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之後，陸嵐才終於緩過神來，她的聲音壓低了好幾倍，身子前傾幾乎湊到了夏桐耳朵邊上:“這件事情公安局讓我保密，陳旭也算名人，死亡卻事出詭異，，說出去恐怕會引起市民騷亂。你說的沒錯，陳旭的太陽穴上的確有五個血窟窿，裡邊湧出乳白色的腦漿，看着恐怖駭人，當時我見到第一眼，就差點昏厥過去。”
果然是五個血窟窿，和自己那晚看到的情形一模一樣。那個染紅色指甲的女人真的是肖雅芳嗎?夏桐又有些不相信的搖搖頭，三年未見，她不相信自己的朋友能作出這麼惡劣的事情，但事實似乎擺在眼前，又讓你不得不信。
看到夏桐沉默不語，陸嵐接著說道:“對了，你怎麼知道他腦袋上有五個血窟窿，這除了公安局的人之外沒人知道啊?”
“哦，那個，那個我有個朋友在公安局，出於好奇我問過他幾次，經不住我死纏爛打，他終於告訴了我。”
夏桐慌忙掩飾，她不想將自己的事情說出來，估計陸嵐的反應和谷雪、牧也一樣，除了拿自己當妖怪，就是懷疑她有精神病，所以，還是先敷衍過去吧。
“哦，怪不得呢。”陸嵐點點頭，但隨即她的聲音又發生了變化，甚至透着疑惑:“梧桐你知道嗎?警察局的法醫說陳旭死得蹊蹺。”
“蹊蹺，什麼意思?”
“他們對陳旭做了屍檢，發現他真正的死亡原因是遭遇到了極其可怕的事情，然後被驚嚇致死，至於他腦袋上的血窟窿，經過他們分析，則發生在陳旭死亡之後。也就是說，陳旭死了之後，他的頭上才被人戳了五個血窟窿。”
“啊”
夏桐又是一聲驚呼，如果事情真是這樣，那晚陳旭給自己撥打熱線的時候，其實他早已經死亡了，又是一個死人給自己撥通了熱線!這，夏桐的眼前似乎都變得恍惚起來，也許是有些晚了，大廳內只稀稀拉拉坐着幾桌客人，而大家臉上的表情，卻是有些模糊和遙遠。
夏桐晃晃自己的頭，難道真的像谷雪說得，生病了?或者自己壓力過大，出現了幻象?
“哦，對了，還有更蹊蹺和可怕的事情。”陸嵐的眼睛中流露出恐懼之色，又慌忙看看四周，更加小聲說道:“你知道嗎，據法醫說，人的頭蓋骨最為堅硬，如果單憑人的力量，根本無法將手指插入腦中，但陳旭的頭上，卻明顯是五根手指被插了進去。所以，這是更加匪夷所思的地方，誰有這麼大的力氣呢?最起碼肖雅芳不具備這樣的能力，這是本案的疑點，也是警察還沒有找到答案的地方，他們認為，陳旭應該是死於謀殺。”
“謀殺?”
“嗯，謀殺，有人事先殺死了陳旭，然後又故作迷陣，將他的腦袋穿孔，也許想製造一種恐怖的現場，令警察局無從下手吧。”
“肖雅芳也死了，她是怎麼死的?”這是夏桐最關心的事情，她希望能得到答案。
沒想到陸嵐卻輕輕搖搖頭:“肖雅芳的死到現在還是一個迷，她的死亡更加特殊，也更加令人費解。”
“什麼意思?”夏桐忍不住問道。
“她沒有像陳旭死得那樣難看，她的全身沒有一絲傷痕，也沒有中毒跡象，她的屍檢結果，沒有發現任何異常，至少到現在為止，法醫還沒有找到她的真正死亡原因。對了，她的表情，她死亡時的表情，令人更加疑惑。”
“死亡表情?”
“嗯，當時她和陳旭都被送到了殯儀館，我也看到了肖雅芳的屍體，她的臉上似乎透着一股微笑。”陸嵐思量片刻，又點點頭:“嗯，我能確定，應該是微笑，一種潛意識的笑，沒有聲嘶力竭，沒有痛苦，如果一個人突然死去，她怎麼能面帶微笑呢?”
“是啊，這真是令人感到奇怪。”夏桐符合道。
“但是，但是......”陸嵐欲言又止。
“但是什麼?”夏桐盯着她的眸子，緊張的問道。陸嵐看了夏桐兩眼，這才慢慢說道:“但是，我感覺她的笑卻令人毛骨悚然，當我看到陳旭屍體的時候，只感到害怕。但是當見到肖雅芳的屍體，我的寒意卻從腳跟直衝腦門，渾身冰冷!尤其是她臉上的微笑，看着是微笑，卻似乎能穿透人的心靈，有非常強烈的不舒服感。所以，我只看了一眼，便趕緊離開了。”
陸嵐的身體又挪動了一下，試圖緩解自己的緊張情緒:“就因為看到肖雅芳的屍體後我惡夢連連，已經三天了。”
怎麼會這樣，夏桐又一次問自己，三天，發生這麼多事情，而今晚陸嵐的話，讓這件事情又蒙上一層濃霧般的感覺。
“陸姐，你們夫妻平時天天在一起嗎?”夏桐終於換了一個輕鬆的話題。
陸嵐搖搖頭，苦笑着嘆口氣:“我們是聚少離多啊，要不然自己的丈夫出軌了，我怎麼會一點都沒察覺呢?一是我的工作忙，二是他的工作忙，最長的時候，我們一個月都沒有見過對方。”
“那最近陳旭有什麼反常的情況嗎?”
陸嵐搖搖頭:“沒什麼反常的情況啊，他是做房產的，全國各地考察項目，經常往外跑。唯一的不同就是他最近出去的少了，似乎在沙市呆得時間長些。嗯，對了，最近他的弟弟經常到我們家裡來，我那個小叔子整天無所事事，我不太喜歡他，所以他很少來，不過最近倒是勤快的很，經常來看他哥哥。”
“哦，他還有個弟弟，那他弟弟現在在哪呢?”
陸嵐的語氣立即變得憤怒起來:“哼，別提這個人了，他哥哥出了這檔子事情，報紙和網上大肆渲染，估計整個沙市沒有人不會知道吧!哥哥死了，他弟弟可倒是好，就像從人間蒸發了似的，電話一直打不通，好像一直處於忙音狀態，真不知道這傢伙跑到哪裡去了，警察局也在找他核實情況，現在卻連個鬼影子都看不到。”
“怎麼，他弟弟聯繫不上了?”
“嗯，這缺德玩意，前幾年賭博借了高利貸，差點被人砍掉手腳，當時還是他哥哥出面將錢還給人家，這才保了他的小命。我原來對他也不薄，曾經給過他一套小居室，可這個沒良心的，竟然到處宣揚我的壞話，嫌我給他的房子小，他要求最少得一百平以上的房子，你說說，這還有沒有天理啊，那套房子也是幾十萬買來的，送給他不但不感恩，還落下一個壞名聲，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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