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舅舅和鄭董以及舅媽嬸子走進別墅院的時候,老媽和老爸早早地迎到了別墅的大門外。

剛才掛斷舅舅的電話,老媽先是懷疑我們家老房子不可能賣到六十萬。隨即老媽叮囑我:“夏焱,這事先別跟你爸說。聽見沒?”

“劉桂蘭,你也真好意思。六十萬的購房款,你想一個人獨吞?“

姑扶着老爸站在樓梯口的時候,老媽因為背對着老爸,沒看見。我看見了,也故意沒有提示老媽。老媽所說的每一句話,老爸聽到真真切切。

“姓夏的,村子裡的老房子跟你沒關係。”老媽回頭看到老爸,並未顯得慌張,振振有詞地對老爸說,“那房子是我姥爺當年蓋的。你這個倒插門的慫貨,讓夏焱跟了你的姓,就已經對你開恩了,你不要得寸進尺。”

“劉桂蘭,你把話說清楚,我怎麼就成倒插門了?”

“從結婚那天起,你就住到我們家,你不是倒插門,是什麼?”

“當初搞對象的時候,我讓你住到我們村子裡,你不去,求着我住到你們家。現在又倒打一耙?”

我看了看腕錶,已經十點十五分了。再有一刻鐘,舅舅和鄭董他們就要到了。總不能讓人家一進門,就看到我老爸和老媽吵架吧?

我對老爸和老媽說:“您二老先別吵,那六十萬到底歸誰,你們倆說了不算。買房的人有個條件,得讓我舅舅給你們分配房款。不然,人家就不買咱們家的老房子了。”

老爸和老媽停止了爭吵,痴痴地看着我。

老爸問:“咱們家的老房子,憑什麼你舅舅說了算?”

“就是,咱們家的老房子,憑什麼你舅舅說了算?”老媽緊跟着說。

老爸和老媽總算蹲進了同一個戰壕,暫時擁有了共同語言,並同仇敵愾地尋找到了共同的敵人。

我可不能讓他們二老把舅舅當敵人看待。讓他們化敵為友是第一步,第二歩還希望他們把舅舅當成坐上賓,熱情款待。

“爸,媽,那個買咱們家老房子的人,腦子多少有點毛病。他就聽我舅舅的話。你們要是不同意我舅舅給你們分配房款,那只能放棄買咱家老房子的念頭了。”

“這成什麼事兒了?咱家賣房子,得由你舅舅分配房款?“老媽憤憤不平地說。

還是老爸反應快,吩咐姑:“春燕,快,扶我下樓,咱去迎一迎夏焱他舅舅。”

“那是我弟弟,用不着你去迎接?”老媽說完,吩咐我,“夏焱,扶你爸回屋休息去。”

……

鄭董開着保時捷駛進院子里,沒有在別墅大門前停下,習慣性地朝後院車庫駛去。

我猜想鄭董一定是光顧着說話或者走神了,他對這個院子太熟了。下意識地往車庫開,沒準下車後,鄭董還要掏鑰匙,準備打開車庫。可車庫的鎖早被王麗娟換了。

老爸和老媽原本準備下台階迎接舅舅和鄭董他們,見保時捷照直往後院開去,老爸和老媽眼神中充滿了疑問。

看着老媽一臉不解的神情,我對老媽說:“我沒說錯吧?那個人的腦子真有點毛病。”

我估計王麗娟這次出差,肯定把法拉利停到了機場停車場。車庫應該是空的。鄭董想讓他的保時捷進車庫,或許是看到了陰天,不想讓車淋雨。

“夏焱,快去看看怎麼回事?”老爸吩咐我。

我趕忙朝着後院的車庫跑去。

來到鄭董的保時捷近前,舅舅和鄭董以及舅媽嬸子都下車了。大夥正站在原地一邊奚落鄭董犯暈,一邊哈哈大笑。

鄭董見我跑過來,笑着對我說:“夏焱,洋相出大方了。我把你們家當成我的家了。一進院,想也沒想,就把車開到了這裡。”

我掏出鑰匙準備打開車庫。

鄭董攔住我:“車不用進庫了,我們坐坐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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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來跟你姑夫又什麼關係?”舅舅問。

我說:“我也就是隨便一說,應付應付我媽,沒想到他當真了。可是,我親眼看着他走出別墅的院子,怎麼又睡到這兒了?”

此時,老媽也風風火火地跑了過來:“建東,到家了,不進屋,都站在這兒幹嘛?”

舅媽和嬸子見老媽過來,都規規矩矩地沖老媽打招呼:“二姐好。”

老媽很沒禮貌地沖舅媽和嬸子點了下頭,隨即發現了姑夫,異常興奮:““哎呦,這是誰躺在這兒了?哎呦哎,夏焱,我讓你把他打出別墅,沒讓你把他打暈。”

舅舅蹲下身,搖晃姑夫:”喂,醒醒。回屋去睡。“

“建東,你別叫他,就讓他睡在這兒。”老媽命令舅舅。

舅舅說:“二姐,這怎麼行?他上了一夜的班,又喝了很多酒,睡在這兒,會有危險的。”

“能有什麼危險?”

舅舅不再搭理老媽,繼續搖晃姑夫:“喂,醒醒,回屋裡去睡。”

姑夫睡得跟死豬似的,任憑舅舅如何呼喚,仍無動於衷,鼾聲依舊。

老媽樂了:“好玩,真是太好玩了。那麼大的別墅不去睡,睡到了豬圈裡。”

“媽,您別瞎說,這兒哪有什麼豬圈?”我糾正老媽的錯誤。

老媽拿眼瞪我:“我就不能比喻一回了?”

“夏焱,搭把手,咱們把他扶回去。”舅舅對我說。

老媽一臉的不屑,對舅舅說:“建東,你還要扶他?你忘了,十幾年前,他是怎麼笑話你的嗎?”

“二姐,一會兒沒準要下雨。你讓他在這兒淋雨呀?”

舅舅和我開始用力地往起拽姑夫。

嬸子和舅媽去保時捷的後備箱,拿給老爸和老媽買的禮物。好像都是一些營養品。

姑夫被拽了起來,但仍沒有醒。

我和舅舅一人架着他的一條胳膊,開始往別墅走。

姑扶着老爸也顫微微迎了過來。

老爸看見姑夫閉着眼,被我和舅舅拖着走,嚇了一跳,以為姑夫遭受了他不久前同樣的厄運,被人冷不防地拍了拍了一磚頭,緊張地問:“怎麼了?夏焱,你姑夫怎麼了?”

“你的好妹夫躺在垃圾堆上睡著了、”老媽故意氣老爸。

老爸怒斥老媽:“你胡說,家裡那麼大地方,光客房就有五六間,他怎麼會在外面露天睡覺?”

說話間,舅舅和我已經把姑夫攙扶到老爸近前。老爸聽到了姑夫的鼾聲,確認姑夫安然無恙。

老爸回頭對姑說:“春燕,你想辦法還是讓他去保安公司安排的住地去居住吧。那裡好歹還有一張床,比睡在冷冰冰的地上強多了。”

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我和舅舅才把姑夫拖回別墅。

路上,老媽一個勁兒地奚落姑夫。老爸羞愧得無地自容。攤上這麼一個妹夫,臉都丟盡了。

姑夫在別墅有自己獨立的房間,姑一邊抹着眼淚一邊給姑夫鋪床。老爸的話,明顯是在下逐客令。姑左右為難,一賭氣陪丈夫回老家,哥哥這裡沒人照顧。留下來照顧哥哥,丈夫就得寄人籬下。

其實保安公司給姑夫安排了宿舍。八個人一間屋,上下鋪。姑夫不想去。他嫌那些人都有汗臭。

在侄子家的別墅住得多舒坦?雖說自己只是一名保安,可一走進別墅,立馬就有了周朴園的感覺。姑夫文化不高,但周朴園,他還是知道的。

我和舅舅把姑夫扶上床,姑給姑夫蓋上薄被。恰在此時,姑夫醒了,睡眼惺忪地問我:“夏焱,警察走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