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舅舅和鄭董的婚宴是在土炕上舉行的。

崔二媽真的老了,吃了舅舅和鄭董幾塊喜糖,給自己裝了點飯菜,要回家自己吃。主要是累了,想早點休息。其實崔二媽今年還不到七十。六十多歲的人已經老態龍鍾。春節期間,我在電視上看到了香港影視歌三棲明星汪明荃,老太太七十歲還在舞台上扭胯骨呢。

崔二媽走後,我們大家再一次脫鞋上炕。總共八個人,兩對新人四個。我和關娜以及艾靜三個。還有一個一直笑眯眯地默默無語,我都忽略了他的存在。他是舅舅和鄭董高薪聘用的房屋設計師。伙子很年輕,也比我三歲。正因為年輕,大學畢業後找不到專業對口的工作。他學的是房屋設計,可是以他的資歷是進不了建築師事務所的。論裙帶關係,伙子兩眼一抹黑,誰都不認識。只能在一家銷售公司跑推銷。

偶然他在絡上看到了鄭董的招聘啟事,抱着試試看的態度來到了山村。經過考核,伙子正是舅舅和鄭董需要的人才,他能快速將一件件模型轉換成施工設計圖紙。房屋的面積以及高度,伙子和舅舅以及鄭董親自去考察。每年三十萬的年薪樂得伙子合不攏嘴。他也是從農村考上大學的,他喜歡舅舅棲身的這個山村。

炕頭上四男四女,正好四對。舅舅和鄭董一人一個新娘,我和關娜坐在一起,艾靜很主動地坐在了年輕的設計師身邊。

滿滿一桌子美味佳肴,兩位新娘主動給大家倒酒。讓我管比我三歲的女孩叫舅媽和嬸子,實在是心有不甘。但沒辦法,誰讓人家輩兒大呢?等我有了兒子我就鼓勵他找個老太太,我都跟著兒子沾光。老太太叫我父親那是什麼感覺?

“二建東,你先說幾句。”鄭董邀請舅舅發。

舅舅推脫:“二建東,還是你先說吧。”

艾靜頑皮地看看舅舅,又看看鄭董,問:“舅,鄭叔,你們兩個新郎官,到底誰是大建東?誰是二建東?”

“他們都認為自己是大建東,認定對方是二建東。所以他們既是大建東,又是二建東。”我向艾靜解釋。

艾靜使勁撓着頭皮,問我:“夏哥,我怎麼一句也聽不明白?”

我招呼着關娜和艾靜以及年輕的設計師再一次祝願兩對新人新婚快樂,幸福美滿。祝福兩對新人白頭偕老,永結同心。

舅舅和鄭董頻頻舉杯,連聲道謝。

我逗舅舅和鄭董:“下面進行婚禮第一項,請新郎新娘都站起身……。“

我原本是逗舅舅和鄭董的,在土炕上站着,多彆扭?沒想到舅舅和鄭董真的挺聽話,挽着新娘站了起來。我、關娜、艾靜以及設計師仰着脖看他們,這姿勢治療頸椎病再好不過了。

“一拜天地!”我仰着脖主持着婚禮。

舅舅和鄭董笑呵呵地攜新娘朝窗戶外面叩拜。

“二拜高堂!”我突然想起這四位都沒有了父母,趕忙說:“這一項意思意思就可以了。”

舅舅和鄭董還是攜新娘朝窗戶外面拜了拜。要是姥姥姥爺在天有靈,也祝福祝福舅舅吧。

“三夫妻對拜!”我想快點結束儀式,我的後脖頸酸痛酸痛的。

由於地方太,太擠,舅舅和鄭董都把腦門磕在了新娘的腦門上。大家樂翻了天。

“進入炕頭!“我把進入洞房稍加變動。舅舅和鄭董不明白什麼意思,我補充:“請坐下。”

舅舅和鄭董都盤腿坐下。兩個新娘不會盤腿兒,都像rb女人那樣跪在那裡。艾靜和關娜會盤腿,一個是東北大炕上長大的,一個是蒙古包里長大的,不會盤腿怎麼得了?倒是年輕的設計師不會盤腿兒也學着新娘跪在那裡。我會盤腿兒,我在別墅吃飯都盤腿坐在椅子上吃。習慣了,不盤腿兒,吃飯都不香。

舅舅沖大家舉杯:“非常感謝夏焱,關娜,艾靜,雲鵬參加我們的婚禮。我們這兩個老光棍也算是枯木逢春鐵樹開花了。感謝我們的老婆不嫌棄我們這兩個糟老頭。但是,我們人老心不老。我們要為我們心中的理想奮鬥到八十歲。”

大家一起鼓掌。鄭董發:‘真沒想到,到了這把年紀才迎來激情燃燒的歲月。我很激動,我對我們未來的事業充滿信心。我們要在有生之年奮力拚搏,為了我們的理想努力奮鬥。“

“舅,鄭叔,你們不要滿腦子都是理想。你們也應該和舅媽嬸子一起奮鬥奮鬥,來年給我生兩個弟弟和妹妹。”

關娜拿拳頭捶我:“一句正經的也沒有。人家是長輩,沒大沒的。”

“今天沒有長輩和輩,大家同輩。夏焱說的有道理,我們要雙管齊下,一起奮鬥。”鄭董聽到關娜責備我,替我解圍。

關娜和艾靜都曾經接受過鄭董的饋贈,對鄭董格外尊敬。

鄭董發話了,我便開始放肆起來。一個勁地拿舅舅和鄭董開玩笑。艾靜和雲鵬短短的十幾分鐘的接觸就混得跟熟人一般。關娜依偎在我身邊,早忘記了王麗娟的存在。舅舅和鄭董談笑風生,一人守着一個新娘推杯換盞。

談中,我知道了兩個新娘的名字。一個叫李素華,一個叫李素玲。我管舅舅的新娘叫“素玲舅媽”,管鄭董的新娘叫“素華嬸子”。中途姐妹倆出去了一趟,回來時調換了一下位置,我被蒙在鼓裡,以為她們還是從前的位置,睜着兩隻大眼開始張冠李戴,管素華嬸子叫素玲舅媽,管素玲舅媽叫素華嬸子。逗得兩個新娘捂着嘴止不住地笑。我不明白原由,陪着她們一起傻笑。

關娜拽了拽我衣角,聲問:“你們在笑什麼。‘

“不知道。”我一本正經地回答關娜。我真的不知道。

雲鵬在艾靜耳邊耳語了幾句,艾靜也捂着嘴哈哈大笑。屋子裡的八個人除了關娜不笑,大家都在笑。我也笑,儘管我不知道大家因為什麼在發笑,關娜開始檢查自己,胸脯,胳膊,腿全都檢查了一遍,還打開手機,調出鏡子照了照,沒有發現能讓大家發笑的地方。

關娜沉不住氣了,問舅舅:“舅,你們大家到底在笑我什麼?”

“關娜,沒有在笑你,我們在笑夏焱。”舅舅一邊笑一邊跟關娜解釋。

關娜看看我,看看大家,仍是不解:“夏焱有什麼好笑的?他不是也一直在笑嗎?”

“關娜姐,夏哥張冠李戴了。”艾靜和關娜挨着,摟着關娜的肩膀解釋給關娜聽。

關娜最近反應一直比較遲鈍,還沒明白什麼意思。我突然明白了,指着兩個新娘:“你們也忒壞了,欺負我老眼昏花是不是?”

“夏炎,到底怎麼回事?”關娜都急得快哭了。

我指着兩位新娘:“她們剛才出去一趟,回來換了下位置,我就開始管素華嬸子叫素玲舅媽,管素玲舅媽叫素華嬸子。這不是欺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