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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臨、華燈初上。

一場專門招待八路軍指揮員的晚宴,在奉天帝國飯店裡舉行。

大廳里,璀璨的水晶吊燈映照出金色的裝飾,營造出一種高貴而典雅的氛圍。長桌上,擺放着各式各樣的美食和美酒,靜靜地等待着客人的到來。

帶人站在門口迎接的索科夫,看到幾輛吉普車在路邊停下後,從車裡陸續下來了十幾個人,他們戴着灰色的八路軍軍帽,身穿改造過的土黃色日軍軍服。而穿着蘇軍制服的馮上尉,在這群人中間顯得格外醒目。他下車後,來到後面的一輛吉普車旁,打開了後排的車門。

車門打開之後,先是下來了一名器宇軒昂的指揮員,看到眾人對他的態度,他猜測此人應該就是第16分區的曾司令員。曾司令員下車後,並沒有立即過來與索科夫等人打招呼,而是側身站在車旁,等待車裡的同伴下車。

“米沙,”雅科夫低聲地問索科夫:“車裡的人會不會就是他們所說的司令員?”

“我覺得不會。”索科夫微微搖搖頭,低聲地說道:“我覺得先下車的這位,倒有幾分像他們的司令員。”

正說著話,車裡的人已經下了車。看着他一副文質彬彬的樣子,索科夫低聲地說:“雅沙,我覺得剛下車的這位指揮員,沒準是這支的政委。”

馮上尉帶着曾司令員和政委模樣的指揮員,來到了索科夫的面前,笑着說道:“將軍同志,我來給您介紹一下。這位是第16軍分區司的曾司令員,旁邊這位是唐政委。”

“你們好!”索科夫笑着和兩人一一握手,並做自我介紹:“我是第53集團軍司令員索科夫上將!”

雅科夫聽完馮上尉的翻譯後,好奇地問:“不知你們要武器和軍裝做什麼?”

八路軍這一方的指揮員們,看到索科夫身上的傷疤,不禁都愣住了。

喝完這杯之後,他放下酒杯,對着索科夫等人說道:“索科夫將軍,我有個請求,不知您能否答應。”

如果是別的蘇軍指揮員,的確聽不懂曾司令員在說什麼,不過他做夢都想不到,走在他們前面的索科夫不但聽到了他們的對話,而且還聽懂了對話的內容。對於曾司令員的不信任,索科夫只是淡淡一笑,臉上並沒有表現出絲毫的不滿。

唐政委聽後不禁一愣,隨即反問道:“老曾,怎麼了,你看出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嗎?”

原本看不清索科夫的曾司令員,聽完雅科夫的這番話之後,臉上露出愧色。他沒想到,自己所看不起的小白臉,居然是如此了不起的一個人。而雅科夫絲毫沒有理會他的翻譯,接着往下說:“你看看,他身上所有的彈孔都是在正面,說明他是在與敵人面對面時被子彈擊中的。而身後的傷疤,則是一些彈片傷……”

當雙方都認識之後,朝着裡面的宴會廳走去時,曾司令員低聲對唐政委說:“政委同志,這個第53集團軍是怎麼回事?”

了解到盧金的真實情況之後,曾司令員站起身,面朝著盧金歉意地說:“副司令員同志,請原諒我剛剛對你的不禮貌。”隨後朝旁邊的部下使了個眼色,等眾人都站起身後,他帶頭舉手敬禮:“請接受我們對您的致敬,這是軍人對軍人的尊重!敬禮!”

“你們給我們安排了新的住處,還為我們提供足夠的糧食。”曾司令員說道:“但是不知道能否再為我們提供武器和軍裝?”

既然氣氛已經烘托到了這裡,索科夫便把自己在史書上所記錄的關於盧金的內容,向在場的人講了一遍。

蘇軍這邊都在唱《喀秋莎》,八路這邊也不甘示弱,雖然他們不會說俄語,但卻會唱中文版的《喀秋莎》,也跟着唱了起來。一時間,兩種語言高聲地唱起了同一個旋律的歌曲。

唐政委得知面前的人是第53集團軍的副司令員盧金中將時,立即上前與他握手,熱情地說:“您好,將軍同志,能在這裡見到幫助我們打敗小鬼子的友軍指揮員,我也非常高興。”

“老唐,”誰知曾司令員卻不買他的賬,而是瞪着眼睛說:“我什麼酒量,你不知道么?這才哪兒跟哪兒,剛剛喝的那點酒還不夠我漱口的呢。”

當馮上尉把索科夫的身份,介紹給曾司令員和唐政委時,唐政委臉上始終帶着笑容,而曾司令員卻收斂了臉上的笑容,甚至還微微皺了皺眉頭,這一切都被索科夫看在眼裡。

聽完馮上尉的翻譯後,曾司令員使勁地點點頭,他也想知道盧金到底是怎麼殘廢的。

只見曾司令員脫掉上衣後,用手指着身上的傷疤,對眾人說道:“我們的部隊除了少數的三八大蓋外,其餘都是老式的漢陽造、套筒子,甚至還有鳥銃,就算如此落後的武器,也不是每個戰士都有。因此在戰場上,我們就只能使用大刀、紅纓槍這樣的冷兵器和敵人拚命。你們瞧瞧,我身上的這些傷疤,就是在戰場上和鬼子拚命時留下的。”

曾司令員當眾展示傷疤這一點,讓蘇軍這一方有點措手不及。坐在旁邊始終沒有說話的衛戍司令科爾通少將站起身,正準備說點什麼的時候,卻被索科夫抬手制止了。索科夫望着身上傷疤累累的曾司令員說道:“曾司令員,我身上也有幾塊傷疤,不如我們兩人比一比,看誰的傷疤更多。”

當馮上尉向索科夫介紹另外幾名跟着曾司令員來赴宴的指揮員時,盧金向兩人伸出了手,客氣地說:“你們好,來自華夏的同志們!很高興在這裡見到你們!”

索科夫心裡很清楚,在曾司令員的心目中,自己就是一個有後台的小白臉,不知憑藉什麼關係,才坐到了第53集團軍司令員的位置上。如果不震懾一下對方的話,他以後依舊會看不起自己的。正是出於這樣的考慮,他謝絕了唐政委的一番好意,脫掉了身上的軍裝,露出了上身的累累疤痕。

很快,宴會廳里就響起了《喀秋莎》那熟悉的旋律。

索科夫雖然急於知道對方的訴求,不過他還是耐心地等馮上尉把曾司令員的話翻譯一遍後,才慢吞吞地問:“曾司令員,不知你有什麼請求,請儘管說出來吧。”

索科夫因為想得太入神,沒有注意到曾司令員說了些什麼,只是忽然看到對方脫去了身上的軍裝,才急忙集中了精神,想搞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女八路的話說完之後,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索科夫的身上,畢竟他才是這裡軍銜和職務最高的人。索科夫一邊穿衣服,一邊點着頭說:“沒問題,那就讓樂隊給我們演奏一首歌曲吧。”

宴會廳里的氣氛陷入了尷尬之中。

得到了索科夫的同意,女八路立即轉身面對樂隊,用俄語說:“上將同志已經同意了,那你們接下來就演奏那首事先說好的歌曲。”

好在這種情況並沒有持續多久,一名女八路就帶着外面的小型樂隊進入了宴會廳。

索科夫聽到這裡,猛地想起自己在後世曾經看過一部與這位曾司令員有關的電影,在電影里,他就是為了獲得武器彈藥的事情,在宴會上和蘇軍指揮員吹鬍子瞪眼,雙方鬧得不可開交。好在他帶來的女翻譯比較機靈,見雙方僵持不下,立即叫來外面演奏的樂隊,當場演奏了一曲《喀秋莎》,從而化解了場上的戾氣,使雙方在心平氣和的情況下,達成了雙方都滿意的協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