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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分鐘後,一眾人已是在武離的帶領下走到了員工吸煙區,這是一處走火樓梯通道,露天的那種。

最頂上的一層呈“l”字形,較短的那一部分卻是與雲霄飛車的鐵軌相當貼近,這一部分有一截延伸,恰好與那鐵軌弧度平滑的一段相接。

武離這時與郁陽旭站在了欄杆邊,他指向眼前的鐵軌,輕快道:“諾!看來你說的那個用詛咒的人應該就是從這裡上去的了。”

“唉?”郁陽旭聽完有些疑惑地看向了他,接道:“離總你不是一直覺得說謀殺是扯淡的嘛?”

武離淡淡一笑,卻是未做回答,反倒是身後的安麗娜接過了話頭。

她此時正單手插袋,另一隻手搭在另一側的欄杆上,上身微伏之際,一身完美的曲線即使在羽絨服的遮蓋下也是那麼的誘人。

只見她遙望向了不遠處鐵軌的斷裂部位,說道:“這一點從剛才那幫人的態度就能確定了吧?”

她身旁的安琪琪頓時轉頭脆聲道:“姐,你怎麼知道的呀?”

微微擺頭輕甩了一下額前的劉海,安麗娜淡淡回道:“人群的反應太過一致了,人人都覺得這是‘現世報’,可從口供來看,其中一部分人對葉公子了解甚少,這很反常。”

“就像”那邊抱住雙手靠着欄杆的安俊喆也在這時兀自接過了話頭:“有人告訴了這些人葉公子究竟為何該死一樣。”

“哦~~”安琪琪聽完有些恍然地長應了一聲,接着忽然笑道:“這個是不是就叫帶節奏呀?”

安俊喆笑着將她摟了過來,說道:“琪琪可是越來越聰明了呀!”

“俊哥瞎說!”安琪琪立馬轉過小腦袋反駁道:“明明我一直就很聰明的!”

“哈哈哈,是是是,是俊哥說錯了,給你道歉好不好?”

“哼!”

在安家幾人笑鬧的這段時間內,郁陽旭已是通過自己的雙眼掃視完了身前的鐵軌,他轉過身去,邊走邊說道:“我這邊已經找到詛咒的痕迹了,剩下的,就只需要調取監控了。”

武離順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才見這吸煙區的角落居然也有着一個監控,他隨即冷笑一聲,便跟上了郁陽旭,心中暗道:“出來抽個煙也得被監控操蛋。”

返回監控室的時候,郁陽旭已是盯住那吸煙區的監控錄像翻閱了起來,不一會兒,他直起了身子,臉上的難色卻是更深了一層。

“作案人員鎖定範圍變小了,可難題也在這裡”說著他指向屏幕,眾人看去,才見那些個員工,在早晨9點左右,竟是接連走上了鐵軌。

“上去的人太多了,很難確定究竟是哪個人發動的詛咒。”

這話一出口,身旁的遊樂點負責人便立馬有些疑惑地轉頭問道:“啥?”

郁陽旭這才驚覺自己說話好像有些不過腦子了,由於太過在意案件的難點,他都忘了這裡還有個普通人

好在武離立馬就轉移了他的注意力,他迅速問道:“我說你們這些個員工有病吧?一個個閑的沒事兒往鐵軌上跑幹嘛?”

“呃”負責人聽完卻是遲疑了一陣,這才說道:“說出來你們可能不信,這是我們每天的檢查工作之一”

誠如負責人所說,武離他們肯定是不信的,神特么還有這麼檢查的?有人不小心掉下去你擔得起這個責任?

這負責人瞥了一眼他們臉上的表情,接着道:“看吧,我都說了你們不會信了。”

跟着他便自顧自地解釋道:“是因為最近幾天安全綁帶缺貨,所以這幾天才沒有安全措施,而且這幾天剛好是遊玩高峰期,所以這檢查的工作也不能怠慢下來,誰能想到”

他的話沒有說完,但武離等人都知道他要說什麼,大概就是“怎麼剛好就碰到這種事情”此類墨菲定律之語了。

就在這時,郁陽旭忽然指着屏幕說道:“你們這邊檢查是每個人負責一段位置嗎?”

負責人再次轉頭順着他的指向看去,半晌後接道:“安排上來說是這樣的,但要是按你的說法,有什麼人在鐵軌上做了手腳的話,光看監控也不能說明什麼。”

隨着他話音一落,郁陽旭便清楚他何出此言了。

只見所有人檢查完畢之後,居然都向著那斷裂處聚集了過去,接着,竟然是人人靠肩坐了下來,抽煙的抽煙,玩手機的玩手機,就這麼光明正大地摸起魚來。

對此負責人只是淡然以對,顯然對這種事情見慣不怪了。

這倒是把武離等人驚了一把,武離立時怪叫道:“人家這都踩你臉上了啊?當著你的面划水,這你都不管一下的?”

負責人有些尷尬地摳了摳臉頰,訕訕道:“呃這個,其實我也是從底下升上來的,跟這些個哥們兒關係都不錯,以前我也是坐在那裡划水的人員之一,所以”

說到這他再次訕笑了一聲,雙手合十對着武離說道:“還請大佬不要舉報咱,畢竟都是底層員工,閑暇時間放鬆一下也沒什麼大問題。”

如他所說,工作當中偶爾划水,這是這個社會的基準。

說是什麼“勞逸結合”,事實上也只是這幫子混吃等死的撲街廖以自慰的說法而已。

世間百態,皆是如此慵懶。

至此,其實取證難度已經是再次加大,可這對於用雙眼來確定詛咒來源的郁陽旭來說,卻算是減緩了不少。

只要盯住屏幕,確定是哪個人發動了能力就行了。

以他的雙眼,能看到的!

然就像墨菲定律所說的那樣,“如果你擔心某種情況發生,那麼它就更有可能發生”。

就在這些員工準備起身離開鐵軌,也既是最有可能是作案者發動能力的時候,居然有道黑色的影子從遠處飛來,收起翅膀迅速停在攝像頭前的鋼筋上面之後,這東西歪了歪頭,直接將攝像畫面擋了個嚴實。

“小老弟,你怎麼回事兒?”

雖說鴿子肯定不能說話,但武離在看見這番場景之後,腦子裡第一句蹦出來的話就是這個。

這導致他差點兒沒怒極攻心把監控屏幕給砸咯!

“哇~~~”

其餘幾人也是第一時間擺出了操蛋臉,紛紛低呼一聲瞪大眼睛倒吸了一口涼氣。

真特么的巧啊!

反觀郁陽旭,見此情景,他劉海下的雙眼竟是微微眯了起來。

“案件的進展有些眉目了”郁陽旭轉頭看向了武離,沉聲道:“這不僅是謀殺,而且是團伙作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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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小時後,武離等人與嚴肅匯合,郁陽旭便將所發現的情況向嚴肅複述了一遍,換來了對方一聲嗤笑。

郁陽旭愣了一下,接着便聽嚴肅說道:“要真按你這麼說,這就是場完美的犯罪。”

不等郁陽旭反駁,嚴肅接着快速說道:“所有的證據都只能通過你的眼睛發現,那這些證據就是無用的,這麼簡單的一點,你居然沒有發現?”

這時武離也意味深長地笑了笑,走上前來拍了拍郁陽旭的肩膀,低聲道:“你太過執拗了,為什麼不能做個群眾呢?就想那些人所想的那樣覺得這這個人該死就好了。”

“所以咱們的指標就是‘情理大於法理’嗎?”

聽完郁陽旭輕輕的呢喃,武離輕嘆一聲,道:“誰知道呢?興許這世道就是這樣的。”

“我們可是能力者”說著郁陽旭抬起了頭來,語氣變得前所未有的堅定:“本就異於常人的我們,還得為常人的世道所禁錮?這種東西我不想再去堅守了,不值得。”

說完,郁陽旭徑直走開,再沒有去觀察眾人的表情。

只要實施了犯罪行為,必然會在犯罪現場直接或間接地作用於被侵害客體及其周圍環境,會自覺或不自覺地遺留下痕迹。

證據,我一定會找到的!

武離目送他遠去,嘴角卻是勾起了意味難明的弧度。

“你還真是個帶節奏的好手啊”腦中許久未出聲的mask,卻是在這時說了一句沒頭沒腦的話語。

武離表情未變,腦中輕笑道:“哼~這可是我第一次招安任務,要是真的招了個覺悟不夠的人,那可就沒什麼意思了。”

“可‘拔苗助長’未必就是件好事吧?”

“誰說是‘拔苗助長’了??”

腦中回答着,武離走向了嚴肅,心中再道:“從郁陽旭上前推開那個葉良塵開始,他這顆苗子就已經開始瘋長了,我只不過再推了他一把而已。”

mask:“”

自從經歷昨天那一戰之後,改變的似乎不僅僅是郁陽旭一人而已。

之前的武離,一直是個“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典型,只要對於自己沒有任何利益可言的事情,他是恨不得看都看不到,然而

對於郁陽旭,他卻是開始做出了引導心性走向這種事情來,雖說並非什麼壞事,可事出反常,必會有妖。

“是因為那支‘亞馬遜原液’嗎?那裡面到底摻了些什麼東西”

此刻,騎士武裝之中的mask正翹着二郎腿坐在了靠背椅上,單手撐着吹彈可破的臉頰,其眼鏡之下的鳳眼露出了一絲疑惑。

她面前的桌面上正投影着武離的身體情況,所有靜脈骨骼,甚至細胞走向,都纖毫畢現地展露在了這幅影像上。

卻在她思考分神的時候,那幅影像上,武離的腦部下端位置,忽然微不可查地抽動了一下。

就像是某種胎動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