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鞋合不合適,只有腳知道。房子住得舒不舒服,也只能是個人感受。

昨天晚上,在村子裡鄭董家的西廂房,也就是我兒時的家,我和鑫葯以及孩子們躺在六米多長的大炕上,別提有多舒坦了。

我睡在大炕的北邊,鑫葯睡在大炕的南邊,中間是八個孩子,鬆鬆快快的一點都不擠,再睡五個孩子都能睡的下。這種大通鋪我還是頭一次享受。

昨晚是我近幾年以來入夢最快的一次。自從搬到延慶,我就不知道倒頭便睡是什麼滋味?我倒也不是嚴重失眠,但躺在床上閉着眼一兩個時睡不着是常有的事。

舅舅設計的房子,外觀完全是仿古建築,雕樑畫棟,碧瓦朱檐,美輪美奐。

面朝院子的這面牆上的窗戶猶如一件做工考究的藝術品。屋子裡採光極好。

外屋的設計完全現代派,冰箱、彩電、沙發、飲水機,電視櫃,裝修得猶如五星級酒店的套間。進了裡屋又恢復了古色古香的感覺。裡屋後面的套間是衛生間,建築格局,東西兼并,既有現代派的元素,又有仿古派的元素。主要的便坑的門,古色古香太精緻了。

這種設計理念在學校是學不到的。學院傳授設計,要麼現代派,要麼仿古派,兩樣混雜,不倫不類。

舅舅不管那麼多,怎麼實用,怎麼舒服,怎麼好看,就怎麼搭建。反正房子是自己的,想怎麼折騰就怎麼折騰。

昨天晚上,孩子們在舅舅設計的衛生間里都痛痛快快地洗了個熱水澡,八個淋浴頭,就像早先的職工浴池,但要比浴池精美的多。

孩子們洗完澡出來,素華嬸子已經把被褥給孩子們鋪好。孩子們鑽進被窩,不一會兒就個個進入夢鄉。

孩子們睡着後,我和鑫葯進衛生間洗漱。洗澡的時候,鑫葯對舅舅設計的房子讚不絕口。

鑫葯說去年一些好心人自願出資給他們翻蓋了校舍,還是從北京聘請了設計師幫着設計,可蓋出的房子還是沒有逃離大學校舍固有的模式。

在一個山清水秀的地方蓋了一棟四棱四角的二層樓,毫無創意且造價不菲。

當然,鑫葯說他當時沒好意思把自己的遺憾說出來,擔心落下白吃醋還嫌酸的惡名。鑫葯還說,如果把鄭董的這個院搬到他們山裡,一定能和青山綠水融為一體。

洗完澡出來,我和鑫葯分道揚鑣,他在炕的那一頭,我在炕的這一頭。

拉滅燈,我和鑫葯很快進入夢鄉。

夢裡,我回到了童年。爸爸媽媽要搬到延慶去,我說什麼也不跟他們去。延慶的那個家我受夠了,五口人擠在一個不到六十平米的房子里,晚上睡覺還得現搭床鋪。

第二天醒來,發現自己睡在鄭董家的大炕上,可這個家的原主人明明是我們家。

我的爸爸媽媽當初為什麼不把我的家改造成現在這個模樣?當年要是現在這個樣子,我說什麼也不跟老爸老媽去延慶居住。尤其是每星期的六日去大姨家吃飯,那過得是什麼日子?

…………

樓上衛生間傳出的尖叫聲,嚇得我和鑫葯幾個箭步躥到樓上。

來到衛生間近前,裡面已經被八個等待刷牙洗臉的孩子擠滿了。

鑫葯問:“剛才誰在吼叫?”

孩子們低着頭,誰也不說話。

鑫葯仍要刨根問底,被我攔住了:“沒有出事,就是萬幸。咱們就別打攪他們洗漱了。”

孩子們從遵義來北京,都自帶了洗漱用具。昨晚拿出來在鄭董村子裡的家用完後,都留在了那兒。

今天我給王阿姨打電話讓她買鞋的時候順便購買十幾套牙刷和牙缸以及毛巾,王阿姨都買齊了。

因為牙刷和牙缸以及毛巾沒有孩子們的名字,隨便用,孩子們不知道哪套洗漱用具是自己的,所以又造成了搶奪。

爭奪的過程中,難免會出現一點意外,一聲驚叫,雖把我和鑫葯下了一跳,但充分說明,這套別墅不適合孩子們居住。

我和鑫葯站在衛生間門外,看着孩子們在衛生間里仍是跌跌撞撞相互擁擠着,感慨萬千。

這套別墅整整六百多平方米,舅舅把我家老院存雜物的房子改造後也就是四十平方米,面積是這個別墅的十五分之一,但就孩子們的洗漱問題比這裡方便多了。

晚上睡覺又有成了問題,除了我和王麗娟的主卧,還有五間客房。王阿姨那間客房放的是單人床,只能安排一個女孩與王阿姨同住。

雨欣和艾靜分別和三個女孩住在樓下的兩間客房裡。一個雙人床躺四個人,晚上睡著了不掉下兩個才怪。

剩下我和鑫葯以及八個男孩住在樓上,我和鑫葯加上代童在主卧室睡,姚聖保和另外兩個比較胖的男孩睡在安迪那晚住過的客房。剩下的一間客房正好安排剩下的四個男孩。四個男孩能不能堅持到明天起床而不掉到地上,我將拭目以待。

這樣的住宿條件,我竟然還異想天開地想把關娜邀來共度良宵?關娜要是來了只能去睡沙發了。

六百多平米的房子只適合五六口人居住,人稍微多點就亂套了。

舅舅設計的房子四十平米,單單是西廂房就能住下十五、六個孩子。看來方便與否和面積大是不成正比的。

晚上十點多,我躺在床上,翻來覆去怎麼也睡不着。

以往這張大床是我和王麗娟的戰場,現在躺着兩個從大山深處遠道而來的客人。代童睡在我和鑫葯中間,呼吸均勻,似乎已經睡著了。鑫葯睡在代童的右邊,也在輾轉反側。

方才在樓下,王阿姨的一番話讓我欣喜若狂,王麗娟問老王麗娟那個病懨懨的女孩有沒有來,說明王麗娟已經猜到我要娶的老婆就是關娜。

看來王麗娟是真的同意我和關娜好了。要是王麗娟同意關娜也能搬到別墅住,我們三個和睦相處,那滋味給個皇帝做都懶得去上任。

我為自己得寸進尺的念頭自責,叮囑自己千萬不能得意忘形,萬一王麗娟是在耍我呢?別說關娜能不能搬到別墅來住,我能不能在這裡一直住下去都是個問號?

對於王麗娟的智商,我早已領教過。論鬥心眼兒,十個我綁在一起也不是她的對手。我倒不擔心凈身出戶,真要離婚,我求之不得。

到那個時候,我和關娜就可以像艾靜和雲鵬那樣,回到我家的老房子去住了。反正我是打定主意,不讓我娶老婆,我就離婚。

“夏總,您睡著了嗎?”鑫葯聲問我。

我說:“還沒睡着。你也失眠了?”

“夏總,我在想鄭董那個人。你說這麼好的房子,他說放棄就放棄了。跑到山村裡,和你舅舅共同為他們的理想奮鬥,這得需要多麼高的思想境界?“

“不瞞你說,我一開始知道這一切,腦袋都蒙了。在我舅舅家,看見鄭董,知道他搬到了我們家院,我還以為是在做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