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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王強反正都已經死了,江玉梅一不做二不休,她將那柄鐵錘扔到了枯井中,然後又打了滿滿幾桶水將家裡全部擦洗乾淨,之後又囑咐兒子,你爹死了,我受了這麼多年的苦終於解脫了,你如果不想讓媽媽死,就一個字都不要說出去。

後來村裡人有人問起,江玉梅就說王強有了女人,撇下孤兒寡母的倆人私奔了,本來村裡人就恨王強,大家對他都沒什麼好印象,眼看他走了,反倒很多人都來安慰江玉梅,說走了更好,趕明啊,有機會再重新嫁個好男人,好好過日子。

事情真相大白,有幾點冷箭還是感到疑惑,一是江玉梅說自己昏倒了,在王強毆打她的時候不省人事,但他的兒子卻看到了作案的全部過程;再就是另外一個疑點,王強的力氣那麼大,當時江玉梅被打得口鼻流血,她怎麼會從被子底下鑽出來,然後拿起鐵錘反而將王強打昏,即便她能將王強打昏,眼見殺了人,對於沒有見過世面的江玉梅,第一反應應該是尖叫或者害怕,她怎麼卻有條不紊的找出一根麻繩,勒住王強的脖頸拖到外屋?

具體情況已經找那個孩子核實了,顯然他受到了驚嚇,回答問題時身體還在止不住發抖,小梅的眼睛中露出憐惜之色,幾次緊緊握住他的手試圖讓他平靜下來。

他的說詞和江玉梅差不多,這說明江玉梅並沒有撒謊,只是這孩子的最後一番話,讓冷箭有些納悶,他說:當時,自己的母親從被子里鑽出來的時候幾乎變成了另外一個人,她的動作有些僵硬,但力氣卻大的驚人,當時爸爸試圖想去抓她,卻被她一把就甩在一旁,就在父親惱羞成怒的時候,媽媽手裡多了一把鐵錘,然後,然後媽媽將爸爸打倒在地,她的嘴角露出了笑,當時我嚇壞了,看到媽媽的笑,我更加害怕。

“怎麼,你媽媽當時笑了?”冷箭不由自主的問道。

那孩子點點頭,身體向小梅那邊靠靠,似乎又回想起那晚可怕的事情,小梅摸摸他的頭,輕聲安慰着:“乖,現在沒事了,將那晚的事情經過詳細告訴叔叔,說不定能救你媽媽。”

“叔叔,你真的能救我媽媽嗎?”孩子的眼中有了期望。

冷箭不能給他準確的回復,只得說道:“我們不放過一個壞人,但也不能冤枉一個好人。”

孩子突然哭了起來:“叔叔,阿姨,求求你們,求求你們救救我的媽媽,她是好人,她是好人,如果她也死了,我就成孤兒了,求求你們了......”

“好孩子,咱不哭了,將那晚的情況給叔叔說啊。”小梅撫摸着他的頭,聲音有些哽咽。

那孩子抹了一把眼淚,又斷斷續續說道:“媽媽的確是笑了,媽媽平時很少笑,只有見到我回家的時候她才笑,她的笑很好看,是世界上最美的,可那天晚上媽媽的笑,卻讓我感到害怕,她邊笑着邊拿出一段麻繩綁在了爸爸的頭上,拖到外邊之後,她竟然用手將牆壁扒開一個大口,然後將,將爸爸的身體捲起來塞了進去。”

“你是說用手將牆壁弄開?”冷箭對這個細節很在意。

“嗯,是用手,當時媽媽的手被石頭碰的血肉模糊,血滴滴答答向下流,但她好像沒感覺到疼痛,她一邊笑着一邊抓那些灰磚,我,我當時害怕極了。”

冷箭輕輕搖搖頭,這不對,這絕對不是一個正常女人所表現出來的方式,作案的人無外乎有幾種,其中一種就是嗜血者,這種類型的人群,往往對於殺人和血液充滿了興趣,他們喜歡看到鮮紅的血液,也喜歡看到人死亡的剎那,當然,這是一種病態的心理疾病,難道江玉梅?

不過,還有一個疑點,那就是江玉梅說不知道自己的所作所為,一直到第二天清晨她才清醒過來,她竟然不知道自己的行為,難道她說了謊?

“頭,江玉梅的手背和手面上的確有很多傷痕,並且在指尖縫隙內還殘餘着稍許灰磚粉末。”另外一名警察進來報告情況。

冷箭的眉毛一皺,匪夷所思,這是他突然冒出來的一個詞,的確,這件案子充滿了諸多疑點,卻似乎又找不到絲毫有力的說詞,江玉梅殺死了王強這是事實,可殺人過程卻令人百思不得其解。

當然,還有另外一個人,冷箭自然不能忘記,那就是沙市的那名電台主持人:夏桐。

夏桐如何獲悉王強出了事情,還知道他被封在了牆壁之中?他已經吩咐過隊員查夏桐和王強以及江玉梅之間的關係,結果他們根本就不在一個平行線上,更不可能認識了。這名主持人,每一次她的出現都會有殺人的案件,她身上,到底隱藏了什麼樣的秘密?

當然,冷箭將這幾天來所有的案件整理在一起,也發現了一件驚人的事情,那就是全是女性作案。

陳旭被她的情人肖雅芳殺死,然後是樂珊珊被她的繼母王婭枝殺死,再就是鍾念祖被他的妻子王海靈殺死,而這起案件則是江玉梅殺死了王強。四起案件,看似毫不相干,可是卻由沙市的電台主播夏桐聯繫在一起,均是被夏桐發現,均是在子夜凌晨打來電話,這難道真的是巧合嗎?

當夏桐接到冷箭的電話之後,她知道了全部事情經過,只是聽了江玉梅的遭遇,她心裡十分難過,如果早知道是這種情形,還會打那個電話嗎?王強,本來就該死,而這個可憐的女人卻要為此付出沉重的代價,這未免有些不值得。

夏桐有些惆悵和迷茫,自己,到底做了些什麼,真相有時候真的那麼重要嗎,也許當撕開的那一剎那,將會是血淋淋的事實。

晚上的時候,湯彥接到了宋廉的電話,他在電話中又恢復了那種令人噁心的溫柔,他對今天上午的事情感到抱歉,當時的確是在開會,並且問湯彥有沒有時間,他今晚想見她,並且立刻想見到她,她的身體,她柔軟的頭髮,甚至是她腳趾頭的香味,直到現在還漂浮在自己的心中......

湯彥皺起了眉頭,但想到自己的利益她還是同意了,當一切收拾妥當之後,她驅車去宋廉家中,不過,每當想起上次的那個聲音,她心中還是有些忌諱,也許那晚真的是自己聽錯了,湯彥安慰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