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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手拄着樹枝,右手拿着直刀,楊樹小心翼翼地走在灌木叢里,身上塗抹着稀泥,周身插滿了小樹枝和樹葉,甚至還在樹葉上抹了點熊的糞便,一路走來,小心翼翼,終於看見了面前這片廣袤的草原。

前面,一串巨大的腳印,還有一些疑似糞便的褐色物體。

楊樹屏住呼吸,輕手輕腳地走到褐色物體旁。

“從腳印的大小來看,應該是猛獁象,這個看起來好像是糞便?”

他俯下身聞了聞:“聞起來也好像是糞便。”

他用手指戳了戳,感到一陣溫暖潮濕:“嗯,基本確定是糞便而且很新鮮。”

猛獁象在附近的環境里算是數一數二的巨獸,附近一般不會有其它的獵食者。

沿着腳印,楊樹走向草原深處。

一條大河自南向北貫穿了整片草原,滋養了附近的土地,草原上生滿了各類草本植物和低矮灌木,極目眺望能看見一群群巨大的野牛在悠閑地啃食野草,牛群附近一群巨鬣狗虎視眈眈,還有幾頭原始獅在樹下打着哈欠,一頭猛獁象漫步其間。

也許是猛獁象驅散了猛獸,楊樹跟在身後,一路平安地抵達了楚秋所在的那顆猴麵包樹下。

楊樹站在樹下,虛着眼睛看着這顆巨大的樹木,之前在遠處看不覺得,現在靠近了才體會到這顆樹的巨大,百餘米高,直徑也有二十多米,宛如頂天立地的巨人,而且樹皮光滑,無處下手。

不過好在猴麵包樹木質疏鬆,楊樹用直刀在樹榦上鑿出缺口作為支點,緩緩向上攀爬。

爬到五十多米高的時候,終於抵達了楚秋挖掘的樹洞,楊樹把背包扔到一邊,癱倒在樹洞里,喘着粗氣。

發出的動靜打擾到了坐在一旁正拿着一本書正看得入神的楚秋,她看向楊樹倒下的地方,那裡躺着一個渾身散發著臭氣的人,赤裸上身塗滿泥土,粘了一些樹枝和樹葉,還有很多碩大的疙瘩和一些小傷口,,頭髮上也插了幾片葉子,仔細一看,是楊樹。

一陣笑聲回蕩在樹洞里,楊樹撐起身體望向楚秋,卻是無力反擊,開口示弱:“隊長大人,有吃的沒,賞小的一點吧!”

楚秋憋住笑意,遞給楊樹幾個烤好的麵包果,看起來太慘都不好意思笑了。

“你先去洗一下吧,待會我再給你上點葯。”等楊樹吃完麵包果,楚秋指着遠處的一個小湖泊說道。

“這裡這麼高我怎麼下去啊?”楊樹問。

“這邊有繩梯啊。”楚秋指着楊樹爬上來的另一面。

想想剛才自己手腳並用,費盡千辛萬苦,靠着一把刀爬了五十多米,楊樹以手捂心,說道:“謝······謝謝。”

沿着繩梯爬到地面,向著小湖泊的方向前進。

一路上,零零散散有一些猛獸的屍體,死因都是頭部被擊碎,不用想也是楚秋乾的。

想想自己被一頭熊趕得滿地跑,楚秋卻能一拳打爆巨鬣狗的狗頭。

“哎,我簡直是禽獸不如。”楊樹重重地嘆了口氣。

“呸,是楚秋太變態了,不是我的問題。”

也許在動物的眼裡,楊樹和楚秋是同一種生物,戰鬥力爆表,而此地的動物又被楚秋殺破了膽。

因此,從樹洞到湖泊的路上,楊樹沒有受到任何騷擾,連蚊子都不敢靠近,一路平安到了湖邊。

想起那頭巨熊被水虎魚撕咬以及被帝王鱷一口吞下的情形,他有些心虛,不太敢下水。

但總不能就這麼回去被楚秋嘲笑,他向著水裡打出一道魔力衝擊,炸開一朵小水花,除此之外沒有任何反應。

他走近了一點。

他又打出一道魔力衝擊,沒有反應。

再近一點,

看着近在咫尺只有及膝深的淺湖,楊樹突然有些鄙視幾分鐘前的自己。

放下心來,美滋滋地洗刷刷一番之後,楊樹回到了樹洞里。

楚秋拿出一盒藥物,示意楊樹轉過身去。

藥膏抹在身上涼颼颼的,還有一些疼,楊樹倒吸一口冷氣:“嘶,疼。”

“才這點疼就受不了了啊?上次你幫安依擋刀的時候可比這嚴重多了。”楚秋對此滿不在乎,動作依然粗暴。

“對了,你一路上做什麼了?怎麼變成了這個樣子?”

楊樹突然有些懷念的異能,替換掉它之後自己都沒理由隨身帶煙了,而此情此景,沒有一根煙如何表現自己的憂傷?

他拿起一旁的麵包果,叼在嘴裡,猛吸一口,然後拿出來,手微微顫抖。

“那一天,我高高興興地走進了森林······”楊樹用低沉的聲音繪聲繪色地敘述了自己的經歷。

“哈哈哈哈”一邊聽,楚秋一邊給楊樹背上的傷口和疙瘩塗藥,一邊發出杠鈴般的笑聲。

塗完背後的傷口後楚秋把葯遞給楊樹,讓他自己塗正面,然後自己盤坐在楊樹面前專心聽故事。

“你為什麼不用能量武裝覆蓋身體而要去塗泥巴?”待楊樹講完了自己的故事後,楚秋提問。

“不是你告訴我能量武裝不要覆蓋全身的嗎?不是你告訴我塗泥巴可以防蚊子的嗎?”楊樹大聲質問,聲音里滿含悲憤。

“我能一巴掌打碎你的全身能量武裝但蚊子不能啊。”楚秋的一邊笑一邊解釋。

“不行你太搞笑了,待會等蕾切爾和安依回來了你要跟她們也講一遍啊。”

楊樹丟下藥,站起身,指着楚秋的鼻子大喊:“我楊樹,就是跳下去,被劍齒虎吃掉,被鬣狗分屍,也不會再提這個事一次!”

然後氣呼呼地跑到樹洞的角落塗藥。

日暮西沉,楚秋放了零環的明光術用來照明,繼續看着之前那本書,而楊樹依然待在角落裡,身上的傷口和疙瘩都已經癒合,也穿上了一件衣服。

“別蹲在角落了,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欺負你了。”嘆了口氣,楚秋合上書對楊樹說。

而楊樹本來就無聊至極,只是突然有些傲嬌,這會有了台階自然也就借坡下驢。

“哼,好吧,我原諒你了。”楊樹說話間,走到明光術製造的光團旁坐下。

“哈哈哈,你居然還傲嬌,笑死我了。”楚秋這次笑得更誇張,捂着肚子在倒在地上。

“隊長,你在笑什麼呢?”一柄桃木劍自天邊而來,停在了樹洞外邊,安依跳下木劍,問道。

“對啊,楚隊長,你在笑什麼?”蕾切爾坐在樹枝編製的木椅上,被樹枝緩緩抬進樹洞,也問道。

蕾切爾跳下木椅,吻了一下樹枝,揮揮手說:“謝謝你,大樹,再見啦。”

樹枝搖晃,像是對蕾切爾說再見,隨後收回到樹頂。

看着二人的登場方式,楊樹心中的想法是:“這就是強者的世界吧!”

蕾切爾和安依也在光團旁坐下,楚秋清了清嗓子:“咳咳,諸位,我要講一個故事,一個男人在原始森林裡掙扎求生的故事······啪”

楊樹意識到,自己不講,楚秋也會講,與其讓楚秋講抹黑自己,不如自己來講落個坦蕩大方,他伸手打算捂住楚秋的嘴,卻被她半路打開。

忍着心中的酸澀和手掌的疼痛,楊樹緩緩開口:“這個故事還是我來講吧,昨天中午,我高高興興地走進了森林······”

“哈哈哈哈······”

講完故事,聽着她們的笑聲,楊樹退回到之前的角落,看着外面漸漸升起的明月,眼角一滴清淚划過。

今晚的月色真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