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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畫眉把此事告訴了顧氏之後,顧氏又是半晌沒有出聲。

畫眉邊說邊看顧氏的臉色:“娘,我想來想去,還是您說的對。這事情讓男子去跑腿比女子更加合適,正好婉兒大伯今天來還碗的時候,我請他去跑跑腿。他也答應下來了,我想,趁着這一個月籌備籌備,等百日一過,就到鎮上開始做生意。你看......”

顧氏的臉色有些奇怪,又像是如願的歡喜,又有說不出的難過哀傷,總之,臉色很複雜。聽了畫眉的話後,緩緩的答道:“以後用着來順的地方一定還有許多,他不是外人,是書懷的親堂兄,自小就和書懷的感情要好。比起雲生來,他倆更像親生兄弟。所以,你不用過分顧忌了。”

聽來聽去,畫眉只得出了這樣的一個結論:顧氏是真的想讓她和柳來順多多接觸。瞧,連這話都說出來了,真讓人百思不得其解。

顧氏到底在想什麼?

難不成她是希望自己和柳來順以後發展成一對?她不是不想自己改嫁的嗎?

可若不是,這一系列的言行又該如何解釋?

畫眉心裡迅速掠過這一系列的想法,嘴上先應了再說。

她可是打算的好好的,先讓柳來順幫着跑腿,等安定下來後,就把他“扔”一邊去涼快涼快。不管怎麼說,她是不可能和柳來順有什麼的。

月荷跑進了屋說道:“娘,王家嫂子來了。”

張氏?她來做什麼?不會是為了上次給月荷說親的事情而來的吧!

顧氏吩咐畫眉去招呼張氏在堂屋坐下,自己打算起身。

還沒等畫眉走出屋子,就見張氏扭着身子走了進來:“柳家嬸子,這些日子沒好意思上門來看你,身子好些了沒有?”

那熱絡勁兒讓畫眉起了陣雞皮疙瘩,好像交情沒好到這一步呢吧,表現的這麼熱情也太假了。要真是這麼關心的話,為什麼這麼長時間都沒來看看,都快兩個多月才上門來?一看就虛偽的不得了。

顧氏想起身被張氏阻止道:“別這麼客氣了,我們又不是外人,你的身子不好就躺在床上休息好了。”

顧氏順勢就坐在了床上,和張氏說起話來。

張氏看了眼站在旁邊的畫眉,嘆氣道:“真是作孽,書懷就這麼撒手走了,留下這一家子老的老小的小,美貌的媳婦兒頓時成了寡婦,真是作孽啊!”

顧氏最怕人提起死去的兒子柳書懷,頓時悲從中來,眼淚就落了下來。

畫眉應景的用袖子假裝抹了抹眼淚,但凡有外人在自己總是要做做樣子的,怎麼說柳書懷也是自己的相公,得表現出哀傷的樣子才對。

張氏陪着顧氏說了半天,把顧氏說的眼淚漣漣。

張氏看火候差不多了,就提起了上次曾經提過的親事:“柳家嬸子,按說這時候我不該來向你提這個事情。畢竟書懷才死不久,你身子又病着。可是,死者已矣,活的人總得好好的過下去不是?我上次來的時候跟你說起的那樁事情......”

顧氏早料到張氏的來意,心裡有所準備,把情緒從喪子之痛那兒拔出來,對着張氏說道:“真是對不住,我們家月荷年齡還小,現在家裡又是這個樣子,我實在沒心思替她尋親事。”

張氏勸道:“月荷今年也不小了吧,都十二歲了。再不找婆家只怕以後找起來更困難,現在把親事定下來,過兩三年就能出嫁了。柳家嬸子,我這親戚家真的是不錯的。月荷說給這樣的人家不會吃虧的。”

顧氏不好直說,拐彎抹角的說道:“我們家裡現在連份像樣的嫁妝都備不起,哪能配的上這樣的人家,還是算了吧!你說的曾家家境殷實,光景很好,另尋個更好的女兒家吧!我們月荷實在是高攀不起啊!”

張氏這時要是還不明白顧氏的推阻之意那也就白活了二十多年了。

張氏眼珠一轉,笑着問道:“是不是你聽人家說曾家小子什麼了?”

顧氏沒想到張氏直接就把這話挑明了說出來,索性承認道:“我託了侄兒長鳴到鎮子上打聽過,都說這曾家光景很好,可是唯一的兒子卻是有些天生的缺陷。一條胳膊抬不起來,是也不是?”

張氏舌燦蓮花的說道:“柳家嬸子,我就知道你一定是聽人家嚼舌根子了。我這遠房外甥叫曾少凡,為人忠厚老實,是個好兒郎。就是生下來的時候,左邊的胳膊沒什麼力氣,不能拿多重的東西。等人長大之後根本看不出來了,算不得殘疾。少凡現在年紀不算小了,都開始幫着家裡打理鋪子了。曾家這樣打着燈籠都找不到的好婆家,可不就是為了月荷專門預備着的?我說你就別猶豫了,痛快的答應下來,我就去給曾家個迴音,讓他們過來下定。”

顧氏仍是不大樂意的樣子,不肯答應:“我就月荷這麼一個閨女,再苦再窮也要給她好好的挑個婆家。這事我可不能隨便就答應了。”

張氏拿固執的顧氏沒辦法了,說話也急了起來:“柳家嬸子,你這人頭腦真是轉不過彎來。書懷這麼一死,你們家裡如今連個撐門立戶的人都沒了。你給月荷說下這門好親事,將來月荷吃喝不愁,一嫁過去就穿金戴銀吃香喝辣的,也能照應照應娘家不是?”

這話說的倒是也很在理,月荷嫁的好了,以後也能幫襯幫襯娘家......

被張氏這麼一說,顧氏也沒了主張,本來斬釘截鐵不同意的,頓時又猶豫起來:“這個曾少凡果真看不出一隻胳膊殘疾來么?”

張氏咯咯笑道:“那是自然,要麼尋個日子我把他領到家裡來,你去相看一下?”

顧氏連連搖頭:“這事情還是等日後再說吧,現在書懷剛走,我實在沒這個心情考慮此事。”心裡還是有些疙疙瘩瘩的,不想答應下來。

張氏有些失望,不過,見顧氏沒有一口回絕,心想總算還有迴旋餘地。曾家託了她替說這門親事,實則是看好柳家去世的老爺子知書達禮,女兒比別家的女子定然出色些。曾少凡因為有這缺陷,親事一直沒有定好,高不成低不就的拖到了現在。

張氏笑道:“柳家嬸子,那你以後若是定了主意就來跟我說一聲。還是快些拿主意,曾家這樣的好人家過了這村就沒這個店了。”

說完之後,總算是告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