掙脫了刺蝟頭的手臂，他神色冷淡的搖了搖頭，表示自己無礙。

只是，在徹底甩脫對方的手臂之後，他卻面色一變，下意識地向後一躍，與對方拉開了距離。

因為在徹底甩脫對方的右手之後，他的能力就恢復了！不，並不是恢復了，而是又可以使用了。

到了這種時候，他如果還想不通一切的話，他就不是號稱有用學園都市第一大腦的一方通行了！

對面那個刺蝟頭居然可以通過皮膚的接觸來封印他的能力？！這種事情對於他來說，簡直比level6的空間能力還要可怕！

君不見，他當初跟那個叫做白井黑子的風紀委小姑娘對抗的時候，對方如果不用出最後那套撕裂空間的“大招”的話，就算以空間能力的詭異，在計算能力相同的情況下，也是破不掉他的反射的。可是眼前這位呢？只要碰到他，就可以“封印”他的能力！

失去了矢量操控的能力，他這個“一方通行”恐怕就要變成“八方挨揍”了！

混賬！明明生着一張倒霉臉，怎麼會有這麼不講理的能力？！

想到這些天他見過的各種妖孽，一句話下意識地脫口而出：“你又是何方妖孽？！”

“我是上條……不對！我才不是妖孽啊！”上條先生無奈的嘆了口氣：“只是不小心撞了你一下，沒必要怕成這樣，躲的那麼遠吧？”

一方通行卻沒有放鬆警戒。

最近幾天他總覺得以前的自己實在是太過於井底之蛙，就算學園都市突然間冒出幾十個比他還強的人，他覺得自己也不是不能接受這種事實。

呃，咋說呢，先被掌握了空間權限的黑子卸掉了一條胳膊，緊接着又遇到了艾華斯和真六這兩尊至超級大神相互對持，一方通行這可憐的娃兒沒被嚇崩，說明他的意志已經足夠堅挺了。在遇到幻想殺手這個BUG的時候誤解了學園都市的實力，也是情有可原的事情。

見對方依舊是一副戒備滿滿的樣子，上條先生無奈的嘆了口氣：“不幸啊！”

這時候，他也大概猜到被自己撞到的那個白髮赤眼的傢伙為什麼會如此警覺了。剛才那“biu~”的一聲如果沒猜錯的話……

他舉起了自己的右手：“我其實是個level0啦，而且絕對是一點能力都沒有的，學園都市中最最純粹的level0了。原因嘛，就是因為這隻手了。”說著，他又嘆了口氣：“你如果聽說過都市傳說的話，那個‘消除一切能力的男人’其實就是我了……”

一方通行並沒有完全相信上條先生的說法，不過想到剛才真的只是很偶然的撞在一起，他覺得對方即便真是一個隱藏的牛人，也不因該是衝著他來的。所以，他也沒打算跟上條先生多做糾纏，於是撇撇嘴，轉身丟下一句話：“切，關我屁事。”

“……”上條先生無奈了，不過他還是叫住了一方通行：“等等，我正在找人。你見沒見過一個這麼高，穿着白色修女服的銀髮修女？”

說著，他抬手在自己下唇的位置比了比。

一方通行的腳步停下了。

對方口中的修女……他剛才在閑逛的時候還真的見過。畢竟修女那件用別針接起來的白色修道服，放在人堆里實在扎眼。

想到自己現在剛好閑來無事，那個刺蝟頭似乎也沒有惡意，只是幫忙帶個路的話也什麼不行的。

“看上去只有12、3歲，修道服上還別滿了別針？”他又確認了一遍。

上條先生的臉上終於綻放出笑容：“是的是的！你果然見過啊。”

“剛才在樓下的餐廳看到了，跟着我來吧。”留下這句話，一方通行便不願再多說什麼，冷漠的轉身帶路。

“真是太感謝了！”上條先生一臉感激的跟了上來：“我叫上條當麻，你是？”

“最好別問我的名字。”一方通行撇了撇嘴：“還有，別以為我好說話，本大爺可是個不折不扣的惡黨。”

“啊哈哈……”上條先生卻毫不在意的抓頭笑了：“真正的惡黨從來不會說自己是惡黨，他們反而會裝成好人。”

“……”

一方通行並沒有接口，他總不能逼着對方讓對方相信自己是一個屠殺近萬人的狂魔吧？

只是，不知道是因為心情不錯的緣故，還是自來熟，那兒叫做上條當麻的傢伙居然無視他的冷漠，就像說單口相聲一樣，一路上跟他有說有笑的，讓他分外無奈。

不知為什麼，他並沒有選擇反射掉對方的聲音，反而有些樂在其中的新鮮感。

是的，這是一種久違的新鮮感，也是他一直所追求的，甚至不惜為此參與絕對能力者計劃的感覺。

他一方通行也長着人心，也需要朋友，可是自從他成為一方通行的那一刻，以前的他，就伴隨着那個被遺忘的名字一起消失了。

強的像怪物一樣的一方通行，不可能交得到朋友。

是啊，身邊這個括噪的傢伙，也是因為不知道自己的身份，才會表現出這幅模樣的吧？

“我說……”停下腳步，不知為何，他開口了：“我是一方通行啊。”

然後，他看到對方臉上露出困惑與思索的表情：“一方通行？這個詞好像有些耳熟啊……啊！你是那個level5的一方通行？！”

“就是本大爺我啊！”他的臉上露出邪笑：“怎麼，還有膽子跟本大爺走在一起嗎？”

“噗，你別逗……”上條先生忍笑開口：“就算你是level5，也不可能只報個名字就把人嚇跑吧？”

“……”

一方通行傻眼了，難道因為白井黑子的強勢崛起，他一方通行的威懾力已經被消弱到這種程度了嗎？

不，並不是他的威懾力被消弱了，而是對面這個傢伙本身的異常。

想到剛才能力無效時的感覺，一方通行就釋然了。

是啊，對面這個傢伙堪稱能力者的剋星，任何能力者都不可能讓他生出恐懼的心情吧。

反過來說……這個叫做上條當麻的刺蝟頭在學園都市這個能力者的聚集地當中，恐怕是比他一方通行更加異常的怪物吧。

或許……可以試着交個朋友？

不，不對。

就算同樣都是怪物，可是化作惡魔，浸泡在近萬人的鮮血中的他，早就失去了成為某人的朋友的資格。

就在他這樣想着的時候，一個聲音打斷了他的思路。

“上條？你為什麼跟那個人在一起？”

“哦，是布束啊。你認識一方通行？”

抬起頭來，一方通行看到了一張似乎有些印象的臉。在記憶中搜索片刻，他恍然大悟：“是你啊，同校生，外加以前的合作夥伴？”

布束砥信的臉色陰了下來，她平移一步，母雞護小雞一樣擋住了最後之作嬌小的身子。

直到這一刻，一方通行才注意到好奇的從布束砥信的身後探出一個小腦袋的最後之作：“這個小鬼……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