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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那麼丑,能不能別靠我那麼近?你要想殺我,完全可以一劍刺死我嘛,沒必要用噁心死我這種手段來要我的命吧?哎呦我胃裡有點酸,想吐。”柳子衿彎着腰乾嘔。

鄭流蘇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柳子衿,你除了會耍貧嘴之外,還會幹什麼?”

“還會捅馬蜂窩啊。”柳子衿直起腰,笑呵呵的道。

“你現在已經不是顧家人了,明白么?我隨隨便便就能弄死你。”鄭流蘇咬牙切齒。

柳子衿道:“那你弄死我啊。”

“你……”

“不敢你在這說什麼大話?”

“你……”

“得了,別瞪了,眼睛本來就丑,再瞪就成死魚眼更丑了。你說你長這麼難看怎麼有勇氣天天往外跑的?老老實實呆在家裡不就好了。這萬一哪個人膽小,一不小心被你嚇死了怎麼辦?然後人家家裡人想討個說法都沒辦法,鄭家三小姐醜死人,平民百姓哪有什麼辦法啊,對不對?所以,鄭流蘇,你就做個人吧,積點德,啊,不然下輩子還這麼丑。”

“啊!”鄭流蘇一聲大叫,舉起拳頭就朝柳子衿臉上砸去,“我要殺了你!”

“放肆!”一道清冷聲音傳出,韓昭雪已經飄然而至。修竹出鞘,直接就向對方臉頰刺去。

鄭流蘇嚇了一跳,右腳一蹬,趕緊倒飛出去。

韓昭雪站在柳子衿身前,長劍斜指地面:“連墨者都敢打,好大的膽子。”

鄭流蘇此時已至院外,那些女學生關心的上前詢問,被她揮手叫退。

“對我居然都敢用劍,你膽子也不小。”

“修竹在手,天底下就沒我不敢刺之人。”韓昭雪聲音凜冽道。

鄭流蘇冷笑:“以為仗着孤竹園,就真的可以為所欲為?你們等着,很快我就讓你們知道我鄭三小姐的厲害!”

柳子衿呵呵笑道:“你已經丑得夠厲害了,千萬別再厲害了,我怕到時候你父母懷疑你到底是不是他們親生的。要是你父親再覺得你老媽給他戴了頂綠帽子,那就更糟糕了。家宅不寧啊。”

“你……”鄭流蘇險些一口鮮血噴出來,“你敢對我鄭家如此不敬?”

“我只是說了些實話,您可千萬別介意。如果您要真介意,不如去整個容。要不然,這顧清讓什麼時候才會看得上你啊。你比起鳳棲梧,可是差得不止一點半點啊。”柳子衿搖頭嘆息。

這幾句話,字字誅心。

鄭流蘇平生最痛,便是顧清讓這件事。而鳳棲梧更是她又妒又恨又不服氣的第一人。

柳子衿這樣刺激她,她如何受得了?

一聲大喝,便要再度衝進去。

“大白天的,就想謀殺墨者,鄭家已經肆無忌憚到這個地步了么?”這時,人群外,突然有一個聲音傳來。

人群讓開,一個看着平平無奇的青衣老人出現在眾人的視野里。

一干人看着他,全都臉露疑惑之色。

這人……誰啊?

鄭家都敢惹?

鄭流蘇看着這老頭兒,柳眉倒豎:“你是哪裡來的老東西?敢陰陽怪氣的跟本小姐說這種話?”

“老朽,王參知王府管家,譚修。”

王參知!

鄭流蘇神情頓時就是一變,那些女學生也齊齊往後退了一步。

柳子衿也忍不住有些意外,這王介甫的管家,跑自己這兒來幹什麼?就算那首洛神賦真的寫的很好,但現在才派人過來,是不是顯得反射弧有點太長了?而且自己現在正被剽竊事件纏身,又逢朝廷封出這種賞賜,可以說眼看就要墮入深淵。

王介甫這個時候派人過來,是不是有點不合時宜啊?

不過嘛……對於自己來說,來得倒確實是時候。

“原來是譚管家,小女子剛才多有不敬,還請恕罪。”鄭流蘇反應過來之後,馬上變了臉,顯得無比恭敬。

譚修隨意拱拱手:“譚某不過一個老不死,可沒資格恕鄭三小姐的罪。只要您鄭三小姐不怪罪老不死對鄭三小姐陰陽怪氣,那老不死就已經感激不盡了。”

鄭流蘇臉色難看,知道再呆下去也不會有好果子吃,因此只能一拱手:“小女子再次為剛才的不敬道歉,希望譚管家念在我還年輕,寬宏大量,不要跟我一般計較。馬上就要到上學的時間了,小女子不便在此多待,因此先行告退。還請譚管家代小女子向王參知問好,告辭。”

“鄭三小姐走好,恕不遠送。”

鄭流蘇不再說什麼,抬腳便走。

其他那些姑娘,也一窩蜂趕緊離開。

誰知譚修又在後面不咸不淡的說了一句:“棲梧學院的姑娘現在可大不如從前啊,一個個正值青春年少,卻居然跟那些老頭老太太一樣喜歡圍觀看熱鬧,嚼舌根論人是非,真是一點都不可愛。”

聽這話,看來這老頭兒來得比想象得還要早。

而那些姑娘聽見這話,一個個臉臊得通紅,腳下步子更快了,很快便都沒了影兒。

柳子衿忍不住笑了一聲,這老頭兒,夠損。

他立刻整了整衣衫,快步走到院門外,揖首鞠躬,向譚修行了一個晚輩禮:“學生柳子衿,見過譚管家。有失遠迎,實在失禮,還望恕罪。”

譚修趕忙道:“柳公子乃是墨者,地位尊貴,可不敢行此大禮,老朽受不起。”

“終歸是晚輩嘛。”柳子衿抬起頭,笑嘻嘻的道。

譚修搖頭看着他:“自打看到那封護衛申請書,就知道你不是個那麼講規矩的人。差點被你小子騙了。”

“行完禮了,也不能一直繃著是不是。都是自己人,放鬆一點好。”柳子衿仍舊笑嘻嘻的。

“自己人?”譚修搖頭苦笑,“你小子,倒真會抖機靈。沒給你桿兒呢,你都能自己往上爬了。”

“不敢不敢。”柳子衿趕忙道,隨後肅起表情,認真問道,“不知譚管家這時來寒舍,是有什麼事情啊?”

譚修上下打量着柳子衿,道:“王參知欣賞你的才華,因此想今天晚上,邀你去府上赴宴,不知柳公子可有時間啊。”

請自己去府上赴宴?

在自己陷入剽竊事件,朝廷又給出這種封賞的情況下,王介甫卻邀請自己去府上赴宴,這中間的意味有些特殊啊。

這是明顯在向外界釋放信號,既是表達他對自己的態度,也是表達他對剽竊事件以及朝廷封賞的態度。

若是明天事情傳出去,京城有關自己的輿論,肯定會有所改變。

畢竟王介甫是當今百官名望最高的一位大臣,身出寒門,又向來耿直不阿,既不和同僚拉幫結派,也不因矛盾對同僚排擠打壓,可謂是當今朝堂的一股清流。他在民間的影響力,任何一個大臣都比不了。

如果他向著自己,那自己的情況肯定會大大好轉。

生平從未相逢,只因抄了首洛神賦,便讓對方對自己如此厚愛,柳子衿實在是又慚愧,又感激。

他拱手道:“參知相請,學生就算沒時間,也得有時間。煩請轉告參知,晚上的宴請,學生一定準時到。”

“那好,晚上七時,老朽在府門恭候。”說完,想起什麼似的又道,“哦,對了,還有一件事相告。”

“什麼事?”

“那篇報道是鄭流蘇寫的。”

……

……

回到院子,韓昭雪摘下紗笠,表情極其難看。

“朝廷太過分了,居然弄個這樣的封賞下來,這不純粹噁心人么?!”她坐在正廳椅子上,一臉氣憤的道。

柳子衿雙手負在身後,來回踱步:“你說,晚上我去王參知那裡,要不要買點東西帶着啊?”

“之前還覺得你用馬蜂蜇鄭流蘇是不是有點過了,現在才發現她就是欠蜇!居然在這個關頭髮那種報道,簡直就是其心可誅!”韓昭雪咬牙切齒。

柳子衿摸着下巴思索:“你說我到了那裡,該跟王參知說些什麼啊?還是他說話,我聽着就行了?”

“柳子衿,你不是說這事你有辦法解決么?現在都到這個份兒上了,有什麼招數也該使出來了吧?再晚,就要被人騎在頭上……吐唾沫了!”韓昭雪抬頭看着在旁邊仰着腦袋望着天花板思索什麼的柳子衿道。

柳子衿低頭看着她:“你說,這王參知出身寒門,又不廣結好友,同時呢又那麼耿直,而且還不會同流合污,好官是好官,可是不合群啊,這要是萬一哪天被人給整倒了怎麼辦?如果我跟他靠得太近,京城這邊的顧家又視我為仇敵,到時候肯定會抓住機會把我摁到井裡弄死。所以你說,這宴我去還是不去,是不是應該再考慮一下?”

韓昭雪站起來,臉湊近冷冰冰的盯着他。

柳子衿往後挪了兩步:“先生,你幹嗎?怎麼這副表情?我沒招你吧?”

“你到底有沒有聽到我剛才在說什麼?”韓昭雪生氣的道。

“啊?你剛才說話了么?”柳子衿一臉驚訝。

“你……”韓昭雪氣得一拳就擂在他的胸口,然後一跺腳,“早晚要被你氣死!”

轉身就出門上了二樓。

柳子衿捂着胸口,道:“這麼用力幹什麼?”

他撫了撫胸口,然後再度背着雙手踱步。

“這王參知,跟歷史上很多忠正的大臣很像啊。這種官員,只有擁有皇帝的支持,才能幹出事兒來。要不然早晚被人整死的命。看來這王介甫現在在天子跟前應該很受寵……可這天子應該也活不了幾年了啊。嘶,糾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