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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雪瑩坐在早點攤上吃着早點,難得地覺得自己心情很舒暢。

這年月,開着車來路邊早點攤吃早點的人可真不多,何況還是個美女,能在路邊早點攤上把普通的大餅油條吃得如此優雅的美女就更少見了,想不引人注目都難。

我說你幹嘛非要來這裡吃早點,這樣下去沒準我就成了內奸了。

“內奸?”鄭雪瑩一愣,你這話什麼意思?

“這裡認識我的人不少,他們看到我跟你在一起......”

“跟我在一起怎麼了?”鄭雪瑩不樂意了:“跟我在一起丟了你的面子?”

徐濤道:“不是丟面子的問題,問題是你是藍星集團的人,”

鄭雪瑩不以為意地道:“藍星集團怎麼了,又沒人認識我!”

“你們一旦正式開始收購農車廠總有人會認識你的。”

“收購農車廠跟你有什麼關係?”

“你們收購了農車廠後,如果有很多人下崗的話,工人們能沒意見嗎?到時候我不就成了內奸?”

鄭雪瑩放下手裡的豆漿,看着徐濤道:“誰跟你說我們收購就一定會有很多人下崗?”

徐濤聳聳肩道:“大家都這麼說!”

鄭雪瑩皺着眉:“這消息怎麼傳出來的?”

“這我不清楚,不過想起來也很正常啊,農車廠現在設備老舊,退休工人那麼多,包袱那麼重。要是都接過來,你們還得改造設備,未必比新建一個廠子花費小,你們藍星集團雖然財大氣粗,可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又何必去做?”

徐濤說著又道:“再說廠里的頭頭未必肯配合!”

鄭雪瑩道:“他們憑什麼不配合,現在農車廠都已經入不敷出了,欠了那麼多債,這種廠領導當得有意思嗎?”

“欠債那是企業的事,又不是廠長個人欠債!”徐濤道:“你別看這場子不景氣了,可頭頭們油水還是不少的,一旦被收購了,原來的領導班子也不可能保留了!要是我是錢文海,也不會好好配合你們!”

“哼!”鄭雪瑩不屑地哼了一聲:“不配合,他們守着這破廠有什麼用?”

“那可不好說,沒準人家想自己收購呢,反正自己賣給自己,價錢還不自己說了算,到時候低價買進,別的不說,光這地皮就值不少錢了。”

“那可由不得他們!”鄭雪瑩面現怒容,一揚手就想拍桌子。

徐濤趕忙拉住她的胳膊:“我說這裡是早點攤,不是你的辦公室!”

鄭雪瑩被徐濤拉住,四處看看,才發現正有不少人看着自己呢,不由笑笑道:“走吧,你帶我去廠區轉轉!”

於是徐濤又開上車,拉着鄭雪瑩在農車廠四處轉悠。

徐濤從小就在這一片長大的,對廠區自然極熟,對鄭雪瑩的問題也是有問必答,短短几個小時,鄭雪瑩對農車廠已經有了個比較全面的認識。

鄭雪瑩自以為開這麼普通的一輛車很低調。殊不知農車廠這片廠區,農用三輪倒是隨處可見,四個輪子的轎車就不多見了,何況還是一輛掛着雲州牌子的車。

就這麼幾個小時的時間,徐濤開着一輛雲州牌子的凌躍,帶着個女人在廠區到處逛的消息就在農車廠不脛而走。

不過鄭雪瑩顯然不知道這個,看看廠區轉得差不多了,便對徐濤道:“我們去那個富東大市場看看吧!”

“去那兒幹嘛?昨天剛打了他們人,今天又殺過去?”徐濤對富東大市場本就沒什麼好感,如今跟高天林有了矛盾,自然更不喜歡那個地方:“你們藍星集團總不會把那個市場也收了吧?”

鄭雪瑩道:“總要看看周圍環境嘛,難道你怕了他們不敢去?”

“怕?”徐濤不屑地哼了一聲,調轉車頭向富東大市場駛去。別的話倒也算了,可是說怕,一千多年來,他怕過誰了?這脾氣,就算到了這一世,也是不會改的

徐濤一直說富東大市場很亂,那多少帶了一點主觀臆斷,不過今天這裡確實亂,超出想象的亂。

許嵐昨晚在農車廠這邊聽了很多富東大市場的保安如何如何囂張的話,那時候她還認為那是一面之詞,不能盡信,不過現在她相信了。

早上在徐濤哪裡碰了釘子,許嵐只得帶人到富東大市場調查保安隊。

說實話,她覺得自己堂堂市局刑警隊調查這麼一個雞毛蒜皮的案子實在是浪費資源,不過既然是政法委劉書記親自指派,她也只得把這案子辦好。

許嵐帶着人找到昨晚從農車廠逃回來的那幾個保安,要帶他們回去問話。

那些保安頓時就不樂意了,有個傢伙叫道:“昨晚挨打的是我們的人,到現在還有三個躺在醫院裡呢,你們還找我們調查什麼,趕快去抓人啊!”

一個警察道:“不調查怎麼抓人,抓誰?”

“這還用問?”那保安叫了起來:“自然是農車廠的那個徐濤,是他把人打傷的!”

許嵐道:“警察抓什麼人難道還要你指揮,你只要跟我們去把昨晚的事情說清楚就可以了,其它的不要多管!”

那保安又叫了起來:“事實那麼清楚,還問什麼問?你們警察會不會辦案啊?就是那個徐濤傷的人,你們把他抓起來就好了!”

許嵐昨晚卻已經了解過案情,聞言便道:“你說他傷人,怎麼不說你們保安喝醉了酒砸人家玻璃?怎麼不說你們十幾個人圍毆人家一個?”

“誰說我們圍毆了?”那保安一聽許嵐的話,叫得更響了:“你們這是誣陷!”

這時候保安隊的人都紛紛圍了上來,把幾個警察圍在中間,叫嚷着要抓打人兇手。

一個警察見人越來越多,不耐煩地過去推了那個保安一把道:“廢什麼話,讓你走就走,跟我們去把事情說清楚!”

“警察打人啦!”那保安被警察推了一下,順勢一個趔趄,扯開嗓子就叫了起來。

這一叫,保安隊的人都過來了,甚至有人取出警棍,看那架勢似乎要跟警察們對着干。

“你們想幹什麼?”許嵐大吼一聲:“不要妨礙執法!”

“在這市場,我們保安隊就是執法的!”人群里不知道誰叫了一聲,頓時引起一陣附和。

許嵐見人越聚越多,連一些市場里的閑人都過來看熱鬧,知道今天這事情會越拖越麻煩,當機立斷地道:“把人帶走!”

手下兩個刑警聞言便靠過去,夾住一個保安想要強行帶走。

不料那保安也是老油子,見警察靠過來,不等他們夾死了自己,就晃動身子掙紮起來,一邊掙扎一邊叫道:“暴力執法啊,警察打......”

說了一半,那保安忽然身子一顫,兩眼一翻,一個跟頭就栽倒在地,頓時沒了聲息。

“警察打死人啦!”人群中立刻就有人叫了起來。

昨晚周斌抓徐濤**不成,連政法委書記劉國棟都到場了,高天林也很快得到了消息。

這讓高天林感到有些麻煩,他沒想到對付徐濤居然扯出了劉國棟。雖然高天林上面也有人,未必不能跟劉國棟一斗,但是以**這樣的罪名栽贓徐濤顯然是不合適了。

而且劉國棟是政法委書記,指揮警察辦案名正言順,高天林的後台也不好貿然反對。

高天林一琢磨,這事兒不想想對策可不行,劉國棟出面了,周斌不可能硬頂,肯定會把自己扯進去。既然上面不方便插手,那就只能讓下面先鬧起來,等事情鬧大了,上面就好說話了。

於是高天林就暗示手下的保安隊向前來調查的警察施壓,把事情鬧大。

所以今天許嵐所遇到的事情根本就是按劇本演出的。那倒地的保安還真有些做演員的潛質,那個跟頭栽得那叫一個逼真,摔在地上還抽搐兩下,暈了過去。

這一下好像捅了馬蜂窩,不但保安隊的人提着警棍圍了上來,更是不知道從哪兒鑽出一大群人來,紛紛叫嚷着“警察打死人了!不能放過兇手!”之類的口號,眼看群情激奮,場面比許嵐昨晚遇到的還要火爆。

許嵐也有些頭大,以她的經驗不是看不出這裡面有問題,可是現在卻不好對付,他們只來了兩輛車,連她自己一共才五名警察。而現在稍有應對不慎就可能造成群體事件。

場面一旦失控,連那些不明真相的人也會參與進來,根本弄不清誰在鬧事,到時候別說帶不走人,就連自己和手下都會有危險。

許嵐想着果斷掏出槍就對天鳴槍,這種情況只能先盡量震懾住現場的人群再說。

槍聲讓周圍的喧鬧一下子靜了許多,許嵐高聲叫道:“阻撓警察辦案是犯罪的!都散開了!”

圍觀的人群有些猶豫,見警察都鳴槍了,就有膽小的開始散開。

忽然一個聲音叫道:“警察打死人就不犯法啊?王子犯法還與那啥小民同罪呢!”

“就是!把兇手抓起來!”

“圍住他們,警察不敢隨便開槍!”

這麼一喊,漸漸散開的圈子重新凝聚起來。保安們更是手持警棍逼了過來。

許嵐一見忙讓手下警員呼叫支援,一邊組織警察準備衝出人群。

忽然有人喊了一聲:“那個姓徐的來了!”

就見一輛掛着雲州牌照的藍色凌躍停在人群邊上,徐濤從車上下來,朝着人群走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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