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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藥黑乎乎的,總散發著一股嚇死人的怪味,喝起來更是苦的不得了。

婉兒剛喝了一口就皺起了眉頭,好不容易咽了下去,然後就不肯再喝了:“娘,好苦,婉兒不想喝。”

畫眉無奈的說道:“婉兒,葯是很苦,可是若不喝葯的話,你的病就不會好。病若是不好的話,就得天天待在床上,哪兒也不能去。聽話,快將葯喝了,快點好起來。”

婉兒苦着臉一小口一小口的將葯喝了,好在家裡還剩些昨天沒捨得吃完的糕點,畫眉拿過來給婉兒吃些,把嘴裡的苦味壓一壓。

婉兒整整喝了一個星期的葯,身子才逐漸好轉。中藥治病雖說治本,但是療效慢也是真的。看孩子每日皺着眉頭喝葯的樣子真是怪可憐的,畫眉變了法子的做些可口的好吃的給婉兒吃。

家中沒有別的,雞蛋總是有的。畫眉可不像摳門的顧氏似的捨不得,把雞蛋拿了過來,用些白面,做些雞蛋餅子給婉兒吃。

這時候的糖不像現代看到的白砂糖那麼好看,粗糙的多,也沒有那麼甜。而且,價格貴的離譜,普通農家一般都捨不得吃。

柳家的廚房裡不知道哪裡來的一小罐子糖放在那兒,畫眉無意中發現了,高興的拿來做點心給婉兒吃。

可惜沒有烤箱,只好上鍋蒸些麵食。偶爾放些糖,有些甜味,婉兒吃了香的不得了,連聲說好吃。

月荷沾光也跟着吃了不少,連連誇道:“大嫂,你做的這是什麼,真是好吃。”

畫眉失笑,這也算好吃么,不過是最簡單的糖角罷了。做成三角形狀,裡面包上些糖,蒸熟后里面能淌出黏黏甜甜的糖汁來,咬的時候得慢慢的輕輕的,不然很容易燙到嘴巴。

月荷第一次吃的時候太過心急,沒等聽完畫眉囑咐就一口咬了下去,結果被燙的哇呀一聲喊了出來,惹的畫眉笑話了半天。

拿去給顧氏吃,顧氏還沒等送入口中,就急急的問道:“你就這麼用白面做的,沒兌些棒子麵么?”

畫眉早料到一定會被顧氏責罵一通,乾脆老實的承認了:“是啊,兒媳覺得棒子麵做出的窩窩頭太粗糙了些,婉兒這兩日身體不適,我就想着做點麵食給婉兒吃。”

顧氏恨恨的說道:“這次就算了,以後還是做點窩窩頭來吃。”

畫眉嘴上應了,心想到時我怎麼做你能管的着嗎?

家裡剛收了不少的麥子,估摸着顧氏是想留着以後賣些錢所以一直不大捨得吃,反而老是吃棒子麵。那窩窩頭吃一頓兩頓還成,吃多了嘴裡能淡出鳥來,恨不得夾點肥豬肉吃下去才好。

顧氏咬了一口,沒提防裡面還有糖汁,被燙的喊了一聲:“誒喲,燙死我了!這裡面是什麼?”

畫眉忍不住笑答道:“是糖,娘,您慢點吃,這剛出鍋不久,燙的很。”看顧氏被燙的連連吐舌頭,那個樣子真是可笑的不得了。

顧氏一聽到畫眉的話就急了:“你說什麼?裡面還包着糖?”

畫眉理所當然的答道:“是啊,兒媳看廚房裡還有糖就用了些,還剩一半呢!兒媳還留着一半在那兒,沒捨得都用光了。娘,您看兒媳現在挺知道節省的吧!”順便表表功。

顧氏被氣的上氣不接下氣:“你、你、你這個敗家的東西,就把咱家糖這麼糟蹋了?”

糟蹋?這個詞可太難聽了。

畫眉決定和婆婆好好理論理論:“娘,您說這話兒媳可不愛聽了。這糖角婉兒和月荷都很愛吃,吃進肚裡的東西怎麼能叫糟蹋。對了,您也嘗嘗,味道真是不錯呢!”

顧氏用手指着畫眉罵道:“你知道糖多少文錢一兩么?整整五文錢一兩啊,那點糖我本是打算着留到過年時候再吃的。你居然就這麼把糖吃了一半,不是糟蹋是什麼?”

畫眉絲毫不退讓:“娘,兒媳不這麼認為。又不是天天這麼吃,偶爾吃一次有什麼關係。再說了,不過是五文錢一兩,您一天喝的葯也不只這個錢呢!”

這話堵的顧氏剩餘的話再也說不出來了,和畫眉大眼瞪小眼的生氣。

畫眉自認為說的話一點都沒錯,本來嘛,顧氏這一個多月來喝的葯錢把家裡的余錢用了一半,要是身體好好的把這些錢拿來買糖吃恐怕天天吃都吃不完。

顧氏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你膽子越來越大了,居然敢跟我頂嘴。”

說起這個,顧氏的話就滔滔不絕了:“做兒媳的要有做兒媳的本分,伺候婆婆要盡心儘力,更不應該和婆婆頂嘴。哪有像你這樣子的,你剛才說那話是什麼意思?嫌棄我了是不是?哼!”

畫眉聽了顧氏的婆媳理論只想翻白眼,這說的是人話嗎?照她的話,兒媳只有聽話順從的份,只有伺候人的份,連句話都不能隨便說。說兩句就是和婆婆頂嘴,那做兒媳豈不就是沒有聲音的傭人奴僕?

“娘,您的話嚴重了,我哪敢嫌棄您哪,伺候您還來不及呢!”仔細一聽,話中有話。是“哪敢嫌棄您”而不是“不嫌棄您”,畫眉拐着彎的說出自己的不滿。

別看顧氏平日奄奄一息無精打採的樣子,可一要是教訓起畫眉立刻就有了精神。

就聽顧氏長篇大論的訓了起來。

說來說去無非還是那幾句,畫眉這耳進那耳出,根本沒細聽她到底在說什麼。

顧氏一口氣歇了下來,正準備喘口氣再接再厲,畫眉忙趁着這空檔說道:“娘,您還是趁熱吃了吧!反正糖也被兒媳用了,您要是不吃可就浪費了。誒呀,糖汁都快淌出來了。”

顧氏向來節省慣了,一聽畫眉這麼說,立刻閉嘴了,把咬了一口的糖角湊到嘴邊吃了起來。

糖汁不像剛才那麼燙了,味道還真是不錯,顧氏不由得吃的快了起來。

畫眉看顧氏吃的很香的樣子暗暗好笑,殷勤的問道:“要不,兒媳再給您去拿一個過來吧!”

顧氏不由得點了點頭,旋即又強調了一句:“以後再用糖一定要經過我的同意知道了么?”

畫眉敷衍的應了聲。

哈哈,這個顧氏其實也好應付的很。她說什麼自己都應着再說,反正背地裡還不是想聽就聽不想聽就不聽?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