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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時刻,夏侯語詩猛然踏地後躍,一個墊步後翻退出數個身位,飄然落地。

而刀光,也在此刻猛然爆發。

只聽“鏗鏘”一聲震天脆響,蔚藍色的刀光糾纏成一片扭曲的光芒,而後陡然放大!

四周的地面瞬時被切出三道極其狹長的刀痕,接着那揚起的碎土又被刀光擾動的罡風斬碎,刀光向外擴散,竟是直直斬出數十米才戛然而止。

而距離這刀光僅有數個身位的夏侯語詩,倒是運氣使然。

三道刀光雖在零距離下毫無死角,可僅需退出幾步,那刀光便會飛速擴散,本就不存在的死角,更會呈指數擴大。

這幾步的距離,就是生與死的天塹。

這時,趙雲忽然向著金髮女子的方位跑去。

用腳指頭就能想到,這兩人是來救援的,那隻要捉住毫無抵抗之力的金髮女子,他們就多了一分勝算!

夏侯語詩同樣是第一時間反應過來,帶起震耳的轟鳴聲激射向女子的方位。

可一方是臨時起意,另一方是蓄謀已久,孰勝孰劣,一目了然。

本被夏侯語詩擊退的第一道身影早就在兩人反應過來之前,就已經飛速跑到了金髮女子的身旁,並將她橫抱而起,欲迅速退去。

但攜帶着傷者的情況下,撤退的速度必會大打折扣。

於是,這人剛剛退出幾步,趙雲與夏侯語詩就雙雙趕至,呈合圍之勢包夾了兩人。

面對如此險境,這銀髮背頭的壯年男子竟是沒有絲毫驚慌,仍舊不慌不忙地向後退走着。

又在這時,兩道黑色的殘影從斜方刺入方陣,“啪嗒”落在了地面。

夏侯語詩與趙雲下意識地瞟了一眼,手上的動作也慢上了一線。

是一對直長造型的彈匣。

兩人腦中剛剛閃過這個粗淺的定義,槍花與轟鳴已經瞬間趕至。

那是一道被槍火包裹的身影,這人滑鏟着突入兩人之中,手中衝鋒槍爆發出一陣震耳欲聾的槍響。

槍口的焰火連連交疊,疊成了一朵絢爛的橙黃艷朵,雖艷麗無比……卻充滿着死亡的氣息。

槍彈向著四周攢射,就像是一個水壓過大的花灑一般,無人把持得住,狂亂……難以捕捉。

夏侯語詩身體素質本就強硬,普通槍彈雖會對她造成些許痛覺,但着實傷不到她。

類比一下,大概類似於常人被這種密度的BB彈擊中一般,稍有意志力的人,都能硬抗下來,也並不會傷到多少。

而趙雲,就不像“體修”世家那麼硬霸了,什麼硬抗衝鋒槍之類的操作,他是萬萬不敢。

於是他只好將手中長兵飛速旋動,在其面前旋成了一面半透明的護盾,這才將槍彈都攔了下來。

須臾,槍響戛然而止,刺鼻氣味充斥着這一方小小的地界,蒼白的硝煙竟是組成了一團小小的雲霧,濃厚到了肉眼可見的程度。

硝煙之中傳來空槍脆響,兩人眉頭一跳,加速向前,想要趁着對方換彈的間隙將對方拿下。

趙雲揮舞

長兵,將眼前硝煙驅散,眼前便出現了那蹲地持槍的身影。

這人半蹲在地,斜背着一柄蔚藍色的長刀,外面套着一襲白色風衣,雙手裹在純黑色臂甲之下,一對衝鋒槍提拉在手上,姿勢慵懶而隨意。

他雙手微動甩開彈匣,接着身子偏轉,順勢將地面的一對彈匣掃起,嚴絲合縫嵌入槍械之中。

跟着,雙手一左一右舉起,扳機扣下,槍鳴再起,艷朵再放。

這一次從槍口中射出的子彈,卻帶着一陣極端熾熱的氣息,擊中兩人之後,甚至會產生小範圍的爆炸。

這爆炸雖不致命,卻可藉著爆炸產生的衝擊兩兩人連連擊退,再不能近身半寸。

兩梭子彈打完,趙雲與夏侯語詩已經各自退出了數十步,男子便舉起雙槍起身後退,口中喊道:“阿豪,芙蕾雅怎麼樣?”

“瞎嚷嚷什麼!人又沒死!”

那穿着作戰背心的背頭男子從其身後走出,先是低斥了一句,又接道:“我給她用了‘天堂的HP藥劑’,但是腰上的傷口並沒有癒合,問題應該出在他們身上。”

說著,趙雲便陰沉着臉色慢慢上前,口中同時說道:“被我的‘荊棘’所傷,以為靠一些低等的藥劑就能治好?”

這名背頭男子聞言,仔細地打量着趙雲手中尖刺橫生的長槍,良久才接道:“‘詛咒’類的效果嗎……那我要是弄死你,是不是就可以解除這個效果了?”

“哼~”趙雲聽罷冷笑:“口出狂言。”

說著,他沉下身子,兩手緊握長槍,扭身之際將其橫於身後。

身子扭動之間,蒼白的殘影隨着趙雲的動作成型,並在空氣中逗留了少許時間。

總共三層幻影,前後的差距皆在半秒左右。

在趙雲動作成型之後,這幻影突然向著斜後方橫移,瞬間化作三個栩栩如生的蒼白人影,外形動作都與趙雲一般無二。

“流雲訣!”

“哎等會兒等會兒!”

誰知趙雲話音剛落,那身穿白色風衣的男子便上前打了個圓場,一邊將背頭男子向後拉,一邊笑着說道:“有話好好說啊是不是,整天打打殺殺的,多沒意思呀!”

這番作為是把兩方都搞蒙了,還是夏侯語詩上前一步,擲地有聲道:“事情都到了這種程度,你指望我們兩方能‘有話好好說’?”

後面這一句,她加重了語氣,並豎起大拇指指向了遠處奄奄一息的女子。

“而且……”這時夏侯語詩已經關閉了所有“門”,恢復了常態,說著她頓了頓,並抱起雙手:“我並不覺得你們有什麼資本跟我們交涉。”

話頭已經撂下,雙方皆有傷亡,且是風衣男子這一方先挑的事兒,隨對方怎麼說,夏侯語詩這邊都不可能退上一步。

更何況,二對二的局面下,夏侯語詩這一方的贏面還不小,那就更不可能會出現“有話好好說”這種情況了。

“嘖嘖嘖~”風衣男子卻是搖了搖手指,似笑非笑道:“話別說的這麼早嘛……”

說罷,他從口袋中掏出一部智能手機,解鎖之後將其扔向了夏侯語詩

夏侯語詩隨手接過,目光一直緊盯着兩人的反應,卻是未見絲毫波動。

將目光投向手機屏幕,她的眉頭陡然沉了下去。

“沒錯,正如你所見,我們還是有那麼些‘資本’的……”

風衣男子聳了聳肩,仍舊掛着不羈的笑容,這笑容卻是讓夏侯語詩覺得怎麼看怎麼欠揍。

手機屏幕上,是密林之中的某處低洼地,之前的倖存者們,此刻都聚集於此,紛紛席地而坐,擠成了一堆。

在人堆外圍,則是一圈舉着槍械的黑衣人,他們全身包裹在黑色軟甲之下,頭部也戴着全包式的頭罩。

他們將倖存者們包圍着,稍有異動,便會集體開槍,不會有一個人活下來。

屏幕上的視角來自那方手機的攝像頭,只見畫面突然頓了一下,便轉作了前置攝像頭,露出了一張硬朗的男性面孔。

“鄒弒英,你那邊咋樣了?”

男人剛一出鏡,就不耐煩地問了一句,末了瞄了一眼攝像頭,又面色誇張地喊道:“我靠!哪來這麼靚的小妞兒?這身材、這長相、這幹練的短髮,我好了……”

這人話說到一半,夏侯語詩就一臉嫌棄地放下了手機,直接向那鄒弒英問道:“怎麼樣才肯放了他們?”

“哈哈哈!”鄒弒英大笑了一會兒,擠眉弄眼道:“這人賊猥瑣吧?我一直跟他這麼說,他就是不信,這回我看他還……”

“少特么廢話!”夏侯語詩受夠了對方的插科打諢,震聲喊道:“直接說條件!”

“嘿嘿~~”鄒弒英又賤笑了兩聲:“請你注意你說話的語氣,就像你說的,‘我並不覺得你們有什麼資本跟我們交涉’。”

說著他又補充道:“不少人命吶……可是掌握在你們手中哦!”

至此,趙雲也猜出了情況,應當是有人被對方捉住變成了人質。

他只是沒想到,除他倆之外的所有人……都成了人質。

“那邊兒的小哥!”鄒弒英指了指趙雲,依舊掛着淡淡的笑容,口中卻是命令:“先把這個效果解了吧!”

說著,那背頭男子已經將那金髮女子攙扶了過來。

女子捂着腰腹處的傷口,一手搭在男子肩上,臉上稍顯蒼白,雙眼卻是有神,並沒有多麼病態,應是失血過多所致。

“行了!”見他們準備走過來,趙雲便出聲阻止了他們:“我已經解除了,你們不用走過來。”

這話一出,連夏侯語詩都懵了。

你是傻逼嗎?順勢劫持人家啊!我們這邊明顯弱勢你看不出來嗎混蛋?多個人質多些籌碼啊大哥!

趙雲的耿直令得那方三人都愣了愣,接着鄒弒英哈哈大笑一聲,道:“小哥,你可真是會做人。”

夏侯語詩深吸一口氣,接着低下頭,無奈地接受了事實。

而鄒弒英,則示意夏侯語詩將手機還給他。

接過手機,鄒弒英又指着夏侯語詩的臭臉賤笑了幾聲,便將手機屏幕對準自己,說道:“老木,把他們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