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度c小說網

秦子墨和秦子檀兄弟二人一課題到了皇家寺院,果真看見旻文帝和秦亦可的替身都在住持一禪大師的禪院中,他們二人走進門裡時,正值一禪大師點化秦亦可的當,正給她挑了一部經文要她抄寫。

兄弟二人未直接進入,只默默停步站在一旁聽着內中動靜好伺機而動。

“公主殿下可以開始抄寫經文了。”

“秦亦可”點了點頭,這才將先前一直藏在袖中的手拿出來執筆書寫,動作有些顫抖遮掩的意味。旻文帝盯着她戴着手套的手,狐疑的目光一滯。

“你的手為何變成這般模樣了?”

秦亦可未曾落筆,聞言終於將先前一直斂着的不適釋放出來,秀眉一皺,緊緊捏着自己藏在手套里長着不知名紅疙瘩的兩隻手,頗為難堪地道,“回父皇,兒臣近來不知是何緣故,雙手生了難看發紅的瘡疤,又熱又癢也就罷了,癢了過後竟然還會生出陣陣刺痛,漸漸地兒臣便感到痛得愈發厲害,難以忍受,但又怕此病影響了兒臣出嫁,所以一直不敢說出來……”

旻文帝盯着“秦亦可”的手眉頭亦是蹙起,她的手早不生瘡,晚也不生瘡,偏偏在他要拿抄經文來驗她真身的時候,這難道不是最大的蹊蹺?

“生病了就該找太醫好好瞧瞧,又不是不知事的童稚,藏着掖着做什麼?”旻文帝隱忍着心頭之怒,命令“秦亦可”,“將你的手放出來,讓喜公公看看。”

秦亦可愣了一愣,“父皇……這如何使得,兒臣的手如今滿是瘡疤,實在是不宜示人,還是……”

“朕要你把手套取下來。”旻文帝語氣中已經透出了不耐。

“秦亦可”一臉為難,但不好再推諉,只得點頭哈腰應承,“是,兒臣遵命。”

她艱難不已地將手套取下,一隻布滿了怪異的紅色疙瘩的手堪堪暴露在外,喜公公自覺上前,見了此狀不覺渾身戰慄,往日秦亦可的一雙玉手纖細潔白得猶如春筍煞是喜人,如今眼前的這雙,比雞爪還要醜陋不堪,虧得秦亦可生有這般花容月貌,竟染上了這樣的的怪誕病症,心下不由一聲長嘆。

這病若是治不好,她將來嫁到了西涼,豈不是……

喜公公回到旻文帝身邊,將秦亦可手上形狀一一說明,旻文帝瞧着秦亦可那沮喪的模樣,心下更是疑惑,她的手若真是生病顧了那樣,抄經文的事也就耽擱了,暫時拿不着她死穴,可又怎麼好就單憑此事信了她就是真正的秦亦可?

可據喜公公所說,那瘡卻是真真實實的,難不成她的病還是裝出來的?不管是不是裝的,讓太醫看過才知。

旻文帝思慮了一陣,說道:“你的病既已經如此之重,該讓太醫細細查驗治療才是。”

“回父皇,兒臣先前已經讓舒太醫替兒臣診治過,如今尚且在服用湯藥,可是不知為何快十天了這瘡也還沒好轉,反面漸漸地在兒臣手上長成了疤,兒臣心裡雖發愁,可又不懂醫術,只能干著急。舒太醫是宮裡最好的大夫,連他也拿這瘡無法,兒臣還敢指望誰人呢?”“秦亦可”說著,低頭欲流淚,弱不禁風的模樣惹人心疼。

“舒太醫也拿你的病無法?”旻文帝不相信,舒太醫連瀕死的賀蘭軒都能延長了十幾日壽命,連秦亦可手上區區幾抹瘡疤都能將他難住?

“回父皇,舒太醫說兒臣的癥狀是他行醫多年從未見過的,他即不清楚病症的來源,也不知病症究竟造成怎樣結果,只有依靠過往經驗下藥試治。兒臣也只好……”

“來人,移駕清心殿,讓太醫院所有的大夫都到清心殿為公主診病。”旻文帝沒有耐心再與“秦亦可”周旋,索性讓全太醫院的太醫一齊出動,就不信數百人連這麼點瘡疤都治不來。

院外的秦子墨和秦子檀對視一眼,才一齊走進院子,恰好見旻文帝出門,連忙下跪請安。

“兒臣見過父皇,父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旻文帝瞧了他們二人一眼,“你們兩個來此做何?”

秦子墨回道:“回父皇,兒臣與五弟近日得了一件古董字畫,但卻辨認不來是否真假,聽聞一禪大師是個中行家,就想請一禪大師幫忙,沒想到父皇與皇妹也在此處。”

旻文帝本來的確像林芷若說的那般,是要藉著今日試探“秦亦可”的真實身份,順便引出她身後的人,如今見了秦子墨和秦子檀二人,心中不免對他們二人起了疑心。

“什麼字畫值得你擅自闖入佛門清凈之地勞動一禪大師,不如拿出來也讓朕賞看賞看?”

秦子墨與秦子檀一道起身,他自秦子檀手上取了那畫匣來,兄弟二人一人一手共同打開裡面的畫卷,秦子墨說道:“是顧傾寰大師的奇花殊顏圖。”

畫中遍是人間所無的奇花異卉,瑤草芳華,有長枝玉立者,有垂絲亂蕊者,有纖弱可愛者,有豐滿艷碩的……色彩濃麗而不累眼,墨香淺淡卻又縈繞不散,使人聞之見之恍如入了仙境,心中怡然直欲抬手摺花,卻又惜其嬌嫩不忍傷損。

不單如此,花間更有十二位美貌女子,她們一個個皆是風骨迥異人間素無的絕色,無論是豐腴性感,還是柔弱纖細,身材挺拔高大,或者嬌小愛人,不管濃妝艷抹還是素麵朝天,都是各有姿韻不乏風情,每一張臉都能令人目不轉睛地細細看賞而不覺厭煩。

美人們或闔眸聞花,或醉卧花間,或趁醉起舞,或舞劍如鴻,或小扇撲蝶,或臨水照花……這一幅美人圖集盡了人間美色,卻又美而不俗,媚而不妖,令人看了猶如一入仙境樂難知返。

就連“秦亦可”見了這奇花殊顏圖,尚且看得痴了,大有自愧不如的心境。一禪大師入空門多年未沾女色,見此畫也不禁一怔,連連點頭暗嘆。秦子檀瞧着畫更是興奮不已,就差跳到前面揍秦子墨一頓,這麼多年的兄弟,他有這麼好一幅寶貝畫,居然到今日才拿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