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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據案件卷宗顯示,編號2015-03的被害人許心蕾的遺體,遵從被害人生前的意願,在結束了刑偵調查後,捐贈給了炎黃醫科大學作為,作醫學研究及教學之用,而編號2016-01案件中的12支骨笛,則被保管在pl區刑偵隊的檔案室中。

金川中學到炎黃醫科大學的距離較近,楊樹打車前往。

路上,出租車被一位留着絡腮鬍和馬尾的男子攔下要求拼車,他拿着一副油畫,看起來很是焦急。

“小兄弟,你倆順路,你介意拼個車嗎?”出租車師傅問道。

“不介意,拼就拼吧。”

“謝謝小哥了。”男子上車之後連連感謝道。

“大哥你是畫家嗎?”楊樹看着油畫,頗為好奇。

“嗯,不過沒什麼名氣。”

“大哥你覺得‘美’是什麼?”楊樹腦子裡想着那幾件頗具美感的案件。

“小哥你對美學感興趣?”男子來了勁,滔滔不絕地說著,“概念上講,美是能引起人們美感的客觀事物所具有的的一種本質屬性,而美感是一種主觀感受······美只有被欣賞才是有意義的······”

楊樹坐在車上,聽着畫家對於“美”的認知,他抓住了一個關鍵“美只有被欣賞才是有意義的”。

“死亡之美,藝術,欣賞······”楊樹隱約間捕捉到了某種關聯。

“那個面具人,一定很欣賞自己的傑作。”他下了一個結論。

出租車停在了炎黃醫科大學的門口,畫家的畫室就在大學對面,楊樹則走進了大學校園。

靠着國安局刑偵分部特派員的工作證件,楊樹聯繫到了校方領導,獲得了近距離觀察那具人體標本的權力。

此時,楊樹在一名吳姓年輕男老師的帶領下,前往人體標本陳列室,路上二人閑聊。

“楊先生這麼年輕,居然就成了國安局的一員,正是讓人佩服啊!”男老師恭維道。

“哪裡,不過是我努力的結果罷了。”

中二值20

“楊先生謙虛······真是自信啊!”男老師差點沒轉過彎。

“吳老師,不知道你對那具標本了解多少?”

“算是比較了解吧,因為我工作的原因,會接觸比較多的人體標本,那具標本使用了現代屍體防腐技術,保存得相當完美,肌肉組織柔軟而堅韌,處理手法相當純熟······”

吳老師滔滔不絕地講着,說的都是技術層面的東西,並沒有提到“藝術感”。

“抱歉,我能先去方便一下嗎?上午水喝得太多。”路過一間廁所時,吳老師突然說道。

但楊樹並沒有察覺到吳老師之前有任何想上廁所的念頭。

“沒關係,我等等。”楊樹回答。

過了五分鐘之後,吳老師從廁所里走出來,對楊樹報以歉意的微笑,繼續在前方帶路,介紹着學校和那具標本的情況。

“吳老師”楊樹打斷了他,“你覺得那具標本美嗎?”

吳老師聞言一怔,轉過身盯着楊樹的眼睛,眼裡有狂熱的光芒閃動。

“同道中人啊!”吳老師壓低了聲音,“聽說那標本是用一個演員做的,那身段、那體態,嘖嘖······”

楊樹聞言並沒有露出什麼特殊的表情,嘴上說著客套話:“呵呵,吳老師懂行啊。”

他心中對吳老師的懷疑被打消。

一會之後,二人到了保存着許心蕾遺體的標本陳列室,厚重的鐵門被打開,裡面燈光黯淡,一股甲醛和酒精的味道飄散在空氣里。

陳列室的中央放着一個大大的陳列櫃,許心蕾的遺體就保存在其中。

她全身赤裸,直立在玻璃製成的陳列櫃中,兩腳併攏,上體微微後屈,頭部略微向左側傾斜,姿態優雅,面色紅潤如同活人,彷彿在等待一位男伴,共舞一曲優雅大方的華爾茲。

站在陳列櫃前,楊樹摩挲着自己的下巴,觀察着標本的各處細節,心中疑惑。

此刻他正戴着在李玉葫那裡買的隱形眼鏡,可通陰陽,但是在許心蕾的屍體上楊樹看不見半點死氣和怨氣,相當乾淨,宛如一位壽終正寢、頤享天年的老人,絕不似死於非命的妙齡女子。

而在他身後的吳老師,此刻雙眼流露着毫不掩飾的欣賞讚嘆之意,擺出了與許心蕾對應的舞姿,腳步輕移,一臉優雅與陶醉,與剛才表現出的齷齪姿態大相徑庭。

“吳老師,有哪些人看過這標本······”楊樹突然回過頭提問,卻看見吳老師摟着空氣翩翩起舞的一幕。

“你······”

吳老師停下舞步,睜開眼,眼中透露出瘋狂、殘酷的意味,說話的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與之前的嗓音截然不同:“喲,被發現了啊。”

楊樹當即反應過來,發動,一道紅色拳影打向吳老師略顯肥胖的身軀。

然而,吳老師輕輕一扭,用一個舞蹈般的姿勢躲過了楊樹的重拳,顯得分外愜意輕鬆,表現出來的敏捷度和柔韌度與外表形成了巨大的反差。

一擊無果,楊樹沉聲問道:“你是什麼人?”

“死亡是一門藝術,而我深諳此道。”那個富有磁性的聲音,答非所問。

“再見了,親愛的。”吳老師向許心蕾遺體的方向拋了一個飛吻後,暈倒在地。

楊樹的心中一陣惡寒,但還是衝過去扶起了吳老師。

憑藉被楚秋毆打出來的豐富經驗,他做了一些簡單的檢查,發現吳老師只是腰腹部肌腱撕裂,傷得並不重,便打電話叫來了學校的保衛人員。

“看來我的思路沒有錯,那個人會回來欣賞自己的作品,但是,那個面具人掌握的超自然能力是什麼?”楊樹在等待的同時,思索着,“他是控制了吳老師的身體,還是類似精神投射的異能?那張面具又是什麼意思?”

很快,學校保衛處的人就來了,將吳老師送到了校醫院,同時帶走了楊樹,幾名校領導和楊樹一同前往保衛室查看監控錄像。

一路上,楊樹和吳老師相談甚歡沒有任何異常之處,而標本陳列室內的監控攝像頭似乎壞掉了,沒有拍下任何有關二人的畫面。

“我可以走了嗎?我已經說過,吳老師是跳舞的時候扭傷了腰,與我無關,你們確認要繼續耽誤我查案的時間?”楊樹狐假虎威,說道。

中二值30

幾位校領導面面相覷,但拿不出證據,只得放楊樹離開。

從炎黃醫科大學的校園裡走出來,楊樹又打了一輛車直奔pl區刑偵分隊的辦公地點。

在出示了身份證明後,他同樣順利地進入了檔案室,查看那十二支骨笛。

一名女警向楊樹介紹着骨笛的情況。

“這支最大的骨笛是由被害人的左大腿脛骨製成,聲音比較沉悶······較小的這支是右前臂的橈骨······”

“這幾盤磁帶則記錄了各支笛子吹奏的音色······這起案件我們一直找不到切入點,被害人失蹤在荒郊野外沒有任何監控設備,這幾支骨笛也格外乾淨,沒有任何有用的信息。”

“嗯,的確很乾凈。”楊樹點頭應和。

但楊樹所說的乾淨與女警所說的並不是同一個意思,這幾支骨笛上面同樣沒有任何怨氣或死氣,乾乾淨淨。

“我能帶走一支回去化驗調查嗎?”他問道。

“您有相關的許可嗎?”

又花了一些時間,申請了許可之後,楊樹帶着最小的一支,由右前臂橈骨製成的骨笛走出了刑偵分隊的大樓。

已經入夜,華燈初上,人世繁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