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一點半,經過短暫休息的方朝陽等人,重新來到了法庭之上,旁聽席上的幾人也準備趕來,安靜地等待着庭審的開始。
“帶被告人鮮於非上庭。”方朝陽敲下法槌,表示庭審正式開始。
法警走出去,將鮮於非帶了上來,他看起來狀態卻不太好,上午庭審時,他已經感受到了壓力,插科打諢的狡辯,並沒有起到任何作用。
“繼續開始法庭調查,公訴方可以向被告人詢問。”方朝陽道。
苑丹深吸了一口氣,鮮於非很難纏,她也要保持住冷靜和穩重,不能在法庭上發生吵吵嚷嚷的現象。
“被告人,你從向陽醫院,一共拿走了多少支mázuì劑?”苑丹問道。
“我沒拿!”鮮於非立刻否定。
“你必須配合詢問,對於此事,你在供詞上有交代。”
“好吧,我忘了具體數量,只有幾支吧!”鮮於非又換了個說法。
“請確定數量。”
“太久了,記不清,幾隻。”鮮於非還是這個說法。
“幾支mázuì劑,就能捕殺十幾隻流浪狗?”苑丹問道。
“檢察員,你的意思是認可我,將mázuì劑都使用在捕殺流浪狗上面了。”鮮於非反應很快,立刻咬住了這個字眼。
苑丹恨得捶了一下桌子,繼而說道:“我當然不是那個意思。”
“可你就是這麼說的。”
“詢問是根據你的供詞,並不代表我的態度,更不是認可。”苑丹聲音大了起來。
方朝陽敲下了法槌,嚴肅道:“被告人,你只需如實回答公訴人的提問即可,不要扯別的內容。”
“審判長,你這是在偏袒公訴方,我抗議,不符合法律的公平公正。”鮮於非道。
“抗議無效,被告人,你要搞清楚一點,庭審是有流程的,每個人都該遵守,一問一答,就是目前庭審的階段。”方朝陽道。
“檢察員,我突然忘了,你剛才問的是什麼問題?”鮮於非露出讓人厭惡的得意微笑。
“檢方認為,幾支mázuì劑,不足以誘殺十幾隻流浪狗,一定另有用途,被告人鮮於非,這個說法你認可嗎?”苑丹換了一種說法,不想在被他鑽語言上的空子。
“我贊同檢察員的說法,確實只有幾支mázuì劑,但用途還是在那些流浪狗的身上。”鮮於非道。
“我沒說你只拿了幾支mázuì劑。”苑丹氣得渾身顫抖,惱火地又敲了幾下桌子。
“審判長,辯護方表示反對,公訴方應該保持冷靜的態度,有助於辨清事實。”辯護席上,何旭律師舉手道。
“反對有效,公訴人請注意態度。”方朝陽道。
“審判長,我申請稍後再詢問被告人。”苑丹道。
“同意!”方朝陽答應,又說:“另一名公訴人有問題要詢問被告嗎?”
“有!”李春雷立刻舉手道。
“請提出你的問題。”鮮於非插口道,言語中充滿了挑釁的味道。
“閉嘴,法庭不是你胡亂插口的地方。”方朝陽也有些生氣,這是個什麼東西,竟然在法庭上搞潑皮無賴的那一套。
迎向方朝陽冰冷的目光,鮮於非莫名覺得心虛,嘴角抽動了一下,將接下來的話又給憋了回去。
鮮於非在法庭上的表現很惡劣,方朝陽完全可以要求警方,對其進行拘留處罰,然後再重新開庭審理。
但是,方朝陽一直忍着沒這麼做,這是涉嫌故意殺人罪的重罪,檢方希望對其判處死刑,鮮於非自然也很清楚,如果在法庭上失利,他可能會被剝奪生命。
拘留便宜了鮮於非,也等於讓他又拖延了一段時間,或者說又可以多活一些時日,大概他心裡也是這麼打算的。
“被告人鮮於非,受害人年瑤,也就是你的妻子,遇害的那個晚上,你究竟在做什麼?”李春雷問道。
“讓我好好想想。”鮮於非做出思索狀。
場上一片寂靜,並不是害怕打擾他,大家都看得出來,這次庭審因為被告人的不配合,一定會耗費很多時間,拼得就是一個耐心程度。
足足等了三分鐘,鮮於非這才緩緩開口道:“那天晚上,我記得院里並沒有安排手術,下班後,我就回到了家裡,給妻子做好了飯菜,她吃得很香甜,因為我的廚藝非常好。飯後,她說累了,不想洗澡,我又給她燒水泡腳,進行足底按摩,這有利於她放鬆,她很享受,甚至還哭了,大概是很感動吧,她一直患有抑鬱症,對生活缺少希望,如果不能給她良好的家庭環境,她可能早就堅持不住,做出讓人傷心遺憾的事情來。”
鮮於非在煽情,強調他跟妻子之間,相濡以沫,情比金堅,想要藉此擺脫殺人的動機。
“後來,她就到床上去睡覺了,我在書房裡看書,直到晚上十一點,我去卧室看望她,這才發現她臉色不對,呼吸幾乎停止了,我被嚇壞了,一邊呼喊她的名字,一邊撥通了急救電話。”
“被告人,你幾點回到家裡的?”李春雷問道。
“六點多吧,具體記不清楚,沒看時間。”
“你在撒謊,根據警方的調查,你回到家裡的時間,是晚上八點。”李春雷立刻戳破他的謊言。
鮮於非只顧着煽情,忽略了此事,表情微微一滯,繼而辯解道:“我記不清了,家裡牆上的石英鐘,用的時間久了,經常會停的。”
“五點半下班,八點鐘回家,這段時間,你又去了什麼地方?”李春雷問道。
“我忘了,可能心情不好,一直開車在街上閑逛。”鮮於非道。
“你沒有在街上閑逛,而是去了一家快餐廳,在那裡足足逗留了一個半小時,期間還吃了快餐。”李春雷道。
“反對,公訴人的詢問,跟本案並沒有直接關係。”何旭舉手道。
“反對無效,公訴方繼續提問。”方朝陽道。
“被告人鮮於非,在快餐廳的這段時間,你在想什麼?”李春雷繼續問道。
“我都忘了,甚至不記得去了快餐廳。”鮮於非道。
“你可以忘了,但監控會有記錄的,回答我的提問。”李春雷說道。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