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揚他們坐進了一個巴格達本地菜做的不錯的飯店裡，還沒到飯點兒，飯店裡除了高揚他們之外沒有別人，但是上菜速度並不快。 除了開始時黃瓜酸奶沙拉和鷹嘴豆泥上的挺快，剩下的菜就慢了，然後高揚就發現，怎麼伊拉克的菜幾乎全是烤的，烤羊肉，烤雞肉，全都是穿在鐵釺子上的大塊烤肉，就連西紅柿也是烤的微焦之後才端了上來。 看到上的菜後，崔勃愣愣的道：“怎麼像是在國內時吃燒烤的感覺了，揚哥，能喝點兒啤酒嗎？少喝點兒，不會誤事兒的，要不然，我這燒烤吃着感覺不爽啊。” 高揚也覺得不喝點兒啤酒不爽，不過他知道伊拉克人因為教義是不能喝酒的，而飯店老闆和服務員全是伊拉克人，也不知道能不能喝。 高揚看着波洛維奇，道：“這裡能喝啤酒嗎？” 波洛維奇哈哈一笑道：“只要給錢，這裡沒有不能做的。” 波洛維奇轉身對着服務員大聲道：“今天有什麼啤酒？” 服務員上前，微微躬身道：“科羅娜，百威，還有獅牌，不過獅牌啤酒是今天剛送來的，還不是很涼。” 波洛維奇把手一拍，道：“科羅娜和百威全要，一樣先來三打，再拿些檸檬來。” 高揚怕喝酒誤事，不過少喝點兒是沒問題的，他的酒量不行，不過李金方和格羅廖夫這些人先來是拿着啤酒當水喝。而且他們都知道把着量，不會喝多了的。 吃着烤肉，喝着啤酒。高揚還真找到了些在國內時和朋友吃燒烤的感覺。 連吃帶喝的，氣氛不錯，而波洛維奇在看到了一些能夠重新干回老本行的希望後，情緒也很是高昂，只是不長的功夫，和高揚剛看見他時那個頹廢的老頭兼職判若兩人。 想想也是，波洛維奇原來是大人物。在被大伊萬掃地出門後，只能在綠區這個小角落窩着。肯定高興不起來，現在高揚答應給他跟烏里楊科說說，波洛維奇雖然不可能恢復原來的地位，但總有希望能回到他所熟悉的大舞台上繼續呼風喚雨去了。 高揚酒量不行。喝了四小瓶啤酒之後就不敢再喝了，但李金方和格羅廖夫卻是一人喝了十來瓶，連頭都不帶暈的。 崔勃也喝了幾瓶，他拿起一瓶啤酒，也不用起子，放嘴裡把瓶蓋咬下來，然後咕咚咕咚的喝了半瓶後，笑道：“這兒可真熱，跟利比亞差不多。不過我在利比亞可喝不到啤酒，買都沒地方買，即便黑市上有。我也買不起，法克，一瓶啤酒十美元呢，哎，對了，這裡的啤酒得多少錢一瓶？” 波洛維奇吧咂了一下嘴。拿起啤酒灌了一口之後，笑道：“在禁酒的國家當然就貴了。不過在這裡嘛，一瓶啤酒多少錢我說出來怕你們不信。” 高揚笑道：“再貴也不過是啤酒，還能貴到那裡去。” 波洛維奇拿着一瓶科羅娜，笑道：“就這破玩意兒，在其他地方也就兩美元吧，不過在這裡，一百美元一瓶，你還別嫌貴，看到外面那些人了嗎？有他們在，一百美元一瓶的破啤酒供不應求。” 高揚有些傻眼了，道：“不會吧，這麼狠？這裡的人都傻了嗎？賣命換錢然後來這裡喝一百美元一瓶的啤酒？” 波洛維奇笑道：“那又怎麼樣？我告訴你，在綠區，錢就不是錢，只是紙，活着的時候就不要吝惜這些紙，換成任何能享受的東西都行，就是別在身上揣一堆廢紙。” 說完後，波洛維奇笑道：“所以呢，我把好子彈賣一美元一發也不算貴，對不對？” 高揚拿起了一瓶啤酒，笑道：“這麼貴的啤酒，我得再來一瓶，離開這裡，可就喝不到這麼貴的啤酒了。” 詹森一臉不忿的道：“比我們家出的威士忌賣的還貴！我都有些捨不得喝了，知道一百美元一瓶啤酒，法克，我的心在滴血。” 波洛維奇哈哈一笑，道：“你家賣酒？好說，用我的渠道送進來賣，一千美元一瓶，咱們對半分賬，還有，啤酒雖貴，不過別替我省錢，從今天下午開始我的子彈賣三美元一發，很快就能把我們的酒錢賣出來了。” 高揚苦笑道：“你，你真夠狠的，我說，你就不怕他們砸了你的店嗎？” 波洛維奇很是豪氣的道：“他們敢！別的軍火商也能進來，但是他進了綠區賣一發子彈，就別想着離開綠區了，他絕對會死在巴格達的，所以這裡只有我能賣，這就是壟斷！想用好子彈，就別嫌貴！” 崔勃急聲道：“那他們在綠區之外買呢？” 波洛維奇聳肩道：“那我就沒辦法了，不過，離開綠區去巴格達市區內買軍火，這麼說吧，不怕死大可以去試試。” 說完之後，波洛維奇再次把手一揮，道：“喝酒！” 就在這時，一個腿上穿着美軍沙漠迷彩軍褲，上身穿着一件速干襯衣的中年白人從飯店門口經過時，探頭看了高揚他們一眼。 飯店不是封閉的，也沒有空調，就是頭上一個棚子遮陽的半開放飯店，從外面可以清楚的看到裡面的情景。 看了一眼後，那個中年人氣勢洶洶的就走了進來，站到了高揚的身後，沉聲道：“夥計們，知道嗎，你們有麻煩了。” 高揚是背對着門口的，他抬起了頭看着身邊的人，而坐在高揚對面，正對着來人的艾琳把眉毛一挑，道：“有什麼麻煩？” 中年人嘆了口氣，道：“熱死了，我喝口啤酒跟你們說，知道嗎……” 就在這時，波洛維奇頭也不抬，只是低聲道：“滾出去。” 伸手要去拿高揚手邊只有半瓶啤酒的中年人停下了手，怔怔的探頭看了一眼後，小聲道：“俄國老兄？” 波洛維奇瞄了那個中年人一眼，道：“滾出去。” 中年人立刻點頭哈腰的道：“對不起，對不起，我沒看到您在這裡，對不起，我這就滾，這就滾。” 中年人快步跑了出去，等那個奇怪的中年人離開後，高揚好奇的道：“這傢伙是什麼人？他想幹什麼？” 波洛維奇不屑的道：“就是一個混吃混喝的渣子，以為你們是剛來的新人，想嚇唬你們一下，然後在這裡混幾瓶啤酒喝，廢物一個。” 高揚不由笑道：“還有這種人呢。” 波洛維奇搖了搖頭，道：“這傢伙廢了，根本混不下去，一直躲在綠區不出去，靠着坑蒙拐騙混日子，說不定哪天就被人打死了。” 格羅廖夫笑道：“人都廢了，還不趕快離開這裡，留下做什麼。” 波洛維奇笑了一下，道：“這傢伙是美國佬，他要是肯離開，有的是人給他出機票錢，不過這傢伙是沒臉離開的，他就一直混在這裡，誰知道他在想些什麼，知道嗎，這傢伙一下子害死了一百多個人。” 高揚一聽，道：“這是有故事啊，怎麼回事兒？” 波洛維奇笑道：“這傢伙原來是那個公司的來着我忘了，不過他很早就來了伊拉克，他們的公司受雇於美軍，提供後勤之類的業務，他們還能得到空軍的掩護，有什麼事兒，一呼叫就能叫來飛機扔炸彈。” 波洛維奇拿起了啤酒，示意眾人乾杯後，喝光了一瓶啤酒，笑道：“這傢伙是個退役的老兵，他一直負責火力指示，有一次，他們要押送什麼東西還是有什麼任務來着，總之是一個大車隊，結果遇到了襲擊，然後這傢伙就呼叫空中打擊。” 把空酒瓶放下之後，波洛維奇一臉幸災樂禍的笑道：“那天也不知道這傢伙是嗑藥了還是喝酒了，總之是遇到了襲擊後，他就呼叫了飛機，然後離着最近的兩架f-15救過來了，結果你們猜怎麼著？這傢伙報錯了坐標，飛機來了一看，哇！浩浩蕩蕩一個車隊啊，又跟這傢伙確認了一次坐標後，直接就是一個集束炸彈，哈哈，結果不用說了吧？” 高揚咽了口唾沫，道：“不會吧，不，你還是說說結果吧。” 波洛維奇用手做了個開花的手勢，然後大聲道：“轟！轟，轟，轟轟！一個車隊，一百來號人，全被送上了天！他的戰友七個美國人，還有很多伊拉克僱員，還有整個車隊的物資，全完了！” 高揚一臉驚愕的道：“不是吧，這麼巧！” 確實是太巧了，在哥倫比亞打仗的時候，高揚發現耐特舒馬赫特對集束炸彈有心理陰影，一問才知道，他在伊拉克挨過集束炸彈的炸。 確切的說，耐特是看到了集束炸彈的威力，但是高揚記得很清楚，耐特說過了什麼，現在和波洛維奇所說的一對，可不就碰上了嘛。 波洛維奇看着高揚道：“怎麼了？什麼這麼巧？” 高揚聳了聳肩，道：“我的一個朋友，他應該是你剛才說的這件事的親歷者，不過他說的是死了七八十個人，沒有一百多，但應該是同一次誤傷事件吧。” 波洛維奇把手一揮，笑道：“他們不是正在遭受襲擊嘛，被集束炸彈給弄的基本上死了個差不多，然後，美國人幫了他們大忙的襲擊者趁機把剩下的人給宰了個精光，要不是後面恰好有人路過救下了他們，一個人也活不下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