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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科夫和雅科夫聊了兩句之後,就打算先回房間休息,讓館長等工兵部隊到了之後,再來叫自己也不遲。誰知剛走到了門口,跟着他走過來的阿傑莉娜卻拉住了他的衣袖,「米沙,到我的房間去坐坐吧。」

面對阿傑莉娜的邀請,索科夫有些遲疑,不知自己是該拒絕還是答應。

阿傑莉娜看出了索科夫的舉棋不定,趕緊補充了一句:「放心吧,我只是和你聊聊天,不會吃了你的。」

既然阿傑莉娜已經把話說到了這個份上,索科夫再繼續推辭,顯然是不合適的,他乾笑了兩聲,隨後跟阿傑莉娜走進了隔壁的房間。

「米沙,」阿傑莉娜隨手關上了房門後,開口問索科夫:「你覺得工兵部隊什麼時候能趕到?」

索科夫了解俄羅斯人做事的風格,就算此事由烏斯季諾夫親自出面交涉,但工兵部隊要趕到這裡,恐怕都是兩三個小時之後了,那時天已經黑了,自然無法進行排雷作業,只能拖到明天。而到了明天,他們依舊會拖拖拉拉,等到九十點鐘才出現在博羅季諾的高地,而且排雷排不了多久,他們就會找地方坐下喝茶吃東西,繼續拖延時間。

因為對於阿傑莉娜的這個問題,索科夫遲疑了片刻,才緩緩說道:「工兵部隊不歸烏斯季諾夫同志管轄,他如果要調動這支部隊的話,需要和有關方面進行協商,這就要花費不少的時間。再加上戰爭已經結束,部隊不可能再像戰爭期間那樣隨時處於待命狀態,沒準還有不少人都離隊回家探親去了,把剩下的人召集起來,同樣要花費不少的時間。

如今是冬天,通常下午四五點就天黑了。他們就算能在兩三個小時內趕過來,也會因為天黑,沒法進行排雷工作,最快要等到明天,才能進行排雷作業。」

「那你覺得,他們需要花費多少時間,才能清除博羅季諾高地上的地雷呢?」

「這個不好說,」索科夫搖着頭說:「當初為了抵禦德軍的進攻,我軍在這一地域埋設了大量的地雷。雖說有不少在戰鬥中,因為敵人的炮擊、轟炸,以及步兵和坦克的衝鋒,已經被引爆了,但依舊有不少數量的地雷殘留下來,而且它們的分布位置零散,就算是當初埋地雷的人過來,恐怕也找不到地雷的埋設位置。」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就麻煩了。」阿傑莉娜和索科夫說話時,人卻在屋裡四處東張西望,甚至彎腰查看床鋪的下方,以及踩着椅子查看燈罩的上方。

索科夫看到她的這番舉動,先是一陣驚愕,但很快就明白,對方是特工出身,到了陌生的環境之後,肯定要仔細地檢查一番,看有沒有隱藏的竊聽設備,如果沒有的話,才能放心大膽地說話。

果然,經過一番檢查的阿傑莉娜,沒有在屋裡發現任何的竊聽設備。她仔細琢磨了一下,覺得這很正常,自己來這裡借宿是臨時起意,根本不知道有關部門在屋裡安裝監聽設施來監聽自己。

「米沙,這裡沒有什麼特別的東西,我想問你i一個關鍵的問題。」

「嗯,你問吧。」索科夫見到阿傑莉娜說話時表情嚴肅,知道她要問的問題肯定是非常重要的,便配合地說道:「只要是我知道的,我一定會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我聽說,朱可夫元帥曾經邀請你去柏林,擔當他的助手。而我在與你的談話中,也證實了這個消息的真實性。」阿傑莉娜望着索科夫問道:「你為什麼要拒絕呢?」

索科夫並沒有立即回答她的這個問題,而是反問道:「依你看,我為什麼要拒絕他的邀請呢?」

「不知道。」阿傑莉娜如實地回答說:「假如我是你的話,肯定會答應朱可夫元帥的邀請。要知道,他如今可是副統帥,就算將來發生類似於前幾年的大清洗,你也能得到他的保護。」

聽完阿傑莉娜的話,索科夫呵呵地笑了兩聲,隨後說道:「阿傑莉娜,你見過生蚝嗎?」

「當然,當然見過,我還吃過呢。」阿傑莉娜不明白索科夫為什麼會把話題扯到生蚝上,有些不悅地說:「我在和你討論你的前程,你卻給我扯什麼生蚝海鮮。」

索科夫輕輕地嘆了口氣,隨後幽幽地說道:「生蚝永遠想不到保護它的殼,最終變成了盛它的碗。」

對於索科夫說的這句頗有哲理的話,阿傑莉娜先是一臉懵逼,但很快就明白了他的啥意思,便用試探的語氣問道:「米沙,你是說,朱可夫元帥也許會出事了?」

「沒錯,我就是這個意思。」索科夫表情嚴肅地說道:「雖說朱可夫元帥在偉大的衛國戰爭中表現突出,被人稱為戰無不勝攻的絕世帥才,但正是因為如此,他也成為了很多人的眼中釘肉中刺。只要有機會,這些人就會通過各種方式,在最高統帥本人的面前詆毀朱可夫元帥。以前是在打仗,最高統帥本人離不了朱可夫元帥這樣的帥才,因此對這些進讒言的人都是不予理睬。

如今戰爭已經結束,朱可夫元帥在最高統帥本人心目中的地位,自然就沒有以前那麼重要。我相信要不了多久,恐怕就會對他採取一系列的行動……」

阿傑莉娜打了一個哆嗦,隨後戰戰兢兢地問:「會像對付圖哈切夫斯基元帥那樣,處置朱可夫元帥嗎?」

「這倒不至於。」索科夫搖着頭說:「不管怎麼說,朱可夫元帥在衛國戰爭中的表現是有目共睹的,他是人們心中的英雄,如果像處置圖哈切夫斯基元帥那樣,把他清洗掉,肯定會引起一些不好的後果。因此,我覺得可能會將他降職,然後調到某個小的軍區去擔任職務,讓他遠離克里姆林宮的圈子。」

聽完索科夫的講解,阿傑莉娜卻是一副不相信的樣子:「米沙,我覺得你多慮了。不管怎麼說,朱可夫元帥在我們保衛祖國的衛國戰爭中,立下了不朽的功勛。雖說以他如今的地位,無法再更進一步,但也不可能像你所說的那樣,將他降職,甚至安排到一個小軍區去擔任職務,這簡直就是天方夜譚。」

見阿傑莉娜對自己所說的話表示懷疑,索科夫也沒有辯解,只是淡淡地說:「阿傑莉娜,我說的到底對不對,可以用事實來說話。我們不妨打個賭,一年之內,朱可夫元帥肯定會受到排擠,甚至被降職使用。你敢和我打這個賭嗎?」

「有什麼不敢!」阿傑莉娜反問道:「我就想問問,賭注是什麼?」

「如果誰輸了,就答應對方一個條件,如何?」

「好,我同意。」阿傑莉娜用左手抓起索科夫的右手,然後用自己的右手掌,和對方擊了一下掌:「我們以一年為限,如果到明年的今天,並沒有發生你所說的事情,那你就要答應我一個條件。」

「放心吧,阿傑莉娜,我一向是說話算話的。」索科夫說著站起身:「我有點困,先回房間休息了。你如果餓了,記得去食堂吃晚餐,我就不陪你一起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