解釋說:“我從來沒有懷疑過,您會搞丟將軍同志的手稿,而是擔心您把手稿交給出版社之後,每天他們會因為每天工作繁忙,而出現一些不必要的失誤。”

原本很生氣的維爾納,聽完阿格尼的解釋後,情緒穩定了許多,他覺得對方說得有道理,出版社每天收到那麼多稿件,就算自己拿着這份手稿去找自己熟悉的主編,如果他忙不過來,沒準就會把審稿的工作交給下面的編輯。凡事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如果真的搞丟了手稿,那就是一個麻煩事。

維爾納沉默了片刻,腦子裡忽然冒出了一個大膽的念頭,他轉頭對索科夫說:“將軍同志,我有一個想法,可以避免出現手稿丟失的情況,您想聽聽嗎?”

索科夫伸手做了個請的姿勢,示意對方說來聽聽。

維爾納把目光轉向了阿格尼等人,開口說道:“我覺得您可以把這份速記的記錄,交給阿格尼同志,讓他們連夜謄寫一部新的手稿出來。我明天離開時,就帶這部新的手稿離開,而最初的手稿依舊留在您的手裡,就算我這裡出現什麼紕漏,也能進行補救。”

對於維爾納的提議,索科夫倒是有些心動,但考慮到二十多萬字的內容,要讓阿格尼他們在一夜內完成,未免有些強人所難,不免有些舉棋不定:“二十來萬字的,一夜時間根本抄不完……”

“將軍同志,”索科夫的話還沒有說完,阿格尼就主動說道:“如果多找點人手的話,應該沒有問題。”

索科夫心裡暗自盤算,如果要想在十來個小時內,完成這項工作,那麼至少需要十個人。一次動用如此多的人手,別說阿格尼,恐怕就算是維爾納都做不了主。想到這裡,他開口說道:“這件事,我要與愛森斯坦同志商議一下,看他的意下如何。”

“將軍同志,副導演此刻應該已經回來了。”格魯迪特說道:“我去找他過來。”

在得到了索科夫的允許之後,格魯迪特快速地跑出了房間。

“將軍同志,”維爾納對索科夫說:“我們現在要做好兩手準備:一是在我離開弗拉基米爾之前,阿格尼他們完成了新手稿的謄寫工作,我就帶着新手稿的回莫斯科……”

索科夫搶着說道:“如果沒有完成,你就按照原來的計劃,帶我手裡的這份手稿去莫斯科,對吧?”

“是的,的確是這樣。”維爾納說道:“我剛剛把問題想得太簡單了,以為自己只要拿着手稿去出版社,找自己的老朋友幫忙,就能讓這本書儘快出版。但忘記了,萬一他不在,或者是最近工作太忙,根本沒有時間看,而是交給手下的編輯處理,那麼手稿的確有丟失的可能,因此再準備一份手稿,是完全有必要的。”

格魯迪特很快就從外面出來,滿臉失望地說:“對不起,將軍同志,愛森斯坦同志不在。”

“不在?”索科夫隨口問道:“還沒有回來嗎?”

“不是沒有回來,而是離開了。”

“離開了?他去了哪裡,回莫斯科了嗎?”

“不是的,將軍同志。”格魯迪特搖着頭說:“他沒有回莫斯科,而是去了斯大林格勒戰役,到那裡為劇組打前站去了。”

“那真是可惜。”索科夫聽後搖搖頭,隨即對阿格尼說:“阿格尼同志,看來以你們現有的人手,根本無法在編劇同志返回莫斯科之前,重新謄寫出一份新的手稿。”

聽索科夫這麼說,阿格尼也有點遲疑,不過他還是毅然接過了索科夫手裡的速記稿,說:“將軍同志,我想我們可以嘗試一下,就算在編劇同志離開之前,無法完成新手稿的謄寫,但也能確保這個世上有兩份手稿,就算丟失一份,也無傷大局。”

“好吧。”索科夫抬手在對方的肩膀上拍了拍,說道:“那就辛苦你了。”

等維爾納等人離開之後,索科夫關上房門,準備躺下休息休息。別看這次寫,不是他動筆,但要把一本多年前看過的背誦出來,也是一件非常費腦力的事情。

誰知他剛躺在床上,還沒有來得及閉眼,就聽到了外面傳來了敲門聲。

他以為是阿格尼他們忘記了什麼東西,特意回來取,便起身打開了房門,衝著外面說道:“你們是不是忘記什麼東西了?”

誰知話剛說完,他整個人就愣住了,因為站在門外的人並不是阿格尼他們,而是上午才一起吃過早餐的科帕洛娃,他有些尷尬地問:“科帕洛娃,你怎麼來了?”

“怎麼,米沙,難道你忘記了,我們上午曾經約好,今晚到你這裡來看你寫的。”科帕洛娃歪着頭朝屋裡張望,“你的在什麼地方,不會還沒有寫吧?”

“快點進來吧。”索科夫擔心被別人看到,探頭出去瞧了瞧,發現走廊上沒有別的人,便一把將科帕洛娃拉了進來,同時說道:“已經寫完了,手稿就在桌上,你自己去看。”隨即就關上了房門。

科帕洛娃來到桌邊,拿起厚厚的手稿,感慨地說:“這麼厚的手稿,有十來萬字吧?”

“一共是22萬字。”索科夫對科帕洛娃說道:“如果讓我動筆來寫,起碼需要半年的時間。但幸好劇組的副導演愛森斯坦同志,給我找了幾名速記員和抄寫員。我只需要口述構思好的情節,速記員自然會記錄下來,並交給抄寫員進行謄寫。”

科帕洛娃點了點頭,隨即開始看稿子,嘴裡還說道:“米沙,你給我倒杯茶,我先看看你寫的東西。”

當索科夫倒了一杯熱茶,放在科帕洛娃的面前時,她抬頭看了一眼索科夫,問道:“米沙,你還沒有吃晚飯吧?”

“沒有。”索科夫搖着頭說:“我打算等一會兒再去吃。”

“我給你帶了兩份三明治,你就不用下去了。”說著,科帕洛娃打開自己的挎包,從裡面掏出了用紙包好的三明治的,遞給了索科夫:“我是按照你的口味買的。”

“謝謝。”索科夫此刻的肚子已經開始咕咕叫,接過科帕洛娃手裡的三明治,就大口大口地吃了起來。

剛吃完一個三明治,就看到科帕洛娃在桌上拍了一巴掌,隨後就抬起頭。索科夫見狀,不免有些心虛地問:“科帕洛娃,怎麼了?”

“米沙,這手稿真的是你寫的嗎?”

“不是我寫的。是那些速記員和抄寫員寫的,我只是口述而已。”

“真是沒想到,幾年不見,你就變得讓我感到陌生了。”科帕洛娃望着索科夫說道:“我上午在咖啡廳的時候,就曾經對你說過,你讀書時,寫點東西簡直是狗屁不通,每次都是我給你代筆,讓你去交差的。但從我剛剛看到的內容,如果沒有多年的寫作經驗,是寫不出這樣的文章。米沙,你能給我解釋一下,到底是怎麼回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