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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出突然,刺莽腦袋太大,來不及轉彎,就這麼直愣愣的衝過來,當它發現阿逸還有後手的時候已經為時已晚,奇異的綠眼甚至都來不及閉上,便被阿逸手刀精準地刺中。

巨蟒立刻哀嚎嘶鳴起來,剎那間,鮮血噴發,涼意浸染着阿逸的手,果然是冷血動物,殺人如飲水,此物該殺!

但事情遠遠沒有這麼簡單,阿逸雖然刺瞎了它一隻眼睛,卻也只是破碎了冰山一角,就如同哪有抽掉一塊磚就使得城牆倒塌的道理?

若是真的倒塌,阿逸這個城樓下的始作俑者,也難逃一死,更何況,現在已經激怒刺莽,哪裡還能全身而退?

刺莽眼睛小,是因為進化使然,它本來就不需要用眼睛覓食,所以,這可不是罩門所在,而是點炮的伊始。

“愕嘶~”

刺莽一聲怪叫,讓整個森林為之一陣戰慄,而阿逸望着它那嗷嗷之口畏寒噁心,心中沒由來一陣不安,立刻往後倒退,腳上如抹油,直直的往冥劍掉落的方向奔去。

在阿逸看不到的身後,草裙騷動,吱吱哇哇躁動不安,等到阿逸撿到劍時才反應過來,神識不自覺的探查一番後,阿逸臉色掐白,這

上萬蛇群,接踵而來!

這刺莽是蛇王!

忍善可是把自己坑害得好苦啊!阿逸欲哭無淚,手上卻不能慢了半刻,這些大多五尺長的小刺莽讓阿逸心都糾在了一起,患有潔癖和密集恐懼症的阿逸,只覺得天昏地暗,爆裂如斯!

手起劍落間,流觴劍訣幫了阿逸大忙,若不是冥劍能夠快到極致讓阿逸護得周全,只怕是難見青天白日了。

倒也並不全是壞處,這些密集的刺莽遮天蔽日,魚龍混雜間使得那刺莽王沒了叉腳的機會,反倒是被擠在外圍進不來,這會蹭着樹皮磨起眼睛來。

小蛇們沒有智慧,只知道聽從蛇王的指揮,不是說蛇是獨居動物嗎,許是耐不住寂寞?

呸!

阿逸殺昏了頭了,空閑之餘還能想些奇奇怪怪的問題,雖然沒有性命之憂,但人力畢竟有限,此刻被團團包圍,不能移動腳步,只能就地而戰。

四周的密草也被鋒利的冥劍割了個乾乾淨淨,阿逸如同一個盡職儘力的護林員,除草時順手殺蛇,來者不拒,殺意衝天,使得風雲變色,青天暗淡無光,本是艷艷高照的下午卻猶如被蒙上了灰布一般。

時間一長,地上的蛇身堆積如山,那些蛇死了,卻還是不能斷命,定要不偏不倚的砍在腦袋上才可以殺掉,阿逸就是因為這個差點吃了苦頭,之後的每一劍都一擊斃命,劍無鬚髮!

從下午到夜間,每當阿逸精疲力盡之時,吃上一顆恢復元氣的回靈丹便可多堅持一會,而在阿逸眼中,唯有殺,才能活!

是你們逼我的,別怪心狠手辣!

歷經一夜,直到天明時分,漫山遍野的蛇身,觸目驚心,可怕至極。

奇怪的是,那刺莽王卻不知何時不見了影蹤,它的數萬蛇群子孫,就這樣棄之不顧了嗎?

阿逸也是精疲力竭,一夜血戰,自己被咬了好幾口,刺莽牙齒雖然無毒,但傷痕卻入骨,並且極易感染,阿逸眼皮有些沉重,強撐着回到聚靈陣法的石頭處,見到等待已久的忍善才昏倒過去。

忍善睜開眼睛,拖着阿逸躺倒大石塊上,低垂着眼皮想事情,半晌扶起阿逸運功打在阿逸身上,開始逼出體內污血起來。

直到中午,阿逸才睜開厚重的眼帘,忍善已然不在,身旁似有一顆平整的石塊膈應着自己,阿逸拿起正要丟掉,突然覺得不對勁,拿起來一看。

上面寥寥刻畫著幾句話,說的是:“今日聽傳言鹿原宗放棄大哥,忍善去打探一番,若有所證,切記不可回神劍宗。”

這是何意?

阿逸懵懂,皺起眉頭,鹿梳是腦子抽了?而忍善是如何知曉此事的?

但若此事真實,自己定然不能回神劍宗去,藍鑫拜在宋霸門下,周述對自己虎視眈眈,去了,便是找死。

再加上藍鑫出十萬靈石買下自己人頭,一旦站到明處,便是眾矢之的,處境不會比在齊山險地好。

可不回去,伊涵水還在那裡啊!

感覺身上好了許多,心中卻沉重起來,阿逸站起身,去一旁的小溪洗漱打理一番,換上乾淨的衣服,那刺莽自己是殺不了,還是先去找到江鳶為好,畢竟蔚彩已經走了兩日,她怕是等急了。

依照分離時江鳶所言,阿逸拿出那塊藍盈盈的玉佩,一根髮絲盤繞其間,腹中孕育的玉石,可謂是天傑地靈的寶貝,觸手使人心神安定,愛惜之心油然而生。

輸入一絲靈力後,寶玉的藍光似乎更加柔順,比之女子的肌膚也不逞多讓,阿逸細心感受一陣,腦海中無端出現了一個方向,這玉確實神奇!

一路摸着寶玉愛不釋手,還要躲避周圍神出鬼沒的妖獸,也是忙得不可開交。

疾馳奔波到夜間,阿逸依然沒有休息,雖然江鳶功力深厚不知幾何,但她畢竟是阿逸帶出來,便要護着她周全。

找到江鳶時已經是天明,小姑娘睡在一處山澗的凹陷處,石頭剛好擋住從天而降的泉水,地上只是鋪墊了些許枯草,身旁再無一人。

蔚彩也是狠心,留下手無寸鐵的小姑娘獨自一人在這齊山,說她沒有私心阿逸是不相信的,這兩個人從見面就是對頭,針鋒相對,莫名其妙得很。

江鳶還是穿着那日阿逸給她的藍色連衣裙,睡姿嬌憨,四仰八叉沒有一點淑女范,阿逸卻升不起一絲嫌棄,反倒是覺得秀色動人,美不勝收。

不知不覺間,阿逸看得入迷,其貌美若香培玉琢,冰清玉潤,但細細觀賞,又有一絲優雅高貴的氣息,有詞曰:鳳翥龍翔,雖然不及全部,也差不了多少。

“小哥哥?”

許是阿逸目光灼灼,江鳶似有所感,搖晃着腦袋清醒過來,望着阿逸頗為驚喜:“小哥哥,我等了你好久,你怎麼才來?”

阿逸心中有愧,靠近坐下才道:“讓你受苦了,你怎麼一個人,那些大姐姐呢?”

聚散終有定,阿逸自然知道,但還是想問問江鳶是否知道蔚彩的去向。

江鳶也靠過來些許,但女子自帶的矜持還是隔了一尺遠,有些無趣道:

“你走了後那些大姐姐倒是對我和顏悅色,說我在外面也算是個美人胚子,但那個叫蔚彩的女人回來見了我就發脾氣,我一氣之下就電傷了她,然後就到這來了。”

電傷了她?

想來蔚彩也是聚神期的天才,被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姑娘電傷,恐怕又要改變她對四方世界天才的排名了。

“小哥哥,我們要出去了嗎?”見到阿逸愕然,江鳶揉了揉晶瑩的大眼睛問道。

此時出去勝於找死,只能等和尚打探清楚事情經過後阿逸才敢動身回去,這便是兵馬未動,先得運籌帷幄才可,否則,踏之即潰,何必以身犯險?

“還走不得,小江鳶,不要心急嘛。”阿逸望了望江鳶,轉頭看向山澗,泉水叮咚讓人心中安寧了幾分。

江鳶雖然沒有見過外面的世界,但有個所謂的奶奶,所以也不是一點都不懂人情世故,見到阿逸有些憂心的表情便道:“小哥哥,你遇到煩心的事了嗎?”

說來也是阿逸的問題,曾經左宮教導阿逸不要只在意大事運營而忽視細枝末節,而阿逸並沒有聽進去,此刻被江鳶看透了心思,有些欲蓋彌彰的道:“沒有啊,何出此言呢?”

江鳶像是發現了什麼,跪在阿逸面前嬉笑道:“可不是呀小哥哥,你沉思的時候就好像旁若無人一般,是個人都知道你有心思啊!”

“”阿逸看她調笑半天,無奈跟着一笑,

想起忍善留下的話,事情並非開始想得那麼簡單,鹿梳一旦不再支持自己定然會盡人皆知,到時候有冤報冤有仇報仇,阿逸招惹的仇人不算多,但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

過街老鼠人人喊打,往後面臨的局面,將是最複雜的情形。

阿逸嘆息一口氣,看向玩弄自己手指的江鳶,年少無知的赤子之心,沒有煩心事,有什麼不好呢?

之後的幾天,阿逸每日上山殺怪,遇見大的就跑,遇見小的便是一陣揉捏殘害,這幾日手上的鮮血比十幾年的積累還要多,但也正是這些鮮血,才更加能夠讓人成長。

一連過了十天,距離從神劍宗出發已經是二十有三天,留下回去的四天,滿打滿算也就只能逗留在齊山三天。

若是路上有所阻難,怕是難以及時趕回,而忍善也一直沒有音訊,阿逸也不打算等下去了,該來的終究會來,躲着能保全一時,能苟活一世嗎?

正好,拿那些喜歡當攔路狗的人來祭劍!

這一趟齊山沒有白來,先莫名其妙連升兩個小境界,而後遇到聚靈陣法強行破開聚神期,十天之內連升三段,在這世上不是沒有,但都是鳳毛麟角的存在,殺掉自己,是修神界的損失!

阿逸想到這些,嘴角終究裂開些許笑意,看向玩水的江鳶喊道:“小江鳶,明天帶你去浪蕩,做好準備了嗎?”

相處十日,江鳶也算熟悉了阿逸的性格,這會搖晃着撲閃的黑髮歡樂不已,眯着眼珠道:“在外面你得叫我佩兒,我叫你哥哥!”

阿逸疑惑:“你帶玉出生應該叫你玉兒啊,為何要叫佩兒?”

“玉兒太俗,佩兒太美,僅此而已!”江鳶解惑道。

這讓阿逸更加不解:“那你知道什麼是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