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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空萬里之下的神劍宗,樹蔭成壁連橫無缺,草木旺盛風水異人,望川峰上人聲鼎沸,高昂熱烈。

一位白衣素裹,一位銀袍加身,兩者間劍鋒凌冽,殺氣互相侵蝕搏擊,罡風錚錚作響,在這烈日下沸騰着每個人的心境。

耀月劍寒氣逼人,勢如秋風掃落葉,寒秋之景色躍然於還未入秋的三伏夏季,一劍襲來,快若驚鴻一瞥,殺機潛伏其間,卻又不得不露出冰山一角。

周述,動了。

阿逸自然不會讓他搶佔了先機,在領悟花間枉顧的小世界裡,阿逸便見識過他的劍姿,縹緲而絕速,變化而無極。

冥劍橫飛起落,橙黃的劍光交錯縱橫,鏗鏘的嘶鳴使得劍靈欲要衝破牢籠束縛,劍氣劈殺開來,剛猛異常。

兩邊敵對似仇人,卻又心有靈犀一般各自炫技,第一回合,兩人都沒有使出殺招,然而,卻又不全是。

周述臉上掛着冷笑,台上推劍,耀月劍天成的寒氣獨自激發,快到讓外人看不清的地步,直接朝着阿逸走位的地方激射而來。

阿逸腳上臨時一頓,雖然感知到了這一點,卻又不得不往前再走一步,因為,自己後面便是周述的長劍襲來。

躲不躲?

在剎那之間,阿逸做出決斷,一個翻身傾斜,在寒氣的劍光之間做出了驚人的融洽,幾乎是靠着兩邊的殺機擦身而過,險之又險的躲開了這一道陷阱。

“呵呵,這辰逸才第一個回合,就差點着了道,離死不遠咯!”周圍有人如是評價道。

他旁邊的人也不看好辰逸,但也沒有多做辯解,繼續看向這場聚神期的巔峰一戰。

在看,劍來如虛影,劍入佳境的結果便是隨心而動,阿逸自然知曉原理,但並不是那麼好操作的。因為,很少有人敢賭,把自己的劍法排除在外,從新適應這種隨意的劍招。

而周述是普果的高徒,劍招是越發狠辣刁鑽,只要阿逸又一點沒有解開,便是接連不斷的懲罰。

在四十幾招過後,阿逸有些眼睛跟不上劍招了,周述潛心劍道,自然強過阿逸,且普果將畢生心血都交由周述,阿逸便更加不是周述的對手。

境界上的壓制也不可不提,從一開始,阿逸便沒有必勝的把握,這下,終於應驗了。

在周述劍招的欺負下,阿逸退後了五丈,再後退,便是擂台下面了,周圍的觀眾都忍不住往後退,生怕傷及自己。

沒辦法,阿逸只能先行一步險招了,回首一劍,拖刀斬將,勢如破竹之間又見縫插針,正是沖神雷霆第六式:隨流遠去!

“日!”

周述本來勝券在握,正想着一鼓作氣把辰逸逼下台,讓他丟盡顏面,哪知辰逸突如其來的轉身再轉身,劍光突然乍現,一個沒反應過來,差點着了道。

好在羽柚從白蛟處得知辰逸的殺招,故而告訴過周述,使得周述有了機警,在一個頓停之時豎起耀月劍在胸口,只聽得叮噹一聲鏘響,此招便化解了。

阿逸心中無奈,這壓箱底的絕技也傷不到他分毫,怕是難以戰勝啊。

周述擋完這一劍,臉色有些不好看,提起豬蹄便想要把阿逸踹下擂台,以報一劍之仇。

而阿逸好似後腦勺長了眼睛,知道周述不會放過他,一個懸空轉身,圍繞這擂台邊緣來了個飛檐走壁,巧妙的躲開了這一腳。

周述一腳踹空,差點自己栽下去,好在下盤夠穩定,強行穩住身形,手中豎起的耀月劍橫飛而來,從上滑下直逼阿逸胸口。

劍氣森然,附帶着一層刺骨的寒光和劍氣,使得在旋轉過程中的阿逸不得不繼續往下躺,阿逸就像旋轉木馬一般,筆直僵硬着身子平滑躲避。

直到阿逸轉到擂台上時,才正躺在地上,阿逸嘴角划出一個幅度,似在嘲諷周述的把戲低級。

“去死!”

周述怒吼一聲,此時他才感知到阿逸是聚神初期,但即便如此,自己聚神巔峰竟然那他絲毫拿他沒有辦法,既然如此,別怪他使出殺手鐧了。

而花間枉顧,並非就是台上兩人最終的必殺技,周述沉寂多年,拜師學藝多如牛毛,武技沒有五十也有三十,下一招,便是一式絕殺:耀月拾光!

此技與耀月劍同名,最重要的是與耀月劍相輔相成,揉意無極,變化無窮,辰逸不是喜歡託大解開劍招嗎,來解這一招好了!

見到周述的劍風突變,劍招沒有重樣的,阿逸就知道並不簡單,而見着越發靠攏的劍招,阿逸又不得不硬着頭皮迎難而上。

生活如此,打鬥亦然如此,逼不得已,迫不得已。

霎時間,周述的奇怪劍招便圍繞遮掩了阿逸大片身影,左突右閃之間,阿逸不到片刻便被劃開了幾道血口!

阿逸猛然退身而出,血水長流不能制止,耀月寒毒,需要解藥才可止血。

仔細一看這劍式,阿逸頓覺傷得不冤枉,剛才沒有認真看着,只覺得兵來將擋罷了,哪裡想到這劍招可以釋放出無聲的劍氣,劍光暗淡更是難以識別。

“這是什麼招法?”阿逸忍不住停下身形問道。

周述冷笑,吼了一聲:“耀月拾光,看劍!”

不等阿逸歇口氣,周述又來了,而傷口上的寒氣像是甩不掉的狗皮膏藥,從頭到腳難以祛除。

阿逸別無他法,只能作弊,往台下急速一望,找到忍善後輕點額頭,又轉身迎戰,卻把腳上功夫全然放棄,和周述硬拼起來。

“這辰逸莫不是傻了,盡然敢跟周宗主硬抗着密集劍光?”台下有人看不明白,自然發問。

“不知道,可能是窮弩之末,想要硬拼吧。”另外一些人都是這說法,眼見這辰逸難以招架,也是頗為有趣。

台下,江鳶看得心急,被忍善戳了一下手臂,看向忍善道:“忍善小師傅,需要我幫忙了嗎?”

忍善默默點頭,給江鳶預判了一個方位,指着一處道:“我數三聲,你就放電。”

江鳶點點頭,集中精力,回想讓她不開心的事情,聽着忍善的口令,舉起的小拳拳往前一扔——

“啊!”

台上的周述劍法一頓,腳上一個虛浮的走位暴露了他的氣息,阿逸此刻身上遍體鱗傷,血水直淌筋脈凝結如冰凍,卻也抓住機會,出手便是花間枉顧第二式:無上帝霸!

“辰逸小兒耍詐!”看台上,羽柚看得清楚,立刻向著東帆尊者和左宮放逐彙報,手中古樸幽黑奇異的長劍祭出,準備上前解救他的宗主。

“他哪裡耍詐了,你當我是瞎子嗎,羽長老!”東帆竟然不顧是非黑白,死死地盯着想要動手的羽柚。

左宮放逐本是中正之人,這會見到這一幕,心中嘆息一聲,裝作什麼都沒有看到,東帆都這樣說了,他還能不幫自己的徒弟嗎?

羽柚頓時沒了動作,思前想後也看不透東帆想要做什麼,心中為周述嘆息,千算萬算,沒想到東帆犯上作亂。

擂台上,周述只覺得全身麻痹,提不起精神,面臨著威力強勁卻又熟悉無比無上帝霸,他也別無他法,硬着頭皮提氣使出一招師出同源的一式:青山依舊。

也許普渡聖尊做夢都想不到,有一天會有兩個人用他創造的禁術互相廝殺吧?

“叮!~”

一聲難以入耳的刺鳴聲傳入鴉雀無聲的廣場上,幾乎所有人都驚呆了,這畫風怎麼突變了?

周述開始節節敗退,反而被阿逸逼到了擂台邊角處,阿逸的目的可不是讓他下台從來,而是——殺!

自此,阿逸不顧江湖道義,手上無端的出現了蒙仙網,仙網灰灰,疏而不漏,片刻間,蒙仙網精光大作,鋪展開來,直逼周述而去。

周述剛遭到暗算,又被阿逸用無上帝霸當頭棒喝,此刻身子虛浮體內血氣翻湧,見到一張金色大網鋪面而來,雖心有餘而力不足,卻也要臨死一搏!

“他作弊,辰逸作弊!”

有人立刻叫喚了起來,在場無不是明眼人,場面立刻沸騰起來,這種狀況東帆也不可能包庇,但是他也並沒有準備行動什麼的,只是看着,獃獃的看着。

坐在一旁的左宮放逐滿臉驚訝,感覺自己被東帆坑了,俯身過去道:“師兄,這是什麼意思啊?”

左宮此言,不無道理,大庭廣眾之下,辰逸下黑手,用了劍以外的武器,丟了他的面子也就罷了,此舉可能會毀了辰逸的名聲。

東帆不答,繼續穩坐高台,而羽柚剛想出手,便被東帆叫到:“怎麼,我還在這坐着呢,羽長老就要越禮了?”

上面明爭暗鬥,擂台上也熱鬧非凡,周述並非常人,毅力也是驚人,控制住體內雷電之力的竄流,胸中提氣翻滾而逃,

周述也不是沒有法器保命!

但見周述離開了半尺,手中陡然出現了一顆白色的小球,用力捏碎的一瞬間,洶湧澎湃的靈氣便爆炸開來,一股雪白的靈力激射而出,使得空氣都開始凝結,天上竟然開始飄落繽紛的雪花

“觸雪?”

台上坐立不安的左宮放逐陡然起身,看向一旁的東帆道:“觸雪是普果師兄的至寶,真的要違背嗎?”

東帆也有一絲啞然,半晌才道:“又能如何?”

話音剛落,大雪飄然而至,在這九月的艷陽之下,綻放出華彩,絨毛飄絮般的雪花,飾演者一個又一個哀傷而純粹的故事主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