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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午飯,柳子衿把詩抄了出來。

俠客行。

韓昭雪率先過目欣賞。

“趙客縵胡纓,吳鉤霜雪明……趙客是什麼客?是一個俠客的名字么?吳鉤又是什麼?趙客的兵器?一種鉤?”剛看完第一句,韓昭雪就已經滿腹疑惑。

這個世界沒有燕趙之地,自然就沒有趙客,這個世界也沒有吳鉤這把名劍,因此韓昭雪自然無法理解吳鉤是什麼。

柳子衿有些頭疼,他不懂詩詞,更不懂平仄,因此詩只能照抄,卻不敢瞎改。

包括前兩首其實也是一樣,都會有一些莫名奇妙的東西,只是不影響整體的意思,因此通過不同的理解,也能給圓過去。

但是這一首詩,從頭到尾行雲流水,大開大合,適合一氣讀下去,方有酣暢淋漓之感。若是剛讀兩句,疑惑的東西就一大堆,那就別想有那種感覺了。

於是他想了想,大着膽子把趙客改成了劍客。至於吳鉤……他想了想,寒冰坊造的頂級念力劍玄冰,跟吳鉤二字的音調似乎對得上,於是也直接大着膽子改了一下。

但是當他看到詩的下面又是信陵又是邯鄲的,又是救趙又是大梁城的,就知道這詩沒法弄了,改不了。

想來想去,就只抄前四句好了。

劍客縵胡纓,玄冰霜雪明。銀鞍照白馬,颯沓如流星。

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功與名。

韓昭雪不懂詩,但這首實在太好懂,或許不管男女老少,心底都有一個俠客夢。詩中劍客如此瀟洒,更是叫人心嚮往之。

於是她立刻誇了一句:“好詩,好詩!”

柳子衿“哧”的笑了一聲:“你懂個屁的好詩不好詩?把詩給老林,讓他去投稿。”

“柳子衿,我可是在誇你!你說話給我客氣一點!”韓昭雪被他粗魯的言語直接激怒,又羞又惱,一張臉紅得像剛喝了烈酒似的。

柳子衿“切”了一聲:“詩是我抄的,又不是我寫的,怎麼能說是誇我?”

“啊?”韓昭雪一愣:“詩是你抄的?”

“對啊,我抄的。不過全世界都不會知道是我抄的,所以不用擔心。”

“誰擔心你啊!我的意思是,這是別人辛辛苦苦寫出來的詩,你隨隨便便就拿過來用,太無恥了吧?!”韓昭雪正義感很強。

柳子衿嘿嘿笑着上下打量她的身材:“認識這麼久了,你居然還不知道我是個很無恥的人么?”

韓昭雪被他看得發毛,那種衣服被扒光的感覺再次湧上心頭。

“臭流氓!我早晚親手把你鬮了!”她色厲內荏罵了一句,趕緊逃離了後院。

柳子衿看着她腰如柳肢款款扭擺,裙下豐翹沙丘般起伏,頓時感覺一陣口乾舌燥。

之前王玄策貌似說要帶自己去胡姬酒館玩耍來着?看來這個建議需要仔細考慮一下了。

接下來沒有別的事情可做,柳子衿自然開始修鍊。

從下午兩時左右,修鍊了六個鐘頭到晚上八時,共修鍊了兩輪。

吃完晚飯,又修鍊了三個鐘頭,一天三輪修鍊便宣告結束。

天色已晚,柳子衿默念了一會兒金剛經,很快進入睡眠。

……

……

柳子衿來到春風坊後,一直都是自然醒。

但是今天他是被老林一聲難聽的嚎叫給吵醒的。

剛迷迷糊糊的坐起身,就已經聽到老林跑到後院的腳步聲。

“少爺,出事了,大事不好了!”

柳子衿一驚,搓了搓臉除去睡意,隨後快速穿好衣服,趕緊走出了卧室。

與此同時,韓昭雪也正一臉緊張的從自己的閨房出來。

兩人對視一眼,迅速來到走廊上。

往下一看,老林正慌張的站在院子里,一雙眼睛看着樓上,滿是焦急。

“出什麼事兒了?”柳子衿問了一聲,然後趕緊往樓梯處跑去。

韓昭雪就要瀟洒的多,直接從二樓一躍而下。

“林伯,怎麼了?”她急切的問道。

老林指着外面:“門前……門前……門前大……”

“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想唱兒歌?”柳子衿噔噔噔從樓梯上跑下來,正好聽見老林在那門前大,要不是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情況,他這個強迫症肯定要把後面幾個字唱出來。

門前大橋下,游過一群鴨……

事實上他還是在心裡唱了出來。

“我沒有唱兒歌,門前真的有大堆大堆的垃圾!”老林終於把話說了出來。

柳子衿和韓昭雪都是一愣。

隨後一起不耐煩的向老林吼道:“就這點事兒?!”

“我靠!”柳子衿忍不住爆了句粗口,“老林,你是不是不知道我有起床氣啊?我現在想一巴掌拍死你你知不知道?”

“林伯,以後這種小事兒,就不要這樣大呼小叫了好不好,我剛才以為出什麼事兒了呢。”韓昭雪也忍不住埋怨。

昨天下午去給弟弟送錢,弟弟看自己的眼神明顯有異樣。她總怕弟弟瞎想,但這事兒又不能主動張口解釋,要不然更讓人起疑。

晚上在床上因為這事兒胡思亂想,總擔心弟弟把她當成賣身求榮的女人,因此很乾脆的失眠了。

早上正睡得稀里糊塗,被老林一嗓子嚇得差點從床上滾下來。

結果匆匆穿好衣服下樓,就這點兒破事。

不埋怨算怪了。

老林很冤枉,隨後很無奈的解釋:“少爺,少夫人,外面真的……”

“停!”韓昭雪瞪大眼睛看着他,“你剛才叫我什麼?!”

柳子衿也睜大了眼睛:“老林,你沒毛病吧?”

“不對么?那……少奶奶?哎呀,這個不重要,重要的是外面真的……”

“誰是少夫人?!誰是少奶奶?!”韓昭雪都有些崩潰了,“我跟你家這無恥少爺半毛錢關係都沒有,你怎麼能瞎叫呢?!”

柳子衿在一旁道:“對啊,你怎麼能瞎叫呢?哎?你罵誰無恥呢?”

“你昨天自己承認的。”韓昭雪面無表情。

老林快哭了:“我說,這個重要麼?這個不重要,重要的是外面……”

“柳子衿,是不是你讓他這樣叫的。你到底想幹什麼?”韓昭雪轉頭生氣的看着柳子衿。

柳子衿一臉錯愕,隨後忍不住仰頭“哈”的笑了一聲:“韓大嬸,韓大媽,你能不能不要時不時這麼自戀一下?你瞅瞅你自己這臉……嘖,真好看,你再瞅瞅你這身材,嘖,真迷人……但是你想想你這年齡,你都快三十歲的老女人了,哪來的這麼大自信啊?你怎麼比我還不要臉呢?”

韓昭雪面沉如水:“你把剛才的話再說一遍。”

“別說了!外面真的有……哎呀我的老天爺啊。”老林崩潰了,乾脆抓起柳子衿的手就往外跑,“少爺,真的是出大事了,真的是出大事了啊!”

等柳子衿被老林拉到門外一看,才發現真的是出大事了。

他整個人都愣在了那樣,像木頭一樣。

隨後緊跟而出的韓昭雪,也一下呆在了那裡,活像被誰點了穴道。

“少爺,少夫人,我就說吧,出大事了。”老林道。

柳子衿獃滯的表情慢慢變成憤怒,最後大吼一聲:“鄭流蘇,我X你XX!”

韓昭雪也顧不上老林對她的稱呼了,深吸一口氣,道:“太過分了……這得清到什麼時候啊……”

春風坊是女學生們住的坊區,所以歷來都非常乾淨整潔。

柳子衿雖然不是女學生,但身為處女座,多少也有些潔癖,因此他住的地方,當然也髒亂不到哪裡去。

可是此時,在南十七巷第二十一戶的院門前,堆滿了如山般的垃圾。

一堆,一堆,一堆,又一堆。

每堆都有一人高。

每堆都緊緊挨着。

將近十堆垃圾,將院門前圍成一個半圓形。

雖然是秋季,垃圾發酵的惡臭仍然叫人難以忍受。

而在每一堆垃圾中間,都插着一個小旗,上面寫着同樣的一句話:無恥之徒滾出春風坊。

柳子衿臉色很陰沉,但他知道這時候發火也沒用,因此強行讓自己冷靜下來,然後面無表情走回院子。

韓昭雪也趕緊捂着鼻子退了回來。

老林最後進來,並將院門緊緊關上。

“少爺,怎麼辦?”

“去找夏天,讓他找些人過來把垃圾清走,錢你看着給,不要太小氣。”

“然後呢?”

“然後?”柳子衿咬牙切齒,“當然是十倍奉還!”

韓昭雪道:“你準備怎麼反擊?”

“先查到鄭流蘇住在哪裡。”柳子衿道。

“然後呢?在她門前堆十堆垃圾?”韓昭雪問。

柳子衿冷笑:“那哪行?那豈不是太偏宜她了?我要直接一下把她治改,省得到時候你十堆垃圾我十堆垃圾的沒完沒了。”

“所以你要……”韓昭雪還是想不出他準備幹什麼。

柳子衿向老林道:“今天你不用送我們了,我和先生翻牆出去雇馬車去學院。你等下找到夏天之後,先把垃圾清了,然後讓他查出來鄭流蘇住在哪座院子,接着,讓他去給我找些馬蜂窩,一定要很大的那種,連馬蜂帶窩,都給我用麻袋裝着帶到這附近。你到時候和他約定個地點,到時間就去拿回來。事情做隱秘一點。”

“你這是要……”韓昭雪道。

“她給臉不要臉,那我就讓她徹底沒有臉!”

韓昭雪猜到他要幹什麼了,一時之間頭皮發麻。

“柳子衿,原來你這麼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