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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純只是一個咒文的話,其實耗費不了林教授什麼血氣。而且范堅強也知道自己的定位,並不奢望林教授幫助自己把以前的咒文都給重繪,不現實。

“強哥以前那些咒文也都不登大雅之堂,不足掛齒,重繪也沒意義。”范堅強竟然也知道要臉,訕訕笑道。

林教授忽然想到了這傢伙的一貫作風,特別是聽說在燕然城裡偷襲教尊時候,那滿嘴的咒文簡直就是飈髒話,於是俏臉兒頓時拉了下來:“醜話說在前頭,那些烏七八糟的東西別指望我給你繪上。”

唉唉,想當初范堅強一道激情澎拜的咒法,甚至連教尊大人都雙股一顫滑了個精,林教授怎好意思繪製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范堅強大義凜然搖了搖頭:“非也非也,這次強哥要轉型。這人啊,一旦到了一定的高度,也是要考慮到自己方方面面的影響的。強哥好歹也算是個頭面人物了,要做個清正自愛的表率。”

我呸!

秦堯:“你倒是把咒文說出來,趕緊對應相應的古字。我先審核一遍,再考慮讓不讓雪寧幫你繪製。”

免得污染了林教授的耳朵。

范堅強也沒避諱,當即說:“強哥這個新咒法的咒文其實思想健康,積極向上啊,‘因空見色,由色生情,傳情入色,自色悟空’,行了吧。”

啥?秦堯和林教授都愣住了——范堅強這個一貫猥瑣下流卑污陰暗的腐朽半男人,竟然會生成這種文縐縐的咒文?這還是大名鼎鼎的欲wàng之主嗎?

簡直太陽從東邊出來了。

范堅強喟然道:“所謂欲,世人多執迷於皮肉之娛、陰陽之歡,殊不知欲到極致是為情,情有情以至於情無情,方為至欲、至淫。至於傳情入色,而由色悟空,自然就是欲之達道、淫之至理。唉唉,欲這個字兒啊,深着呢,膚淺之人豈能看出其中真意……”

秦堯一頭黑線瞠目結舌。

林教授揉了揉腦門兒,搖頭說:“你說這些廢話跟我們沒關係,好在字句都還算乾淨,趕緊給你繪製了再說,好讓你早早滾蛋。”

“多謝弟妹!”范堅強樂滋滋地敞開了胸口,露出來了巴掌大一塊護心毛,看得林教授直蹙眉。媽蛋也是,范堅強這貨向來毛系發達,想當被困沈家地牢一段時間,這傢伙就長出了圈嘴鬍子。

沒辦法,林教授命令秦堯取出電動剃鬚刀,先給這貨剃毛再說。這活兒交給秦堯,可別提多噁心了,秦堯恨不能把剃鬚刀變成一根鐵銼,銼死這個浪貨。

好在沒再出現別的妖蛾子,范堅強這十六字咒文也總算繪製成功,這貨自然千恩萬謝。能找到圖騰聖師幫助繪製,這可是天大的氣運。

而後他自然想試試自己新獲得的咒法的威能,找誰呢?目光盯在了秦堯的身上。

“想死你就作!”秦堯雙目如刀。

“哈哈哈,哪裡哪裡……不打攪你們小兩口繼續溫存了,後天朱雲從新婚典禮匯合。”范堅強樂滋滋走到房門處,忽然止步說,“老弟,你說等到朱雲從洞房花燭的時候,強哥我隔着門給他們兩口子助助興,會不會讓他們顛鸞倒鳳、被翻紅浪?”

秦堯乾咳一聲:“你可以走了,不要停。”

范堅強點了點頭:“對了,你們小兩口成婚那天要是需要助興的話……”

“滾蛋!”能把林教授這種文靜美女氣瘋,范堅強也算是修為到了極致。

於是這貨哈哈大笑奪路而逃。

秦堯看了看林教授,訕訕笑道:“咱們還用這貨助興?你那精神類咒法那麼猛烈狂浪。”

林教授白了他一眼:“那也是對牛彈琴,你對精神類咒法免疫。”

秦堯:“……”

不過林教授上次也對宋慈音說了,現在她新獲得的咒法已經不是完全意義上的精神類咒法。就好像“離魂”一出,對方的魂魄都被拘拿了出來,這已經基本上屬於魂靈類的咒法。

只不過秦堯是否對這玩意兒也免疫呢?鬼知道,但林教授肯定不敢讓秦堯嘗試。這種咒法太傷身體,就算將魂魄拘拿出來再送回去,也會讓人大元氣的。

……

兩日後,朱雲從的婚禮到了。

婚禮舉辦地點就在聖教隔壁的一座高檔古式酒店裡,其實也是聖教的產業,秦堯他們受邀的是參加晚宴。

而當秦堯他們到的時候,其實主要的婚禮程序都已經完成了,據說還是在聖教內部完成的,並未當著外部的親友。

當時朱雲從和玄鸞穿着一聲大紅的喜慶婚禮服,完全是傳統風格。甚至玄鸞還一直用紅蓋頭蓋着腦袋,從轎子上走下來以及跳火盆的時候也都沒有揭開。而後是拜天地、拜高堂和夫妻對拜,隨後將新人送入洞房。

但送進去之後只是新娘子在裡面等着,新郎官還得出來應酬敬酒什麼的。根據老的習俗,既然使用這種舊的風俗禮儀的話,那麼要等到晚上新郎進入洞房之後,才能用秤鉤給鉤起她的蓋頭,寓意“稱心如意”。

所以秦堯、林教授、唐小小和姚秦傍晚來赴宴的時候,根本沒有看到玄鸞,就只是看到新郎官朱雲從在應酬着。

前面秦堯他們仨都是主要戰鬥力,而姚秦身為道門的仙苗,就算髮生衝突,聖教也會網開一面。至於范堅強這傢伙,當然不敢來到現場,只是在外面等着策應。

“啊?新娘子都不出來敬個酒的嗎?”姚秦愣住了。她來這裡就是為了看看玄鸞是不是當初“鎖魂鈴案件”的黑手呢,哪知道人家新娘子根本不和大家見面。

唐小小托着下巴微微眯起眼睛說:“我看,多半是做賊心虛了。”

但是人家聖教私底下也給出了一個說得過去的理由——玄鸞由於在天魔殿里老去了二十歲,故而在其大喜的日子裡不想露臉,女人一輩子只有這麼一次,不想把自己老丑的一面留給世人。所以就選了個最保守的風俗儀式,讓新郎官朱雲從在外面支應着。

還別說,這個理由倒還算是說得過去。

而要是這樣的話,秦堯他們在這裡可就索然寡味了。誰都不缺一頓酒,在這裡亂糟糟的吃什麼,還不如向朱雲從道賀之後就離開呢。

難道還偷偷闖到人家的洞房裡去查探?雖然秦堯用隱字咒說不定能做到,但那樣對朱雲從也太不客氣了。新郎官都還沒進洞房呢,你溜進去算個啥,耍流`氓嗎。

要不大家簡單吃兩口,馬上走?橫豎無法調查案件,那就沒必要留在這裡冒險了吧。雖然教尊沒有親自出現在這裡,但林教授卻始終感覺如芒在背,似乎有一雙眼睛在死死盯着她和秦堯。

這是一種特殊的感應,來自於她腦海里的九尾天狐靈胎。而且也只有她這個血宗級的靈胎感應這麼靈敏,姚秦和唐小小的都不行。

至於秦堯的小劍劍?呵呵,別指望這位大爺辦事了。人家正躺在秦堯的識海裡面睡大覺呢,一動不動。只要不是秦堯威脅要揍它,它是不會主動出來幹活兒的,秦堯有時候覺得自己養着這位,簡直就是養着一個小祖宗。

林教授低聲說:“似乎有人在暗處盯着咱們,而且可能是在右側窗子外。我也無法確定對方的具體身份,隱藏很好。對了,秦堯你難道沒有收到對方的念力波動?”

秦堯搖頭,這才是他最擔心的。對方究竟是什麼心境,竟然能夠如此古井不波,連一個點的念力都不給他?

而此時大家都向林教授所說的右側窗子看了看,好像無意。但就在這一刻,幾個人一下子都覺得眼前一晃,彷彿是錯覺一般。特別是是唐小小反應最機敏,一下子扭過頭去。

當她和秦堯、林教授相顧對視的時候,才意識到並非單獨一個人的錯覺。

剛才在那古式窗子外,確實走過去一個人影。似乎穿着紅色的衣服,而身材氣質都和當初監控畫面上的玄鸞一致。唐小小作為交過手的人,更是覺得對方形體動作都非常像,所以她的反應才那麼大。

三個人對視之後,唐小小馬上好奇問:“是她嗎?不是說她不想面對眾人嗎,可為啥剛才從那裡走了出來?而且還拋頭露面,連蓋頭也不蓋了。”

越是這樣也就越可疑。

秦堯:“而且剛才讓你覺得被凝視的,是不是她?”

林教授搖頭,表示這就不好確認了。

現在大家需要考慮,究竟對方的意圖是什麼?是不小心暴露了,還是故意勾引秦堯他們去追查?要是故意的話,那就有點危險了,因為那窗子一牆之隔就是聖教總部,而且據說聖教總部和這家酒店之間的隔牆上,還有一個小門。

假如秦堯現在追過去的話,對方輕鬆可以進入聖教總部。

追還是不追?要是想追就必須馬上行動了,否則會跟丟的。

秦堯也沒多想,馬上動手。而且他沒有盲目,而是跑進了廁所裡面關上門,趁着沒人的時候施展了隱字咒才悄悄出來。呵呵,就算外面有人盯着他,也應該懷疑他還在廁所裡面蹲馬桶吧。

而實際上他已經快速穿過剛才窗外的走廊,一直走到了前面一座小型拱門前。果然,一襲紅衣的身影剛好走了進去,而門那邊就是聖教總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