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度c小說網

165

蕭衍默默捂住了胸口,自打上次小妖怪病的不死不活開始,他這心口疼的毛病算是落下了。

難道他是傻子,看不出來小妖怪對他擠眉弄眼,生怕他往有面靠?

他根本看出了她的不妥,想湊上去將她護到自己身後。

可是出人意料的是,她居然迅速轉移目標,將主意打到了沈萬年身上。

他時時刻刻注意着她,又怎麼會看不見她沖沈萬年又是使眼色,又是撇動作的?沈萬年也是不負所望,完全懂了她的意思,第一時間發現不妥,隔開她就開始捉人。

兩人之間這種不必言說,一個眼神就能明了的默契,是何時練成了?

如果說他是心知肚明她的身份,知道她就不是蕭小玉,不存在是西梁的細作。那麼,沈萬年何以這般篤定的相信她?

是和他一樣知道她的根底,還是他與西梁細作的蕭小玉背地裡有某種默契,延續到了小妖怪的身上——

“不,不對。”蕭衍搖頭,自言自語地道。如果沈萬年只是與蕭小西關係密切,小妖怪是沒有理由知道他們之間的眼神、動作的。

陳槐直咧嘴,他以為皇帝找回姜貴妃,神經病會得以緩解,誰知道越來越重,居然開始自己和自己講話了,自己磨磨叨叨地這是琢磨什麼呢?

“陳槐……”

“是!”陳槐背地裡腹誹皇帝,本就作賊心虛。皇帝這麼一叫,他下意識地就提高了聲量。殊不知皇帝悠悠來一句還神飛天外,不知琢磨什麼。讓他嗷地這麼一聲,陡地嚇了個激靈。

蕭衍咬牙切齒,“大半夜的,你嚎什麼?”

陳槐咽咽口水,沒理皇帝這茬。“陛下有何吩咐?”

皇帝沒好眼色的瞪了他一眼,“叫人盯緊沈萬年,若有異動。即刻拿下。”

“……陛下的異動,是指?”

蕭衍一咽,讓陳槐這麼一攪和。心裡的疑慮倒是散了不少。

他是看沈萬年不順眼,恨不得當眼中釘肉中刺拔了,可若是說與西梁國有什麼牽扯,沈萬年也不至於率官民上下一起抵抗西梁軍隊的進攻。直接開城投降不是更快?

可是。只要一想到心裡一根刺未除,又添了新刺,就覺得渾身肝兒疼。

“算了,就天天盯緊他。”蕭衍一字一句地道,鳳目灼灼盯着陳槐,把陳槐嚇的大氣兒也不敢喘。

陳槐點頭,其實皇帝是想盯着就能把人家給盯死吧?

“小人知道。”

蕭衍白了他一眼,心道。你知道個屁。

知道小妖怪可能和沈萬年牽扯不清,他腦袋頂上的皇冠都變了色兒?

“哎喲。”蕭衍捂胸。“心疼。”

陳槐:“……”

算了,他什麼也沒聽着。

錦衣衛暗衛默默地移開兩尺遠,表示絕對沒看着皇帝吹了大半宿的夜風,一時一個令,跟個西子捧心似的也不傷着哪兒了。就是那張臉和西施不像,抽抽的跟個風乾的土豆似的。

xxx

沈如意再見蕭衍是在被關押起來的第二天清晨。

說是被關押,其實還是回到原來沈萬年準備的客房,四個太監一個沒少,倒是沈府的丫環都被打發出去,門外多了十幾個錦衣衛而已。衣食住行還和以前一樣,不過就是不能自由行動。

幾縷陽光照進屋子裡,沈如意睜開眼的第一眼,就見蕭衍坐在床邊,目不轉睛地盯着她看。

他身上仍是昨天的那件青衣錦袍,眼下微微泛青,面露倦色。

聽他說的響,關押起來令行提審,沈如意再了解他不過,不過是做做樣子,所以半點兒心理負擔沒有,該吃吃,該睡睡。

“你一夜沒睡?”沈如意支起身,秀髮順着肩膀滑下來,睡眼惺松,渾然天成一股媚態。

她伸手摸摸蕭衍的臉,“你是昨晚忙了一宿嗎?快,上來,”她輕輕扯扯他的胳膊,“睡一小會兒,等大天亮沒準有又是這軍務,那政務的,你又休息不好了。”

蕭衍看着她,淡淡一笑,將滿腦子沈萬年暫時都拋到後面,擠上床挨着她就躺下來。

沈如意直往裡拽他,“再往裡些,一會兒睡著了,你一翻身就掉下去了。怎麼,還怕我將你九五之尊吃干抹凈?”

蕭衍眼皮陡地一跳,“胡扯。”他的聲音微微有些啞,坐在涼亭小半宿,又坐床邊看了她小半宿,腦袋挨上枕頭才知道,他真是乏了。

“有什麼胡扯的?你也不知道好好保重身體。”沈如意捧着他的臉,狠狠朝他嘴唇親了一口,“你看看你都瘦成什麼樣了?趕緊養好精神,讓我瞧瞧你身上是不是就只剩骨頭了?”

“也不知道摸起來還和以前是不是一樣好。”她嘟噥。

蕭衍慢慢閉上眼睛,“要不,你再找個摸起來手感好的也是一樣。”

沈如意一愣,怎麼聽怎麼覺得皇帝這話音兒不對。

“你怎麼了?”她心頭一跳,特么睡了一覺把皇帝變|態這事兒給忘到腦後,還拿大前天的皇帝和前天的皇帝混一塊兒了,真以為他還是那個任她為所欲為,溫柔體貼的呢。

“你再這麼說,我真去摸陳槐去啦,他看着肥肥的,總比你有肉。”她調|笑道。

蕭衍冷哼,陳槐哪有沈萬年好摸。

人長的俊俏,身材也好,個子也高,哪像他又瘦又不好摸,精神不濟,重要的是體力還不濟——

特么,越想越不如人!

他騰地坐直身體,找鞋穿上就想往外走。

“你做什麼去?!”沈如意一頭霧水,連忙光着腳下地。一把拉住他。

“不睡了!”蕭衍一甩胳膊,將沈如意甩了個趔趄。

沈如意還不知道哪句話就戳了他的心肺脾肺腎,就見他背影決絕。氣勢洶洶地往外就走。

自從她死後,兩人再見面,皇帝就一直處於一個精神極不穩定的一個狀態,她不確定皇帝心裡到底是個什麼意思,怎麼就和她彆扭來彆扭去沒個完。

如果是一時的情緒,她哄哄也就得了,如果一直這麼下去。而她又不知原因的話,還不如再弄死她一回,免得讓人成天提心弔膽。

她一咬牙。佯作腳步不穩就斜着倒在了地上,一把推了下椅子,只作撞到上面,大聲地‘唉喲’了一聲。果然就見皇帝驀地轉身。幾步就走到她跟前蹲下,急切地道:

“你有沒有傷到哪裡?哪兒疼嗎?撞到頭了嗎?”

他一臉驚恐,脖子青筋暴露,沖外面高聲道:“叫御醫過來!”

皇帝隨軍跟着兩個御醫,不過一路上皇帝倒是連個頭疼腦熱都沒有,除了每日的安神湯外,倒從來用不着御醫。這回也是急了,也顧不得沈如意是名義上的囚犯。當即就要自己捅破這層窗戶紙。

“不用叫御醫,”沈如意道:“我是囚犯。叫什麼御醫。”

“去!”皇帝扭頭道。

沈如意立馬提高聲音:“不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