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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洗三禮的那天,鎮國公府上小公子的名字終於定了下來。

陸懷瑾。

美好的美德。

但是上京城中能去參加那洗三禮的人家也沒幾家。

承恩公夫人,李御使夫人,姜閣老夫人一大早便去了鎮國公府上。

福嘉這種天氣不方便出宮,便只是着人以順昌帝的名義送來了賀禮。

其餘不能來參加洗三禮的各府也着人送上了賀禮。

秦苒苒的娘家人就是北辰先生一眾人。

北辰先生和阿寒依着規矩禮節小心翼翼地抱着孩子行完儀式,包給幾位夫人看了看,得了一大堆讚賞的話之後,便將孩子抱去了後院。

肖燁自打秦苒苒生產那日送了藥材回來之後,便不見了蹤影。

北辰先生也沒有多說什麼,而秦苒苒終於也驗證了一孕傻三年這句話,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整日里見不到自己這個二師兄。

幾位夫人略坐了坐,便回了府。

只剩下鎮國公府上的人在那裡記錄著長長的禮單。

禮單剛剛記好,禮品也都入了庫之後,從肅州趕回來的丫鬟管事們終於趕了回來。

麥穗一進府,見有那麼多的禮品,還吃了一驚。

“這是……”她納悶的看向旁邊迎接他們的陸一。

“今日是小公子的洗三禮,這是各府上送來的賀禮。”陸一微微頷首。

麥穗我們路上耽誤了這幾天,小公子都出來了!

幾個丫鬟很想立刻就去看看小公子,但是礙於他們一路上還帶了很多東西,只能一一交接完畢,再去後院。

趙易昂帶了侍衛先跟着陸一去了最後面的罩房安頓下來。

秦苒苒聽聞肅州那邊的人終於趕了回來,頓時便來了精神,急忙讓半夏去將那些丫鬟們帶了過來。

紅袖與康先生一起留在了肅州,進了鋪子那些丫鬟都沒有跟着回來。

她們都知道那鋪子對於秦苒苒的重要性。

自己幫着主子把鋪子看好了,就是對主子最大的助益。

麥穗她們先去了耳房,將身上的寒氣都烘烤地一乾二淨,這才進了屋,在距離床榻四五米的地方齊齊跪下。

“夫人!”

秦苒苒倚在軟枕上,笑眯眯的看着面前這些面帶激動神色的丫鬟們。

“你們怎麼才來?”

帶着些許親昵的嗔怪語氣,瞬間讓這些丫鬟們心中一暖。

“夫人,您不知道,我們半路上遇了一夥難民……”

這邊麥穗正嘰嘰喳喳地邊說,邊輪流去看小公子。

而另一邊,趙易昂在將自己的手下安頓好之後,也對着陸承安慢慢講起來這一路發生的事。

他們在來上京的路上,在安西城西邊的一個小鎮上,遇到了一夥流民。

那些流民個個面黃肌瘦,看見他們的馬車隊之後,上前就搶。

趙易昂拿下了領頭的幾個,讓他們退後,誰知道一點用都沒有。

他們非但沒有後退,反而一擁而上,口中還在不停地嚷嚷着“反正橫豎也是個死,搶了他們,痛快一把再死也不虧!”

這幾句話一出,趙易昂他們立刻就嗅到了異常的氣息。

麥穗幾個丫鬟立刻下了馬車,在侍衛們的保護下,柔聲細語地跟那些流民們說了半天。

那流民們也不是天生的惡人,他們見這些下了馬車的小姑娘說話都如此的溫和可親,完全沒有介意自己先前怒氣沖沖的上前的樣子。

心中也是有些過意不去,慢慢的便都安靜了下來。

趙易昂這才趁機上前,慢慢的問起來。

他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竟然落得如此田地,需要掠奪民財才能活得下去。

村民們面面相覷,誰都不敢第一個開口說。

最後還是一個頭髮已經雪白的老者顫顫巍巍的站了出來。看着趙易昂這一大幫子人,慢慢得說的了起來。

他們原本是這安西城郊的一個村子裡的村民,都是老實巴交的庄稼人,只會種田。

誰料有一天他們村子裡開荒的時候,竟然在後山那裡挖出了一些黑色的石頭。

他們立刻將這件事上報給了地方知縣,希望他們能派人來看看這黑色石頭到底是什麼。

知縣拖拖拉拉地過了兩三日才派了人來,那兩個衙役到了村子裡一看那黑色石頭,面色就變了。

他們急匆匆地離開,不多時,便帶了一大群人跑了回來,將這後山圍得嚴嚴實實。

順便將世代生活在這裡的村民們趕了出去。

還告訴他們這些都是危險物品,讓他們速速離開。

他們辛勞了大半輩子的積蓄都沒來得及帶走,甚至連件衣服都沒有,就被徹底地轟了出去。

他們回去鬧過,找過,卻發現圍在那附近的衙役已經越來越多了。

甚至因為想要帶走自己家中的東西,還被殘忍的殺害了兩人。

他們身上什麼都沒有。

夏日時候還好說,天慢慢地冷了之後,有幾個嗷嗷待哺的孩子在這飢餓交迫的情況下,快要病死了。

他們是在不忍心看着那麼小的孩子出事,這才下定決心要出來搶些吃食銀子回去。

正巧就遇上了麥穗一眾人。

麥穗一聽,勃然大怒。

但是礙於她只是個丫鬟,而趙易昂也只是個侍衛長,也無法為他們討回公道,只得先將人都安置好,再從長計議。

村子裡現在還有四十多口人,都被趙易昂安排在了安西城郊的一個新買的莊子里。

又為他們購置齊全了過冬的用具和食物之後,這才打算離開。

沒想到離開之時,發現這知縣正發了布告,要通緝這個村子裡的村民,並給他們安上了暴民的名頭。

這樣一來,趙易昂和麥穗他們是無論如何也無法拋下那些村民離開了。

但是他們卻也做不了什麼。

趙易昂他們便也回了莊子,每日里派出去幾個人探聽風聲,終於將村子裡的事弄明白了。

無外乎是知縣見那是一片無主的煤礦,起了心思想要獨吞。

可是他胃口不好,一個人吞不下去,便又找到了知府。

兩人一合計,發現不能放任了村子裡的人離開。

誰知道他們出去了會不會把事情都說出去呢。

於是,這才有了後面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