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滾滾翻騰的灼熱拳勁瀰漫在風中,可是忽然消斂無蹤,代之而起是陰寒肅森的幽暗寒氣,變幻莫測。隨着冷熱變換,空氣在一漲一縮間扭曲,大氣都隨之流動,在激烈交手的唐亂與唐離間捲起一道駭人的強風。兩人都是絕學九陰的當代繼承者,只是唐亂所修一脈明顯偏向於相對的剛硬霸道,不僅僅是大伏魔拳之流,他更兼一身強悍至極的易筋鍛骨術,體道修行僅僅只是稍次氣法,配合著他陽剛霸烈的大伏魔拳,以陰柔詭秘名傳天下的九陰絕學,被他硬生生修鍊出數分陽剛勇猛意。

只是九陰術道之中的破綻也就因而產生了,在激烈的狂風旋轉之間,唐離跟隨旋渦流無數次莫測無定的變化方位,身形清幽縹緲,於無形無定間施展九陰神爪,威力與方位更加讓人難以捉摸。

每一股氣流、每一道強風,都隨着時間化作唐離的手腳與爪力,靈敏地攻擊敵人,攻勢綿綿不盡。不僅如此,隨着旋風不斷高速旋轉,風力越來越強,漏斗形的風尾拖卷着地面,吸收着地上的泥沙木石,不住壯大本身威力,轉眼間就擴增成一道直徑數十尺的巨大漆黑色龍捲風。人與颶風相合,凌厲爪力融入其中讓自身也處於旋風中的唐亂十倍的難捱,也就是這路體道強人,若是換個肉身稍弱的同階修士,早就被唐離的無限制攻殺全面擊潰了,哪容得他若鐵石般硬生生的立在颶風之間。

“你知道嗎?那一夜強·奸你的人,其實是我。”唐亂身處於極大的劣勢,他卻絲毫不亂,甚至於好整以暇的防守片刻後,緩緩言道出如是的話語。只是漆黑色的龍捲颶風中傳來的卻是唐離完全分不出方位的放肆狂笑聲,其內怨毒,如鬼似魅。

“慈不掌兵,謀者無心。唐亂你還真是夠狠毒呀,為了求勝連這種話術都編排的出來……我畢竟是你的親妹妹呀。”隨着冷冷陰毒的話語,四周颶風中的陰厲爪勁又多了幾分,唐亂四周的每一寸空氣都似乎在切割他般,一身品階不低的寶甲,此時此刻破碎了大半,顯露出其中男人那飛揚亂舞的漆黑長發與剛毅俊郎的陽剛面容。

“我並沒有欺騙你,其實以你的智慧早就應該有所了解,以當年師父的身份地位,什麼樣的女子不是招之既來,揮之既去?更何況師父為了閉關精修,已經過三百餘年沒有近過女色了,清心寡欲修為日純,又怎麼會突然對你施暴?

當時的黃陵道冢之中除了師父便只有我一個男子而已。你早就應該想明白了,只是你自己始終不願意去想,去面對罷了。”一句句話語如同一柄柄尖刀般刺入唐離的心房,哪怕她明明知道唐亂的話語聲中蘊涵著“五蘊音殺訣”的效果,但那一夜對她的影響實在太大了,稍稍的推動力,便讓她不得不想,不能不想。

當年的唐離通過對強·暴自己師父的滿腔恨意化為動力結成金丹,雖然通過種種九陰秘法,依然是丹成上品的“不動邪心”丹,但這種通過種種手段秘法結成金丹的同時,也意味着唐離金丹之中的相對破綻再也無法彌補:只要有一天她不再恨自己的師父黃裳了,那麼她的金丹便會不破自敗--這便是走邪路所必然要付出的代價。

此時此刻唐亂的一席話語對唐離來說可謂是釜底抽薪,儘管理智明明控制着情緒,但腦海中的一股股思緒依然泛濫開來,外在表現就是唐離對於那漆黑色巨型旋風的控制力越來越弱,四溢的風力飄散,雖然看起來威力更強聲勢更大,但實際殺傷力其實卻是弱了下來。

“那一夜不是你,一定不是你的……我記得清清楚楚,那一夜是那個雜碎,那個禽獸黃裳強·暴了我……我清清楚楚記得,甚至十世九生也不會忘記那一夜他帶給我的所有屈辱,你又何必替他扛罪,你為什麼要替他頂罪。”話語說到最後時,唐離再不遮掩身形,根本就是現出身來對着唐亂喊了。她腦海中的記憶隨着“五蘊音殺訣”的作用而不斷的閃爍變幻,那曾經無比清楚的記憶,此時此刻卻再難分清真正的主角了。唐離捂着頭,只覺得劇烈無比的痛,腦海中一個俊美的男子按着嬌弱的自己縱橫馳騁,但男人的面貌卻漸漸從師父黃裳變成了自己的哥哥唐亂,兩人的形相容貌不斷的模糊互換,但師父黃裳的面貌卻漸漸隱了下去,施暴的主角漸漸真實了面容……卻真的是自己的哥哥唐亂。

短短的十數息時間,唐亂抓住唐離的身形便是一陣強橫霸道不留餘地的猛攻,唐離心神紊亂,再強的實力也發揮不出來,只是本能的封擋招架,只是拿輕靈詭秘的九陰神爪硬撼沉雄厚重的大伏魔拳,虧吃得卻有些大了,短短十數息數十手間,唐離便已經被唐亂硬生生的擊出漩渦風域,那原本越吹規模越大的颶風,漸漸削弱下來直到潰散。

“五蘊音殺訣雖強,但絕不可能有這種效果的,除非……”唐離直接被唐亂的沉重拳勁打入重傷狀態,全身的骨骼都在一瞬間的猛擊中被打碎了七成以上,嘴角甚至五官處,殷紅的血水流淌而下,映得唐離此時蒼白若雪的臉色,讓她戾氣重得好似女鬼一般。

“除非你原本的記憶本來就是假的,所以才如此容易的被人剝離掩飾。”唐亂接着唐離的話語說下去,手中重拳昂然轟擊,卻是直轟唐離的處處要害不留餘地。“轟轟轟轟……”一邊數百記重拳恍若群炮轟天般直砸而下,唐離規避些許,封擋些許,卻依舊吃下了大半拳勁,被硬生生的轟入石竅地坑之中,再也堅持不住身上八成以上的骨骼破碎,整個人直接便攤在了那裡。

唐亂並沒有因為絕對的優勢而輕易進洞,困獸猶鬥這句話說得太準確了,甚至越是受困受傷的野獸,便越是難纏兇悍,別看此時唐離被自己打得全身骨頭都大半碎了,但逼得太緊,她若是真的拼個魂飛魄散的爆丹,現在都沒受什麼重傷的唐亂,半條命就得直接交代在這裡,平常也就罷了,在勝券在握的情況下,忘死硬拼未免不值。

“當年,我因為強行修鍊數種九陰秘法而氣法走岔幻象叢生,以至於強·暴了身邊的你,師父發現這種情況破關而出時,一切都已經晚了,師父在制服我後,為了不讓你心神受損完全廢掉,便乾脆對你施展了攝魂煉魄幽冥法。”一句句話語都如同抽掉唐離的骨頭一般,讓這個倔強的女孩一點點的軟了下去,堅持數百年甚至倚之結丹的恨意原來不過是一場誤會,這強大的心理衝擊足夠完全摧毀一個人的意志。

“不可能,不可能的,你騙人。那般強行修改一個人的意志記憶,就算施術者做得到,但受術者的精神心靈卻會受到不可彌補的摧殘,若真如你所說,我在接受那麼強烈的境遇後被強行的抹掉記憶,即便出手的人是師父,我恐怕也要渡過數百年之久的白痴期,現在能不能恢復過來都是兩說。”抓住了對方話語中的最後一絲破綻,唐離如同抓住了最後一根稻草般質問起來,只是得到的,卻是唐亂的幽幽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