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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布的幾篇文章暫時讓鄴城朝廷治下的世家人物都停止了對平民可獲得勛爵、士爵爵位的紛爭,但由於袁紹、袁術、陳珪等鄴城朝廷治外的世家人物的推波助瀾,大漢境內對呂布如此做法的爭論非議還在進行。

呂布並不准備強制地壓下這股爭論,他認為,真理就是要越辯越明。

呂布就是要通過這爭論,讓大漢萬民看清楚,讓他們不幸的到底是誰!

讓中華兒女不幸三千年的禍端是官本位,而官本位的禍端是等級制度,等級制度的存在是三千年來所有朝代的權貴都不認可“人人平等”。

因為不認可“人人平等”,所以只尊重、重視那隻占漢人極少數的官僚權貴們的價值,而不尊重、忽視、無視那占漢人絕大多數的平民百姓們的價值,國家的結構一直是金字塔形狀,上面少數人騎在下面大部分的脖子上拉屎拉尿,作威作福,洋洋自得,這些肉食者鄙未能遠謀,下面的民眾被欺壓得奄奄一息,每日都為生計奔波,無暇多想,整個國家整個民族的創造力被嚴重遏制,到滿清時期被壓制到最谷底。

西方雖然被基督教的等級制度壓製得黑暗野蠻了近一千年,文藝復興以來,特別是盧梭的天賦人權思想橫空出世一來,西方的平民的價值被重視起來,工匠瓦特改變了東西方力量的對比,自此以後,西方人的創新能力因為他們價值被重視起來而全民涌動,如同尿崩一樣,飛速地把東方大國甩到屁股後面。

而東方大國雖然經歷了幾次革命,但影響社會進步的根本原因“官本位、不尊重人權”的現狀卻一直沒有改變,每個中下層民眾的價值都在持續不斷地被官府蔑視、輕視、忽視,官府鼓吹創新,卻根本不保護創新產權,民族的創新能力一直在被遏制、摧殘,民族復興指望牢牢把持官本位的官僚。無異於與虎謀皮。

雖然呂布心裡洞若觀火,明白整個民族沉淪不起的根本原因,卻無法通過自己的嘴巴講給大眾,因為呂布自己在思想、精神領域不是權威,思想上。經神鄭玄才是。精神上,天師左慈才是。

呂布想要把自己的思想灌輸到所有文人官吏的腦海里,靠行政命令是行不通的,只會適得其反。他只能先說服鄭玄、左慈等人,再通過他們去灌輸大漢民眾“人人平等”觀念,才靠譜一點。

司徒鄭玄來到呂布的大司馬府,呂布見到這個海內人望的經神,第一句話竟然是:“鄭司徒。本公今日同您談談孔聖的可憐可悲可恨之處!”

鄭玄大驚,錯愕地望着呂布,大司馬腦袋出問題了吧,竟說這樣的話。

呂布見鄭玄錯愕的表情,微微一笑道:“鄭司徒,莫要驚慌,且聽本公細細道來。”

呂布跟鄭玄談了一下他對孔子的儒家思想的看法:

孔子的儒家思想里有兩種根本衝突的價值觀,一個是等級觀念,一個是人人平等。要等級觀念。就不能人人平等;要人人平等,就不能有等級觀念,人人平等和等級觀念不可調和,必得擇一而從。

孔子思想中有這麼一句話: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父慈子孝;君仁臣忠,這顯然是等級思想。君比臣高,父比子高。當然,在孔子的思想中。給不同地位的人規定了與其地位相相應的權利義務。鑒於地位等級的差別,這裡的權利義務是不對等的。位高的人享有更多權利,位低的人履行更多義務。如果事情都按照孔子的理論設想那樣運作,自然什麼問題也沒有,萬事大吉,君臣和諧,百姓安居樂業。

可是,人類不是機器,也從來不是聖人,人類是動物,人類是有本能慾望的動物,並不都是理性的。或者說,如果外界對個體的監督控制力量不足,人類在本能的支配下會做一切他想做的事情。這些事情不論對他人和社會有無傷害有無益處,只要對行為人有利,行為人都會義無反顧地去實施,這類因為缺失監督制衡而失控的人類個體一般不會做什麼好事,絕大多數都是壞事做絕!

在一個社會中,有條件有能力壞事做絕的肯定是高高在上的統治者及其走狗,包括皇帝、皇親國戚、各級官員、官員親屬以及他們的走狗幫凶、凶奴惡仆,而承受壞事臨頭的必然是那些被統治的萬民。

孔子也知道幹壞事的多是高高在上的權貴,對此,孔子唯一能想到的解決辦法是向權貴階層正面提倡禮樂道德,希望權貴們自覺地控制慾望。

而遍觀孔子的儒家思想,根本沒有對作惡行為作實質性監督和懲罰的內容,可那些作惡者如果不得到實質性的監督和懲罰,它們根本不可能主動停止作惡。

孔子在做官的時候也會懲罰下級作惡,但這不代表孔子支持對作惡行為作實質性的監督和懲罰。真正實質性的監督是下級對上級的行為,這裡的下級和上級指的是職務上的,不是指人身上的,如果上下級之間存在切實有效的監督,則說明職務上的上下級之間在人身關係上是平等的。以此觀之,孔子居高臨下懲罰下級作惡絕不是真正意義上的社會監督。而且,孔聖人這樣高標準嚴要求的人類實在罕見,而且,在一片骯髒污濁之中,孔聖人這樣的聖人君子做不了大事,成不了大氣,要麼同流合污,要麼被迫急流勇退。也就是說,聖人政治、聖人管理、聖人統治在實踐中是不可行的、沒有可行性!

人治的後果不是聖人統治,而是製造出一批雜種王八蛋來統治人民、魚肉人民!這是這個國度三千年血淋淋的歷史事實所證實的不二結論!

並不是說雜種王八蛋們一點好事不做,為了延續它們的統治,雜種王八蛋們還是會做些好事的。但是它們做好事的目的不是為了國家,不是為了萬民,而是為了自己更好地統治,為了使自己可以永遠魚肉百姓。如果出賣國家可以使自己繼續統治百姓,那麼,他們會毫不猶豫地出賣國家,統治者賣國,歷史上南宋皇帝趙構是個典型例子,到了近現代,袁世凱又是一個活生生的事例。

既然作惡的是權貴統治者,那麼,讓作惡者自己監督懲罰自己,這顯然是不可能的。呂布讓貴族階層監督官吏階層,讓統治者之間互相監督,這確實有一點點效用,不過,這樣做的效用與不監督相比,只是讓矛盾爆發的慢一點而已,不可能從根本上解決問題,這不但是理論推導的結論,也是被中國兩千多年的歷史記錄所證明的,中國每過幾十年,抑或二百年,最多三百年就輪迴一次,就是矛盾緩慢爆發的過程。

呂布又曾不無恐懼地深入想過,既然權貴統治者作惡的對象是老百姓,當貴族、官吏這構成權貴階層的兩大分支都對老百姓作惡的時候,它們之間憑什麼互相監督?其結果必然不是互相監督,而是狼狽為奸,沆瀣一氣,官官相護,這又是被中國三千年歷史所證實的道理!

既然統治者之間不能互相監督,那麼,監督統治者的只能是老百姓。可是,以孔子君君臣臣的理論,國君是比官員高級的玩意,國君和官員是比老百姓高級的玩意,按照等級理論,下級是不能監督上級的。否則,下級豈不是要以下犯上,犯上作亂?在春秋時代,各諸侯國對周天子理也不理,禮崩樂壞,各諸侯國中的士大夫屢屢犯上作亂,各諸侯國之間彼此攻伐,這些都不是孔子所希望看到的。在這種情況下,孔子怎麼可能在自己的思想理論體系中加入犯上作亂式的從下對上的監督?

什麼是監督,絕不僅是看着,同時還意味着可以批評,在批評不果的情況下還可以施以更強硬的手段。如果監督只是可以看不能說,那不叫監督。如果監督只是可以看可以說,卻不可以採取有效措施,那也不叫監督。

監督有三個層次:一是可以看。被監督者如果在這個階段主動更改錯誤,監督者的行為可以停留在這一步;二是看了以後說,即批評。被監督者如果在被批評後可以更改錯誤,監督者的行為可以停留在這一步;三是在監督者看了說了以後都不起效的情況下,監督者有足夠的權利和力量讓被監督者下台滾蛋,或是對監督者施以必要的強制懲罰措施。

一個真正的監督必須同時包括這三個階段,缺少任何一環,都不可能形成真正的監督。缺少任何一環的監督都不是真正意義上的監督。不完備的監督一般是統治者為了糊弄老百姓而丟給老百姓的一個政治玩具。

從春秋戰國的亂糟糟中看出來,一個有序的等級制度當然很好,這是勿庸置疑的,這正是孔子想要努力維護等級制度的根本原因。可是,沒有監督的情況下,有序的等級制度根本是不可能實現的;可是,如果有切實有效的監督,那麼,等級制度就不是等級制度,而是人人平等的制度。

在實踐中,高等級者在缺乏監督的情況下,它們會帶頭破壞秩序。對於這一點,孔子恐怕也知道,可是,基於等級制度,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向高等級者宣揚他的君子有德和禮樂制度。在等級制度理論的限制下,孔子除了宣揚他的理想外,其他辦法也沒有!這是孔子的可憐可悲可恨之處!

PS:哎,思想太深刻了一點,是我的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