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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心動魄的一幕轉眼即逝,留下的時間就是盡情地回味。

普通人遇到此等讓人刺激的事情不容易,大家都是規矩人,每天所忙碌着干正事,誰吃飽了撐的去找架打?

但是打架的確讓人感到刺激,尤其是鄭董,半個多時過去了,仍處在驚恐之中。

方才鄭董在慌亂中撥打110,竟然撥成了119。鄭董一番入室搶劫的瘋話,把對方氣得扔下一句“神經病”就掛斷了。

鄭董衝著已經掛斷的電話,頑強地把舅舅家院的地址敘述完畢。不知是鄭董太緊張了,還是鄭董靈機一動故意對着殭屍手機說出地址以威懾對方。

當混混手提棒球棍一步步緊逼,鄭董當時想的是撒丫子就跑。可鄭董的兩條腿卻怎麼也不聽自己的指揮——邁不開步伐。

我的一凳子把混混砸倒在地,更是把鄭董嚇壞了。他擔心混混死了,我就得吃官司。鄭董當時想,花多少錢也要聘請全國最好的律師把我的命救下來。

後來,混混爬了起來,鄭董高興壞了,把錢包里的八百塊現金全給了混混。看到混混和我稱兄道弟,鄭董一顆懸着的心總算落地了。

“二建東,咱們公司將來要不斷地擴大。安全問題是首要。我決定跟鎮派出所搞好關係,過幾天,給派出所捐獻一輛警車,讓他們開着我捐獻的警車隨叫隨到。你說怎麼樣?”鄭董心有餘悸地對舅舅說。

舅舅看着鄭董一臉的憨相,想笑沒敢笑:“一切都聽你的,的確應該跟派出所搞好關係。”

“舅,您那茶杯怎麼扔的那麼准?”艾靜拍舅舅的馬屁。

舅舅也很榮幸,謙虛着:“也就是瞎貓碰死耗子吧。”

“別謙虛了。”舅媽奚落舅舅,回頭對艾靜說,”你舅一有空就練飛刀,我覺得他是在浪費時間,沒想到還真派上了用場。“

舅舅練飛刀的事我知道。舅舅時候看過一部南斯拉夫的電影《橋》,從此迷戀上練飛刀。

聽姥爺數落舅舅的時候,我得知舅舅的飛刀水平實在是不敢恭維,他把水果刀扔向對面的木板上,飛刀沒扎在木板上,反彈了回來,連姥爺家飼養的老母雞嚇得亂飛。

我懂事後,從未見過舅舅練飛刀,這事也就逐漸淡忘。或許是舅舅這些年獨自在村子裡過日子,無聊的時候又把兒時的愛好拾起來了。

在我的印象中,舅舅的一生對什麼事都感興趣,卻沒有一件事做成功過。難怪老爸和老媽在背地裡說舅舅是個廢物。

可就是這個廢物,剛才用一個陶瓷茶杯就干倒了一個混混。

人在成長的過程中誰沒有遇到過失敗,但只要堅持下去,就有成功的可能。姥爺要是看到了剛才的那一幕,還會沒完沒了地數落舅舅嗎?

“舅,您這李飛刀的功夫,哪天教教我行嗎?”艾靜討好舅舅。

“你是女俠,我哪有資格教你?我現在每天的確練飛刀,不假。但剛才扔的那個茶杯真的是瞎貓碰到死耗子。”舅舅仍謙虛着。

雲鵬看上去有點鬱鬱寡歡,打架的場面不是他的長項。不會打架其實挺好,免得惹事。瞧瞧鄭董,一點不為自己天生怯懦而自責。

什麼樣的人就是什麼樣的人,想改也改不了。

“二建東,假如剛才那一茶杯沒打中你會怎麼辦?”鄭董笑呵呵地問舅舅。

“沒打中就沒打中唄?還能怎麼辦?涼拌。”舅舅笑呵呵地對鄭董說。

“夏焱,你剛才出手夠快的。年前聽說你暴打了你的上司,我想也不過是普通打架而已。沒想到你出手是要致人於死地。以後可不能這麼愣了,咱這命比那些混混們金貴多了。你打死他,你得償命。儘管你是正當防衛,但很多事沒你想的那麼簡單。”

我知道舅舅是在關心我。我想起前些日子給老爸陪床,在醫院病房外的過道上,我和老爸同事的那番對話。那個人說的還真有一定的道理。

人的命天註定,有時候你想致他於死地,他偏死不了。你越是猶猶豫豫,想打又不敢打,不敢打又想打,這麼一猶豫,軟綿綿地一磚頭拍下去,還真有可能要了對方的性命。

…………

方才,在回舅舅家院的路上,我問艾靜:“你前男友是不是武功特別好?”

“他不會武功,他從來沒有練過。”

艾靜的回答讓我雲山霧罩,我納悶:艾靜說過,他前男友一喝醉酒就打她,以艾靜的身手,就算功夫了得的伙子打艾靜都費勁,他前男友沒練過功夫,怎麼打得過她?

“我記得你曾經說過,你前男友一喝醉酒,就拿你出氣。”我問。

艾靜苦笑了一下:“他打我,我從不還手。我欠他的太多。現在特別後悔把他拖下水。他不是打架的料,可是礙於面子,怕周圍人瞧,也要打腫臉充胖子。“

“上午,在長城上,你說有個人為了面子把多看他幾眼的人打死了,是不是你前男友?“

艾靜點頭:“他不會打架,那天我沒在場,聽別人說他舉起凳子還在猶豫,可最終還是打了下去。剛才,我看見雲鵬舉着把菜刀沖了出來,當時把我嚇壞了。他們這類沒打過架的人,一出手就會要對方性命的。謝天謝地,雲鵬沒有衝過來。”

我理解艾靜前男友的痛苦,我和那個人同病相憐。所不同的是,我是在王麗娟的金錢以及社會地位的羽翼心的過日子;而艾靜的前男友是在艾靜超凡的武力下憋屈着過日子。

儘管我們都沒有把對方當成一回事,我頓不頓就嚷嚷着和王麗娟離婚,艾靜的前男友時不時就暴打艾靜一頓,但我們心裡都清楚,我們在老婆面前的弱勢。知道人家是不願搭理我們。因為愛,她們用她們寬厚的肩膀撫慰我們自卑的心靈。

艾靜和雲鵬的關係,因為今天這場鬥毆也發生了微妙的變化。我感覺到雲鵬此時的自卑,儘管他是大學生,艾靜是初中生。但在今天這樣的場合,雲鵬是自卑的。

哪天有機會,我要好好勸勸艾靜,讓她學會在雲鵬面前裝溫順的女人。就像《方世玉》中的苗翠花一樣,武功蓋世,但在不會武功的丈夫面子百依百順。

…………

大家仍在為剛才的鬥毆勝利相互吹捧,沒人理會我目光獃滯地在想些什麼?

我收回思緒,也加入了相互吹捧的隊伍中。我很誇張地,表情極其崇拜地誇讚舅媽和嬸子的出手不凡,

舅媽和嬸子被我誇得不好意思了,靦腆地解釋,說她們的父親酷愛武術,她們姐妹倆從五歲起,就跟着父親練功夫。

後來父親為了錢參加了黑幫,死於亂刀之下,母親傷心過度也得病離世。姐妹倆在孤兒院從不表露她們會功夫,也從不跟朋友打架。

但練功夫已經成為習慣,只能將功夫轉換成舞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