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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3。“未來夫人”的定論與病來

升成藥令後的小魚。還是跟在江葯令身邊,並沒有另開藥山,畢竟她是郭藥師推薦來的人,凡事都要告知了郭藥師才能辦。而郭藥師現在還遠在海上,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歸來,所以小魚也只能暫時跟隨江葯令。

而阿容再見到小魚的時候,小魚正身穿硃色甲子跟隨在江葯令身後,阿容並沒有第一眼見到就上前去招呼。有多少人是可以共患難,但不可以同富貴,所以她等了等。

跟在江葯令身後的小魚看到阿容時滿臉的驚喜,低頭跟江葯令說了幾句話就朝阿容走來:“阿容,你也回來了,怎麼現在才回來,不是說中段早就掃完尾了嗎?我還以為你會比我早回來,沒想到你今天才回,你們那邊還安全嗎,你一路上好不好?”

至少這世上還有人是不負所望的,阿容抿着嘴笑彎了眉眼,燦燦地便如同春風一般和暖:“好,當然好了,有黃藥師和謝大家在。怎麼會不安全呢。本來是該早回的,但是因為師父耽擱了幾天,路上又遇上幾個病患,所以回來晚了。”

“啊,對了,現在我們都要叫你一聲大師姐喲,容大師姐……阿容,這樣叫好威風啊!”小魚拉着阿容,眼裡全無半點遮擋,那些高興與歡喜全是真真的。

見小魚這樣,阿容長出了一口氣,故作威嚴地說:“小魚師妹,以後鞍前馬後好好侍候,本大師姐忘不了你的好。”

兩小姑娘一笑一鬧遂歡實作一團,旁人瞧了也是好不羨慕,有從旁邊經過的葯女看着兩人充滿憧憬地說道:“要是我也能這麼快升成藥令就好了,葯令耶……”

“那放一邊,你先從師房裡出來了再說吧,我倒是更羨慕大師姐,連雲山的大師姐啊,那可真不是一般人能做得了的。”

阿容和小魚聽着身邊細碎的話語,兩人不由得相視一笑,看到了小魚,阿容又不由得想起小申來,於是朝小魚問道:“小魚,小申呢,你知道她在哪裡嗎?”

哪知道她問出的這問題卻得到一個極令人意外地回答。那話從小魚嘴裡說出來的時候,阿容幾乎不敢相信,小魚說:“小申,你沒有聽說嗎,小申成親了。”

“成親了?什麼時候的事,跟什麼人成親,現在人在哪裡?”成親,莫非是徐少南,在涇河的時候,徐少南確實有一段時間是不在青河城的,說是去辦事了,但是卻沒人知道是什麼事,所以阿容不由得往這方面去想。

“我也不知道太多,只是聽人說二月下旬舉行的婚禮,嫁的是山下一戶人家,那家人姓余,是山下的富戶。我特地去看了一眼,那余家公子倒是不錯的人品樣貌,其他的我就什麼也不知道了。”小魚也是兩眼一摸黑,她也才剛回來不久,能打聽到這些就算不錯了。

聽得小魚這麼形容小申嫁的那戶人家。阿容即安心於以後小申可能不人再出現在連雲山,又安心於小申至少嫁的是戶可以託付的人家。雖然沒有聽謝長青提過這事,但阿容有十足的理由認定,小申的事里他是伸過手的,他們這樣的人要辦事,一定能辦得圓融乾淨。

於是阿容點了點頭,笑道:“這樣也好,哪像咱們還不知道有沒有人要吶,再轉眼就得成老姑娘了。”

“去去去,要當老姑娘你一個人當,我才不陪你,我還小着哩。”小魚小着阿容兩歲,今年十四,雖說是正當嫁的年齡,可壓不住人十四就做了葯令。雖說葯令升藥師是一條十分漫長的路,但小魚總有望在二十五以前升成藥師吧,便是那時候再談婚論嫁,也是照樣是炙手可熱的。

吃了一顆定心丸後,阿容高高興興地到了總房,靈烏已經開始成熟了,掐根後也沒有出現朱線蟲,長勢即好又沒蟲,這也就說明靈烏培育成功了。

看着靈烏吧,阿容又想起,自個兒到現在還不知道靈烏到底是做什麼丹藥用的。畢竟有很多丹方是她還沒有資格看的,所以看着成熟的靈烏,她自然而然地就想起靈烏藥方的事來了。

“盛葯侍,靈烏培植成了,你也順利升成藥侍了。還沒恭喜你吶。”總房的管事笑眯眯地看着靈烏,心裡盤算着這裡的上千株靈烏可以煉成多少瓶丹藥,又可以換成多少銀錢回來。總房雖然不管財,可誰不喜歡創造點進項,那樣更覺臉上有光走路帶風嘛!

“該謝管事的照料得好,我一去數月,沒想到這靈烏在水裡長得比地里快些,這可倒好一年兩茬兒,這藥材應該供應得上了。不過有件事想問問管事,這靈烏究竟是用來煉什麼丹藥的,為什麼看得這麼貴重?”阿容是個想起就扔不下的人,所以自然想到就問了出來。

那管事看着阿容,幾乎不敢相信,這世界上竟然還有不知道靈烏用途的施藥之人,而且眼前這還是連雲山的大師姐,這要是傳出去只怕大傢伙會跟他一樣不敢相信:“當然是大造化丹啊,要不然盛葯侍以為是煉什麼丹藥,也只有大造化丹才用靈烏做主葯啊。”

大造化……丹?這名字聽着就逆天,阿容戳了戳靈烏的葉子,然後又問管事一句:“不知道管事這裡沒有有方子,我想拿着看看。”

好歹是她一手一腳培育出來的,她總得知道用在哪兒怎麼用吧,阿容是這麼想的。

哪知道那管事搖頭晃腦。極其肯定地說:“沒有,大造化丹的藥方連雲山不是什麼秘密,卻也不是誰都知道,當然主要還是靈烏出得少,知道了藥方也沒用。盛葯侍不妨去問黃藥師大人,或是爺也成,藥師們大多是知道的,只看盛葯侍問哪位更方便一些。”

呃,不是什麼秘密,那回頭逮着誰再問問吧。阿容四下里看了靈烏,然後又跟在總房裡寫了培育總綱。最後才坐着無涯山來接她的馬車。在馬車上搖晃着的時候,阿容莫明地覺得,迎接自己的將會是全新的人生。

這個念頭一湧上來她自個兒就先搖了頭,不由得自嘲地笑了一聲,然後自言自語道:“本身就是白紙了,別天天想着洗白自己,人總要好好做些事,要不然不是白來這世上了。”

打定了這個主意後,阿容緊緊地握了握拳,衝著滿野燦燦融融的春色揮了揮,臉上露出如雨里春芽一般的笑靨。

當馬車停下來時,阿容一看,竟然直接駛到了前堂的院場里,再走進去就到了大堂,黃藥師正在那兒喝茶,見她來了就招呼她坐:“先喝茶歇歇,待會兒人來了再讓大家都互相認認臉,以後是要長相處的,別抬頭低頭不認識。”

“是,師父。”

見阿容笑得燦爛,黃藥師不由得多看了她一眼,只見今兒他這徒弟臉上是春水初融一般。黃藥師心說這是又遇上什麼好事兒了,又或者是謝長青那小子說什麼了:“阿容,十六在外頭是不小了,不過在藥師來說,十六不過剛開個小頭兒而已,以後還有很長的路,不必急着定下來。”

用藥行方的人大多晚婚,只因為他們更加明白,十幾歲時身體大多不成熟,婚後出現難產和孩子不健康的機率會大得多。而用藥的人大多愛惜羽毛,所以一般婚齡都在二十左右。

之所以黃藥師這麼說,主要還是擔心阿容這根好苗子被耽擱了,這要真做了連雲山當家奶奶,那還有多少工夫研究施藥製藥,哪還能鑽田間地頭裡尋思藥材。

“師父,怎麼忽然說起這個了。我才不定下來,我要跟着師父學一輩子施藥製藥。”阿容自家知道她說的是實在話,大大的實在話。

但是這話聽在黃藥師耳朵里,那就成了小女兒家的嬌羞了,羞得都不肯承認了。於是黃藥師看着阿容直搖頭嘆氣,心想着待會兒得去找謝長青談談心,好歹讓自家徒弟多學幾年,別老早的就埋汰了這份天分。

阿容可不知道自己被貼上了“xxx未來夫人”的標籤,要是知道准得淚奔當場。

喝過茶後,外頭就有管事來說:“黃藥師大人,人已經叫齊整了,都在外堂候着吶,您看是現在過去還是?”

“成,阿容,我帶你去認認人。”黃藥師把茶盞一放就起身。

阿容也放了茶盞,想跟着黃藥師身後去,卻不料起身時眼前一黑,扶着小几重重地坐回了椅子上。

這一聲響惹得黃藥師回頭看了一眼,見阿容這模樣連忙迴轉身來,拉起阿容的手就切到了脈門上:“你這是怎麼了,回來時還好好的,你這是……”

“師父,我怎麼了?”阿容也沒覺得自己哪裡不舒服,忽然就暈了,她自己也懵得很。

“你這就叫做能醫難自醫了,怎麼染上的霜花症,你怎麼一點自覺也沒有,這事兒鬧得。管事,找個姑娘來扶她去歇着,我去給你煉玉堂化丹。”黃藥師一邊搖頭一邊嘆氣,這徒弟看來還是早點找個人照顧省心點,免得他一老人家來操這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