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瘟魔:“我每次只吸一點點、一兩天吸一次就可以了,不需要太多。”

秦堯:“為了你自己的戰魂不受損,卻讓我的血氣減少?血氣代表修為好不好。”

瘟魔:“其實我想說,要是把你捆起來,我還可以在不發生身體接觸的狀態下吸你的血氣的,只不過損耗更多一點罷了。而不接觸的狀態下,你還能吸我?”

應該不是嚇唬人,因為記得秦堯嫌她四百多年沒刷牙的時候,她說過不貼着嘴也能吸。

秦堯冷笑:“你以為能嚇到我?要是那樣我就不吃不喝絕食而死,你還能對着我的屍體吸血氣?那時候你就要永遠遭受磨蝕了。”

“就你?不敢自殺的。”

“分情況,要是被一個大娘兒限制了自由,還被當作奶牛一樣整天吸血氣,活着也沒意思。”

瘟魔有點沉默,似乎在考慮秦堯這句話有多大的真實性。

但秦堯其實也沒那麼害怕,因為血氣對他來說雖然重要,但卻是最容易補充的東西。隨便找個魔族吞吸一下,就能將失去的血氣補回來。他之所以這麼要求,只是為了討價還價。

“要不然這樣,咱們暫時擱置爭議,用時間來解決問題。”秦堯說,“時間久了,說不定就能想出更合理的解決方案。現在你先跟卡拉法老爺子停手,我呢,先暫時答應讓你吸半個月的血氣。”

瘟魔:“至少一個月,一個月之後視情況考慮續約。”

秦堯答應了:“還有,趕緊把我的小老虎弄醒。”

瘟魔很簡單地釋放了一些氣息,白加黑就一骨碌爬了起來,小眼睛骨碌碌轉着,非常警惕地瞪着瘟魔。

秦堯把它抱到了懷裡,心道這小傢伙今天可是遭罪了。

至於放棄擊殺卡拉法,瘟魔其實是有點不情願的,但還是玉手一揮,龐大的巨蛇戰魂馬上飛了過來,縮小成一點點鑽回了她的識海之中。

於是深淵之中再度恢復了寧靜。

卡拉法氣喘吁吁落到了平台上,但是身體一軟直接倒了下去,連手中的聖劍也噹啷一聲脫手。

原本他就已經難以支撐下去,幸虧了秦堯喊停。當然他也想不到,秦堯會以這種方式救了他,幾乎是兵不血刃。

“老爺子你咋樣?”

“似乎……不怎麼樣。”卡拉法倚在石壁下氣喘吁吁,滿眼怨怒地盯着瘟魔,“你終究還是出來了,下一步想怎麼樣?”

瘟魔冷笑:“當然是完成當年沒有完成的事業。你們關押了本王四百六十年,本王就要給這個世界帶來四百六十年的瘟疫浩劫!”

秦堯:“可你未必能成功知道嗎?現在的世界變了,科技發達得很。你那時候沾上點病毒就得等死,甚至傷口發炎也得死,連支青霉素都找不到。”

瘟魔:“青霉素是什麼?”

秦堯:“……”

就這水準,你還想到外面去撒野呢?秦堯忽然意識到,這大妞兒雖然實力很可怕,但是做壞的能力其實已經遠遠不如被鎮壓之前了吧。

卡拉法虛弱地說:“秦堯說得沒錯,這個世界變化太大了。我每隔大約百年就悄悄出去一次,每一次的變化都太大了。你,更不可能適應這個世界。現在的人類有飛機、火車、汽車、輪船,都是你那時候萬萬無法理解的東西。”

為了起到震懾效果,秦堯誇張地說:“更可怕的是武器。平常人拿着一把qiāng,也能輕鬆干翻一個嫡裔。要是發射出核`彈,呵呵,曾經有兩顆最原始的這玩意兒落在了人口密集區,炸死了幾十萬人,一瞬間。”

瘟魔終於意識到外面的可怕了:“吹牛皮吧!一瞬間幾十萬人,就算本王出手,想要通過瘟疫殺死這麼多人,至少也得幾個月。”

秦堯心裡頭嚇得發顫,心道你這大魔頭是真不把人命當回事兒啊。但為了鞏固威懾效果,秦堯雲淡風輕道:“可我說的是最原始的、七八十年前造的那種核`彈,後來人類製造的這東西越來越多,威力也越來越大。其中實際bàozhà試驗了一枚最大的,威力是我剛才說的那枚核`彈的幾千倍。”

“你撒謊!”瘟魔的世界觀幾乎要崩潰。“要是存在這麼恐怖的武器,一擊之下整個世界不都毀滅了嗎!”

秦堯搖頭:“遠着呢,而且並不是說武器威力大一百倍,殺人數量就必須提高一百倍。一個普通血裔朝人群里扔一個石頭能砸死一個人,你用一百倍的力量還是扔那麼一小片區域,能砸死一百個人嗎?我說的最大的這枚武器,也無非就是能炸死炸傷千里方圓內的人罷了。”

瘟魔理解這個意思,但這也夠可怕了。一枚武器能殺傷千里方圓,完全超乎想象。

秦堯:“而且像我說的這種武器,人類製造了幾萬枚呢。一旦bàozhà,哎呦我勒個去的,比什麼聖光厲害多了,再硬的鋼鐵都燒成汁……”

“不要說了,我懷疑你在故意嚇我!”

“他沒嚇唬你,你還是好自為之吧。”卡拉法其實也不知道什麼核`彈,但是八十多年前出去那一兩天的時間,他至少惡補了當時的很多知識。那時候飛機大炮坦克什麼的早就技術成熟了,很厲害。鐵疙瘩都能在天上飛,這簡直就是無法理解的神奇法器。

至於說出“好自為之”四個字,也意味着卡拉法放棄了阻撓瘟魔出去的努力。他真的不行了,已經到了燈枯油盡的地步。

秦堯也聽出了弦外之音,於是暫時放棄了嚇唬,問道:“老爺子你究竟怎麼了,傷害嚴重?”

“我已經不行了。”卡拉法搖頭,“當我親自使用聖劍開始戰鬥的那一刻,就註定了不論勝敗,最終這具身體都將會崩潰消散。瘟魔說得沒錯,我就是拖着一具‘屍體’生存了四百六十年。這具‘屍體’毫無生機,依靠此處濃郁的屍氣才能維持下去。而當陽光照射進來,我又強行驅動這具‘屍體’去戰鬥的時候,它就註定要崩解了。”

說完他抬起頭,看了看上空投射進來的那一束光。曾幾何時,那是他可望而不可求的東西。

他的話音還沒有消散,一隻手竟啪嗒一聲跌落在了地上,而他竟然毫無痛感。那隻手落地之後也四分五裂,彷彿摔碎的玻璃器皿。

經歷四百多年的時光消磨,這具身體一旦發力之後便脆弱到了這種程度。

而後連說話也不是很利索了,估計是嘴部和聲帶的肉身也即將老化。卡拉法用了最後的力氣說:“沒有肉身,戰魂將會解體,不如送你。我看你具有吞噬血氣之能,不知能不能吞噬魂力。”

說完,一頭褐色的獅子浮出腦顱,其威勢依舊可觀。但是就在獅子離體的一剎那,那具早就乾涸破敗的身體便開始寸寸破裂,最終化作一堆土塊樣的一堆。

身體沒了,獅子戰魂也開始變淡。這頭獅子迅速縮小,最終變成了蘋果大的一團,直接沖向了秦堯的腦袋。

“小心!”瘟魔倒是猛地吼出來提醒。

但是,獅子戰魂已經鑽進了秦堯識海之中。

瘟魔預感到問題沒那麼簡單,驚訝地自言自語:

“那不是純粹的戰魂,內部似乎還隱藏着他的本命魂魄吧。這老東西,他的目的是奪舍!”

“能當上了教皇的老東西,沒有一個省油的燈,你真把他當成良善之輩了?坐上教皇寶座之前,那是要踩着多少人的屍骨才能爬上去!”

“卡拉法情況雖然稍微好了一點,但活着的時候也是個殺伐果斷的主兒,甚至常年主持裁判所。平時或許沒有害人的心思,但生死關頭,哼,誰不苟且偷生?”

“秦堯你這個蠢貨、善良的傻子,怎麼這麼輕信了這條老狐狸?要是本王需要吸你的血氣,看起來還好商量,也好控制;要是以後這具身體被卡拉法這老狐狸搶走了,這老東西會不會拿着血氣來要挾本王?”

不得不說,瘟魔對於事情的判斷還是比價準確的。

但是她有一點卻完全判斷錯了,那就是對秦堯的評價。

蠢貨?善良?傻子?你是從那隻眼睛看出來他身上有這些特點的?

他要是跟這三個特徵的任何一個沾上邊,早就不知道死多少次了。

如今在秦堯的身體里,卡拉法的雄獅戰魂鑽了進來,但與此同時卻從裡面鑽出來了一個小小的人影,這就是他的本命魂魄。

和秦堯的本命魂魄對峙着,而秦堯的小龍靈胎則似乎有點緊張。靈胎畢竟才只是“胎兒”時期,面對一頭成熟的雄獅肯定力所不逮。就好像老虎雖然比豹子威猛,但是剛出生的小老虎面對成年豹子的時候,一點獲勝的機會都沒有。

“對不起了秦堯,你的身體,我需要‘借用’一下。”卡拉法竟然還知道內疚和丟人,“雖然這件事非常不體面,但我必須要做。神教恐怕已經岌岌可危了,瘟魔也已經出世,我需要出去拯救所有的子民。”

於是為了所有的西方子民,秦堯就該犧牲是嗎?

秦堯:“其實四百年來,你就不會奪別人的身體,就盯上我了?”

卡拉法:“一旦形成戰魂,由於太過於強大,就算尋常尊級強者也承受不住。至少擁有了靈胎的,或許還能支撐下來。四百年來,神教沒有出現具備靈胎的強者,更沒有來到這種地方看望我。”

其實現在是天下大變的時刻,導致了擁有靈胎的人越來越多。而在以前數百年里,不僅僅是西方世界,東方的聖教不也沒出現靈胎強者嗎。

現在終於遇到了一個,卡拉法覺得機會來了。

敵友關係,就這麼輕鬆反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