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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中村的房子很密集,整個村子都是佟姓本家人,不象城裡套房人老死不相往來,不一會兒就圍滿了人,佟母剛才看到黃翰在打自己兒子也不敢出聲,躲在樓梯口瑟瑟發抖,看到人越來越多,馬上活了起來,立刻竄到二樓,指着黃翰惡狠狠說:“你……你敢打我兒子……我讓你今天出不了村,你等着。”

說完心疼地過去扶起佟茂,用手抹了抹嘴角的鮮血,惡狠狠的罵著,這會兒人多了,佟母才有了底氣,畢竟一個村的不會看着他被欺負,黃翰再怎麼說也是外村人。

這是刻在骨子裡的護短,哪個村子都一樣。

而且她的丈夫還是這個村的老村長,當時對這個村也是有貢獻的。

困難時期那會,她老公帶領全村的人偷偷在果樹下種菜,賣的錢購買糧食,還帶領村裡人去河裡偷偷捕魚,救活了多少村民。

到現在這麼多年過去了,村裡的老嫗看到她,還會送點水果,給幾把菜,會做人的叫得也好聽,老村長夫人。

佟母在這村裡生活這麼多年,哪怕現在落魄了,她一直都有優越感。

“大傢伙,鄉親們,你們看看武榮那裡的鄉下人有多蠻橫,黃越讓她弟弟,一個小舅子打我兒子!看看都把他打成什麼樣子了,我告訴你黃越,象你這樣的毒婦,我兒子要休了你,你一分錢也別想拿到,就沖她這樣的惡婆娘,我也不能要,大傢伙就眼看着鄉下人這樣欺負我們村,以後我們村的人出去,還不被人欺負死,嫁出去的大姑娘小媳婦,還能直的起腰?是佟厝人就給收拾了他們!”

佟母當了那麼多年的村長夫人,別看她懶,大本事沒學會多少,上綱上線的句子倒學了一些。

還懂得煽動村民的團結屬性,把一個家務事想要上升到另外一個層面。

她深深地懂得眾怒難犯,一旦整個村子的村民群起而攻之,法不責眾,黃越和黃翰還真得要吃不了兜着走,一點辦法也沒有。

這也是她多年橫行村裡無往不利的武器。

佟厝村雖然不象鷓鴣村那麼獨特,但村民大多數都是姓佟,村裡的關係也是盤根複雜,有出五服也是麵線親,算起來都是自己人。

眾人一開始蒙圈,他們還沒看明白呢,剛進來院子,屋裡發生的一切啥都不知道,就聽到佟茂這麼說,有人倒是心腸直,還真的以為黃越帶弟弟來欺負佟茂,這種同仇敵愾的意識倒是根深蒂固,擼起袖子就想上。

也有人腦子活泛,黃越是個什麼人,村裡人能不知道啊,為人和氣,做事利落,是個勤謹的女人,再說佟家就沒拿黃越當成一家人對待,平日里都是佟茂把黃越打的鼻青臉腫,也不是沒叫過警察,誰知道今天這裡面有什麼內情啊。

這種事情外人少添亂,吃個瓜看個熱鬧撈幾句飯前飯後八卦就好。

也有平時就看不慣佟茂的,也知道黃越的為人的:“看看再說,就一個小舅子,如果沒什麼事怎麼會出手,就算是打,還能打成什麼樣子,不問清楚,萬一是佟茂不佔理,那我們村也不能為了一個佟茂落一個罵名啊,以後誰家閨女敢嫁到我們村。”

村裡人再不聰明也明白,黃越娘家並不強勢,本人性子又溫和,不多話肯幹活,和牛沒什麼兩樣,如果沒有特別緣故,小舅子不可能一個人敢在這個村裡蠻橫無理的。

這話一出,所有人都停住了動作,擼着袖子的也訕訕,是啊,就一個小舅子,還是穿綠衣服的,他們要是上去!那不是成了他們欺負人了,再說了這會兒人們也醒悟過來,黃越身邊站着的可是不一樣的人,一看那衣服,他們要是動手,真出了什麼事,這可是犯罪行為,到時候誰知道會有什麼後果啊。

於是所有人往後退了退,人們面面相覷,有聰明的人已經喊上了,“叫村長去,叫村長去!”

對啊!這事不得村長出面啊。

腿腳快的已經去喊村長了。

黃翰拉着黃越來到眾人面前,彎腰鞠了一躬:“大家好,各位父老鄉親,我叫黃翰,是黃越的弟弟,我今天探親回來經過這裡,順便來看我大姐,可誰知道我還沒進門!就看到我姐姐求佟茂我姐夫拿出錢給孩子治病,他不僅不肯不出錢,還把報信的大外甥關起來,又把我姐姐打的鼻青臉腫,你們大家看看,看看,就算是自己媳婦兒子,能這麼打?你們都有女兒姐妹,要是自家親人嫁到婆家被人這麼打,你們看的下去?”

眾人無語,誰要敢這麼打自己閨女,估計早就上門去打一頓那個女婿,不打斷他的腿才怪,可是佟茂是佟厝村的人,他們還真的不能說什麼。

“家裡孩子病的已經不行了,我姐姐不過就是要佟茂去問婆婆要錢,平日里我姐姐掙下的人錢都被她婆婆拿走了,佟茂就說要離婚,還說讓我姐姐凈身出戶,這是人說的話嗎?我姐姐為了這個家,勞心勞力這麼多年,用自己賺的錢養活這個男人,養活這一大家子,他不感恩就罷了,居然還理直氣壯的說這種話,今天當著大家的面,我承認,我打了佟茂,可是我要是不打他,都對不起這個當保姆給我掙生活費的姐姐,要是不打他,都對不起我死去的父親,要是我父親在,我相信今天也要打斷佟茂的腿。

今天當著大傢伙的面,我把話撂在這裡,我姐姐要和佟茂離婚,婚姻法可是規定了離婚,夫妻共同財產一人一半的,家裡的錢是我姐姐掙的,房子也是我姐翻建的,我姐姐也不是不講理,房子和地都要分一半給我姐姐,至於錢只要剩下來的一半,拿這些錢就為了能夠救我外甥,兩個孩子我姐姐帶走,當然要是孩子想留下,我們也不會阻止,就怕佟茂扭頭娶了後媽,孩子跟着受罪。要是佟茂不答應,我們只好到fǎyuàn去告,我們相信我國的法律是保護好人的。”

這一席話說得所有人更是朝後面退,主要是告狀,他們可惹不起,打官司他們可不想惹一身騷。

樸實的老百姓一聽說官司!誰願意惹上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