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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走進別墅,我還以為走錯了家門。

別墅的客廳凌亂不堪,一股衣服的汗臭味撲面而來。

這才幾天的功夫,我和王麗娟的家就被老爸、老媽、姑和姑夫折騰得烏煙瘴氣面目全非。

老媽頭髮凌亂地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看到我走進家門,沒有顯示出興奮和愉悅,目光獃滯地問我:“你也知道回這個家?”

我頓感心煩意亂,在別墅的客廳里漫無目的地轉了兩遭,真想轉身走出這座別墅。

…………

早晨,送完孩子們,我們大家從出站口來到車站廣場。

鄭董去停車場開車,艾靜和雲鵬也要去停車場,他們回安徽的行李都存放在中巴車上。

我問舅舅:“舅,您準備什麼時候去我家?”

“早晨,我和你舅媽她們都沒吃東西,先去找一家餐館吃點早點。然後到磁器口找二建東的一個下屬談點事。你先回去,我們大約十點半到你家。”

“舅,領着舅媽和嬸子去前門大柵欄吃點北京吃吧,我在中巴車上吃了早點了,就不陪你們去了。”

“以後再領他們去大柵欄吧。今天我們就到磁器口附近找家餐館。夏焱,一會兒二建東把車開過來,稍你一截兒。正好你從磁器口坐五號線直接到天通苑北。“

早晨八點,鄭董開着保時捷停到我們近前。

我受了大姨夫的影響邀請舅舅坐在副駕駛,因為那是上座。

舅舅理都沒理我,便和舅媽嬸子坐到了車的後排。舅媽坐中間,舅舅和嬸子坐兩邊。

我坐進了副駕駛,突然覺得自己挺可笑。

讓舅舅和舅媽分開,我和舅媽嬸子坐在一起,虧我也想的出來。倘若我在車上一走神,把舅媽和嬸子當成了關娜和王麗娟,那可洋相出大方了。

“二建東,艾靜和雲鵬他們拿上行李了?”舅舅問鄭董。

鄭董一邊開車,一邊笑呵呵地說:“那兩個傢伙,說昨晚沒睡好,想在中巴車裡休息一會兒。”

我覺得這一定是艾靜出的餿點子。

艾靜和關娜都是瀟洒女孩,很會尋找浪漫。但願雲鵬不要誤解艾靜,認為艾靜有點那個。我和關娜剛認識的時候,也把關娜想成了那類女孩。

其實女孩子跟自己的心愛的人開放一點,要比那些假正經的女孩有情調的多。

有些女孩明明需要男孩的撫慰,故作矜持,逼着男孩求她,甚至絞盡腦汁誘導男友滿足她物質上的需求,她才滿足對方的情慾。

與這類女孩相處,做愛都覺得彆扭,像是買和賣的關係。

艾靜和關娜看似開放,但她們兩個都沒有在物質上占男孩便宜的毛病。

賣就是賣,就像兩個女孩勇敢地坐進鄭董的保時捷車裡一樣。為了償還鄭董的饋贈,她們心甘情願以身相許。

但她們跟心愛的人在一起,她們只注重感情,從沒想過通過做愛從男友身上撈實惠。

“二建東,你剛才發現沒有?”鄭董一邊開車,一邊透過後視鏡對舅舅說,“楊文潔那個姑娘一直在哭,她把我的心都哭碎了。姑娘怎麼那麼懂事?”

“孩子們這次來村子裡參觀,對咱們來說,收穫最大的就是認識了楊文潔這個姑娘。我當初說過,十五個孩子,能挑出一個孩子就大功告成。目前不止楊文潔一個,那個叫耿正揚的也大有希望。等咱們村子建好了,袖珍農機也研製出來了,就把他們請來。“

鄭董接着舅舅的話茬說:“不知道雲鵬和艾靜這次從安徽能不能再領回一兩個楊文潔。”

“肯定會的。對美好生活的嚮往是人的天性。代童也嚮往美好的生活,但我們沒有能力滿足他的需求。楊文潔和耿正揚的夢想,就是希望家鄉變得美麗,這和我們的理想不謀而合。我們要竭盡全力培養他們,幫助他們,資助他們。“

舅媽問:“建東,我一直搞不明白,為什麼非要從孩子裡面挑選學員,而不從每年的應屆大學生里挑?”

“應屆大學生的夢想基本上已經定型。孩子們是剛剛開始做夢的年齡。我們的學員不是為了工資去完成一個工作任務。而是要完成他們勾畫了十幾年的夢想。再說孩子們眼睛裡看到的事物和成年人看到有所區別,他們會捕捉到成人世界裡被拋棄和忽視的東西。他們的想象力沒有被約定俗成條條框框的規矩所羈絆,也只有從他們的身上才能看到希望和未來。“

“那公司就不準備招聘成人了?”嬸子問。

舅舅說:“當然要招聘成人。但他們是員工,不是學員。我們公司將來招聘員工要求也是蠻高的。個個都得像雲鵬那樣,來自大山深處的優秀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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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剛從外面回來,外面陰天,說不定一會兒還要下雨。您還是回屋休息吧。”

我極力地勸說老爸回屋,是不想看到老爸和老媽在樓下劍拔弩張。從到大這類鏡頭看得太多了。

現在我總算領悟到了婚姻的美滿度很住多大的房子也是不成比例的。

這些天,在村子裡,我幾乎沒有看到舅舅和舅媽拌過一句嘴。好像就有一次,舅媽擔心舅舅抽煙傷身體,還讓舅舅的一句:“吸煙有害,但健康。”給逗樂了。

老牛吃嫩草,不是每個老牛都能吃上嫩草的。商界的大咖,經濟實力強。影視圈從業人員,經濟強,顏值更強。某些導演雖長得磕磣,但人家能給漂亮美媚提供機會。

舅舅和鄭董之所以也老牛吃上了嫩草,往純潔了說,他們和舅媽嬸子之間有着共同的理想。往俗了說,舅舅沾了鄭董腰纏萬貫的光,鄭董沾了舅舅才華橫溢的光。

任何事物都是有原因的。不是某個人有倆臭錢就能老牛吃上嫩草。

姑夫那類人即使擁有再多的財產,也只能去窯子里尋找一下老牛吃嫩草的感覺。

咦?姑夫去哪兒了?回家老半天了,還沒有跟姑夫打個照面。

“姑,姑夫沒在家?”我問姑。

姑看似很疲憊:“他上夜班,現在還沒有回來。”

我觀察姑的臉色有些晦暗,一定是沒有休息好。活拐棍的滋味不是那麼好受的。一個正常人,每天陪着病人挪着歩走路,時間長了,誰也受不了。

“姑,您還是扶着我爸回屋休息吧。您也回屋休息一會兒,我看您挺累的。”

“她累?她一天到晚什麼都不幹,她有什麼累的?”老媽聽到我的話,在客廳大聲嚷。

姑毫不示弱:“嫂子,說話憑良心,這些天,我又要扶我哥康復,又要給全家人做飯,我哪天清閑過?”

“你做的飯比豬食都難吃,你還好意思說?”

“嫂子,你做飯好吃,你怎麼不做?”姑反駁。

老媽蹭地從沙發上跳起來,指着姑破口大罵:“就你這顆酸棗腦袋,也配我給你做飯?我勸你和你男人今天就從別墅搬出去。這是我兒子的家。”

“這還是我侄子的家呢!你怎麼不從這兒搬出去。我哥病了,你不管,你還不讓我們管?“

“你那叫管嗎?你每天除了扶着你哥走幾步路,你還能幹的了什麼?笨的跟豬似的,炒倆菜不是沒放鹽就是鹽放多了,你這樣還口口聲聲照顧你哥?”

我死活搞不明白老媽這到底圖個什麼?在延慶的醫院待的好好的,也不知道她抽的那股勁,非要領着老爸搬到別墅來。

老媽曾經跟我解釋過,在延慶,人人都知道大姨夫被抓是老爸舉報的,人人都知道我曾經是個沿街賣藝的,人人都知道我和王麗娟已經離婚了,人人都知道我領着兩個姐遊山玩水。

可這些閑言碎語是她放棄醫院來住別墅的理由嗎?就算是,老媽一個人來別墅住些日子不就得了,幹嘛非要把老爸也拽來?

仔細想想,還是老媽的錯。

老媽自己來別墅居住心有不甘,老爸住在醫院有護工照顧着,老爸看年輕護工的眼神讓老媽五內俱焚,她不允許老爸留在醫院給她丟人現眼。

可來到別墅,老媽幹嘛要辭退王阿姨?對了,王阿姨長得也比較漂亮,一定是老爸的眼神讓老媽把王阿姨趕跑的。

都五十多歲的人了,這點事都包容不了?

老爸也就是過過眼癮,他連路都走不穩,就算是有那個心,也沒那個力呀?

現在倒好,把姑和姑夫這兩個大膩歪給招來了,想轟都轟不走。

原本好好的日子,老爸和老媽在延慶過得還比較心寬。表姐的一磚頭,既把老爸險些致殘,又把老媽快要逼瘋了。

我用哀求的口氣對姑說:“姑,求求你了,把我爸扶到房間休息去吧。”

說完,沒等姑同意,我扶着老爸的右胳膊就往樓上走。

“慢點,慢點,夏焱,你慢點。我頭暈。”老爸說。

我呆望着老爸:老媽和姑都吵成一鍋粥了,他也沒頭暈,我扶一扶他,他就頭暈了?

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老爸扶回房間。

安頓好老爸,我還得下樓去安撫老媽。剛走到樓梯口,還沒顧得上安撫老媽,姑夫晃晃悠悠醉醺醺地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