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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請導播接通今晚的最後一部熱線......”

“喂,是主持人嗎,我想送份祝福,今天是我女兒三十歲生日,我想通過電波祝福她生日快樂,並且祝她能早日成家立業......”

是一個男人的聲音,聲音有點滄桑和疲憊,似乎是強打着精神在說話,牧也沒有感覺到絲毫異樣,他的聲音充滿熱情:“這位朋友,今晚是要送出自己的祝福嗎,好的,我們等會播放一首好聽的歌曲送給您的女兒,祝福她生日快樂,並且早日成家立業......”

但夏桐已經聽不到牧也的聲音,她感覺那個男人的聲音有些熟悉,就在此時,腦海中又出現了幻象,是個男人,他在低着頭打電話,似乎是站在屋子裡,不過有一點讓夏桐有些不好意思,那個男人竟然着身體。

就在夏桐納悶的時候,那個男人緩緩抬起了頭。

啊,是他!

夏桐忍不住一聲驚呼,並趕緊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牧也聽到動靜,納悶的回過頭來,迅速將耳麥關掉,然後將音樂推了上去。

他慌忙轉過身子,搖着夏桐的身體:“夏桐,你怎麼了,你怎麼了?”

夏桐似乎沒有絲毫回應和感覺,她的瞳孔放大,似乎看到了極其可怕的事情,她的手指被牙齒緊緊咬住,已經滲出了鮮紅的血絲,這一切把牧也嚇壞了,他試圖喚醒夏桐,可無論如何努力,夏桐依然是沉浸在恐懼之中。

那個男人不是別人,而是鍾致遠的父親鍾念祖!

怎麼會是他,怎麼可能!那令人恐慌的畫面在眼前盤旋,就在這時,只見從他的側面閃過一個身影,速度極快,甚至看不清楚是如何過來的,便如鬼魅般飄了過去,飄過鍾念祖的身旁。

只是鍾念祖絲毫沒有察覺,他依然在打着電話,依然在說著祝福的話兒,哦,對了,他的女兒,他的女兒就是鍾子衿,今天是2010年7月16日,正好是鍾子衿的生日。

天啊,又是紅色的指甲,鮮紅欲滴的指甲伸了出來,她慢慢繞到鍾念祖的身後,並舉起了手中的大斧子,就在鍾念祖毫無察覺的情況下,那個披頭散髮的女人一下下砍下去,鍾念祖的身體隨即歪倒在一旁。

血飛濺起來,如薄霧般飄灑在眼前,夏桐終於哭了出來,身體止不住的顫抖,她的精神到了崩潰的極限。

“夏桐,夏桐,夏桐......”

牧也一聲聲的呼喚終於讓夏桐回過神來,但她卻一刻也不停留,失魂落魄抓起旁邊的包便衝出了直播室,牧也還在做節目不能離開,通過透明的大玻璃,他只看到了一閃而過的身影。

五分鐘之後,節目結束,牧也慌忙下樓去尋找夏桐,可哪裡還有她的影子,她的車子也不見了,應該是離去了。只是今晚的最後幾分鐘,她到底怎麼了?留在牧也腦中一個深深的問號。

夏桐以最快的速度下樓,然後驅車趕往鍾念祖的家中,上次奶奶去世的時候,鍾念祖沒有來參加葬禮,她曾經和鍾致遠來過一次,所以,她知道鍾念祖家的住址。

夜色蒼茫,路上行人稀少,夏桐將車速開到150碼,幾近瘋狂地趕到了他們家中,夏桐連車門都沒有來得及關,便跌跌撞撞進了一條小巷子。

鍾念祖住在巷子深處的一處宅院中,裡邊只有兩間房,面積也不大,即使拆遷也拿不到六十平方米,她一直感到比較疑惑的是,當年那個一定要跟着鍾念祖的女人,到底看上了他什麼?

屋裡似乎亮着燈光,夏桐遠遠看到一絲光線,終於放下心來。

進了庭院她放慢了腳步,向卧室里看去,屋裡亮着燈,她試着喊了一聲,沒有人回應。

夏桐又着急起來,情急之下,她使勁去推那扇房門,未曾想是虛掩着的,夏桐一個趔趄,差點栽倒在地上,她慌忙用手臂撐在了門框上,這才穩住了自己的身體。

“爸爸,爸爸......”夏桐小心翼翼的喊着。

沒有人回答,靜,安靜的令人感到有些窒息,夏桐額頭上冒着汗珠,她慢慢又向裡邊走去。

“啊”

一個驚恐的喊叫划過寂靜的夜空,夏桐臉色煞白跌坐在牆角之處,身體在瑟瑟發抖,她的面前,有一具屍體,沒有穿衣服的屍體,只是那白色的皮肉上布滿了鮮血,他似乎成了一個血人,一具紅色的屍體。

如果說這足以冷人感到窒息的話,那接下來夏桐看到的,應該是一輩子的噩夢,當她顫顫抖抖走到屍體的身旁,才發現這是一具無頭屍體,脖頸處被齊刷刷砍了下來,但血卻沒有流出來,封在了脖頸的斷口處。

面前的一切令夏桐感到頭皮陣陣發麻,剛剛站起的身子,又跌坐在原處,心,在這一刻靜止不動,她的雙腿猶如灌了鉛一般,挪動不了半步,只是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前方,這具令人心臟劇烈跳動的無頭屍體。

良久之後,夏桐緩過神來,終於哆哆嗦嗦撥響了110報警電話,然後又手指顫抖着給鍾子衿打了一個電話,又過了幾分鐘,她鼓起勇氣,小心翼翼站起來走到屍體旁邊。

頭沒了,血紅的身子豎在眼前,看着有些詭異。

只看了一眼,夏桐便飛也似的衝出房間,到院子裏手扶牆角,“哇哇”嘔吐起來,今晚在在豪威酒店和陸嵐吃過的淮揚菜,全都吐在了地上。

就在這時,遠處傳來警笛的呼嘯,眨眼間車到了巷子之外,然後是急促的腳步聲,之後是無數手電筒照映過來,手電筒全都打在夏桐蒼白的臉上,幾十束光讓夏桐忍不住眯了一下眼睛。

走在前面的是冷箭和小梅,看到夏桐的情況,小梅立即明白幾分,她慌忙去扶夏桐,輕輕拍着她的後背,而冷箭則帶着警察,率先衝到了房間之內。

“夏小姐,您什麼時候到的案發現場?”夏桐終於緩過神來,冷箭走過來向夏桐詢問情況。

“大約一刻鐘之前。”夏桐回答。

“請問深更半夜,您怎麼會突然到了死者家中?”冷箭又問道。

“我,我想過來問問丈夫的情況。”夏桐說出第五播音室里的幻象他們也不會相信,所以就隨便編了一個理由。

“哦,你的丈夫?”冷箭的眼神中帶着疑惑。

“嗯,死者是我丈夫的爸爸,這兩天丈夫出差了,可是他的電話一直打不通,今晚做完節目後我過來看看,想問問他爸爸知不知道致遠去哪裡了,可,可沒想到竟然發生了這樣的事情。”

“哦,死者是你的老公公,他叫什麼名字?”

“鍾念祖”

“這裡還住着什麼人?”

“他的後續妻子和自己的女兒,不過她女兒自從工作後就搬出去了,我剛才已經給她打了電話,應該等會就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