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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油燈裡面找到了奇怪的凝固物,片狀呈紫黑色,似乎並非油燈燃盡後殘留下來的!”應無邪率先發話了,看來,他只想證明自己並非無能之輩,甚至有幾分邀功的嫌疑。

白塵把兩盞油燈放到桌面上,然後從內取出了幾片紫黑色的細小碎片,凝思片刻後,低聲吩咐道:“去呈兩杯清水來!”

小魚兒用手指着自己,疑惑的問道:“你是在叫我嗎?”

白塵沒有回答,只是專註地盯着手掌心的碎片一動不動,小魚兒只有知趣地走開,不一會兒,便端了兩杯清水來。

當白塵把紫黑色細小碎片分別丟入兩杯清水中後,便奇蹟般的溶化了,而此時,清亮的水也傾刻間如同着墨般被暈染得青灰一片。

“這,這,我好像在哪本書里看到過,是叫,叫——”應無邪使勁回想着,可是越是着急,便越是想不起來。

“是沉,一種極為罕見的迷藥,從毒蘑菇汁液里提取出來的,有干擾神智的作用!”白塵接口道。

“對,對,沉,有一本醫書里有記載的!”應無邪大聲附和道,可臉上的面情卻顯得極為尷尬。

小魚兒仔細打量着兩杯昏濁的水,輕聲嘀咕道:“看來,來者不善,這使毒的技巧相當高明呀!”

白塵微微笑道:“雖然他的確是一個用毒高手,可並不聰明,如果是我,絕對不會把這麼重要的證據留下來。”

“不管怎麼說,這人的確厲害,居然不費吹灰之力就輕易得手,這一出招,便兩死一瘋一殘,如果他再聰明一點,恐怕千雪城內就沒人能夠對付得了他了!”小魚兒嘆道。

掌握了毒藥的成分及下毒的時間,之前的一切推斷便隱隱有了定論。

假設,那個嫌疑最大的香香就是十年前被害死的孟飛之子,那麼,他將如何來部署這一局呢?很明顯,十年的積累,不僅讓他掌握了高深的用毒手法,更令他為下好這步棋鋪好了後路。

白塵腦海里如同案件重現般出現了香香殺人的手法,他坐了下來,一字一句的開始了自己對當時情景的推測及描述。

如果香香就是孟飛的兒子孟玄止,那麼,一年前,他之所以男扮女裝進入香滿樓,就是為了掩飾自己的真實身份,一個貌美如花的美嬌娘,怎麼也不會讓人輕易聯想到男子。

混入香滿樓後,他用自己的琴藝及神秘作風引來了不少仰慕者,當然,侍衛統領姜禽等四人便在其中。

他用一年的時間,成功的把姜禽等人的視線聚集到了自己的身上,也就表明,第一步棋,他成功了。

當他聽說鐵甲侍衛就要與捕盜廳進行一場蹴鞠比賽時,便深深的感到自己的機會來了,因為有關於冷凝子的事情,在這千雪城內,知道的人少之又少,哪怕是每次比賽都使用過此葯的其它侍衛隊成員,也只是在姜禽的命令下當成補藥在塗抹,根本對此葯的藥性及名稱一無所知。

可是香香不同,因為這葯就是他家的祖傳寶貝,對於配方及藥性,他一清二楚,所以,當比賽的頭一天,四人再次前來喝酒時,他偷偷傳遞迅息,留下了對其萬般痴迷的姜禽。

不過,他絕對不會蠢到讓姜禽真的如願以償的抱得美人歸,因為如此一來,他的男子身份便不得而知,所以,他的真實目的,並非留宿,而是使詐。

他用自己的貫用技倆給姜禽用上了迷藥,當其昏昏睡去後,便把自己配好的藥水塗在了姜禽的腿上,他知道姜禽為了應付比賽一定會備上冷凝子,於是,他用上了另一種本身無毒的藥水,或許,當姜禽真的把冷凝子塗上後,二葯相互作用,便會產生不可知的毒性。

而令其毒發的引子,便是第二天的比賽,激烈的奔跑會加速體內血液的循環,當身體表面因為血液循環過快而散發汗液時,這毒性便開始從肢體表面滲透至裡層,於是,這也就能解釋,姜禽為什麼會在比賽快要結束時突然暴斃了,如果不是因為公子白的袒護,幾乎所有人都會認為是與其發生衝突的小魚兒所為,那麼,香香自然就沒有了任何嫌疑。

那麼,現在再把時間回到頭一天晚上,姜禽在香香房內留宿,整個人應該是極不清醒的,香香在這個當口,不僅給他下了葯,還偷了他的鑰匙,那是進入侍衛府的重要鑰匙。

香滿樓的蘭兒曾經說過,當天晚上,看到香香房內的燈亮了大半夜才熄滅,這在平時是很少見的,那麼,也就證明,這燈,確實是他有意亮着的,只為暗示屋內有人,其實,他本人早就潛入了侍衛府中。

現在再來說說這兩盞油燈,非常巧的是,那天晚上,原敘及李子松的油燈居然突然熄滅了,在這個當口上,一個值夜班的小侍衛前去為二人加燈油,如此一來,香香便極有可能趁機下手。他把迷藥同時倒入了兩盞油燈中,而當小侍衛再次把油燈拿到原敘及李子松房間時,酒喝多了的二位,已經沉沉睡去,那麼,這燈便放到了桌上,根本沒有點燃。這也就能證明,為什麼二人會在第二天比賽結束後的晚上才相繼遇害。

或許,這一夜,香香還做了一件事,那便是毒針,他偷偷地把兩根毒針放到了謝離的鞋子里,可謂神不知鬼不覺。

第二天夜晚,原敘及李子松點燃了油燈,預料中的事情發生了,他二人同時產生了幻覺。

原敘在藥力的作用下,進入了李子松的房間,用雙手使勁掐住了李子松的脖子,造成了他的短暫休克,而李子松本人也因為吸進了迷煙,產生了幻覺,把這個掐着自己脖子的人看成了心中最耿耿於懷的人——孟飛的魂魄。

當李子松從昏迷中醒過來後,看到了因為迷藥撞牆倒地而亡的原敘後,極為恐懼的他,突然變得痴傻起來,這也就能解釋,為什麼我們看到他後,他嘴裡一直都叫着孟飛的名字了。

再來說謝離,或許因為比賽的重要性,令他選擇了另外一雙鞋,因此,當他第二天清晨,重新換上那雙布有毒針的鞋後,毒素攻心,雙腿也就因為這個原因而癱瘓了。

而我們,因為蘭兒的一句話,在第二天晚上,也就是姜禽出事的那天晚上,把香香關到了捕盜廳內,說不定,那天清晨,被蘭兒看到姜禽的背影,是他故意這麼做的,原因很簡單,就是想讓我們二人懷疑他,從而帶走他,直接為他製造後面幾起案件之不在場證據。

雖然一切都有機可尋,有理可推,但是卻沒有任何一樣證據可以確確實實的證明香香乃孟飛之子的真實身份,更沒有任何證據可以肯定那迷藥及毒針是香香親手所為。

當白塵把自己的推斷一一道來後,小魚兒及應無邪彼此面面相覷,驚訝不已,他們沒想到,白塵會把這案件推測得如此嚴謹而完美,彷彿是他自己在親手策劃一般,雖然此人有些難以相處,可不得不承認的是,他的確很聰明,心思尤為慎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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