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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葯田裡的瘋魔與巧合

靈烏在葯田裡的長勢向來好得讓阿容認為。這搭上了穿越女定律的高速列車,可沒想到高速列車猛的就這麼停了下來,而且停在了很奇怪的地方。

看着有點見黃的葉子,開始她以為是黃葉病或者有蟲啃了枝葉,要麼就是澆水澆肥的問題。可是這塊田她就算再忙,也會隔幾天就來看,上回來看還好好的,還想着下個月成熟,怎麼交給謝長青又不惹麻煩上身吶。

這下好,壓根就不是個麻煩,因為它自己壞掉了。

蹲在田埂邊上,阿容糾結了,要查出原因來是當然的,她辛辛苦苦觀察了那麼久的靈烏,不能就這麼不明不白的枯死了:“但是這靈烏據說是不好種來着,萬一查出原因來了,豈不是又要被圍觀。這個......真是魚和熊掌,白玫瑰和紅玫瑰,實在難以取捨啊!”

“盛葯女,你蹲在田埂邊上做什麼,這塊田長勢可好着咧。你不用擔心。倒是稻穀你看過了沒,昨天我讓我們當家的來看過了,我們當家的說這十幾畝下來至少能打二萬斤穀子......”羅大嫂忽然頓了聲,因為她也發現了葯田裡的事。

見羅大嫂也發現了,阿容就不由得問了一句:“羅大嫂,今天早上有看到這樣的情況嗎?”。

這下羅大嫂也蹲了下來,看着那幾株明顯有些黃的靈烏說:“早上澆水還好好的,盛葯女交待了這藥材金貴,平時我也看得小心,生怕出什麼岔子。這怎麼午時一過就變了樣,催足了肥,水也從來是有數的。”

對於羅大嫂對葯田的照料,阿容是沒有疑問的,羅大嫂把她寫的都執行得很好,如果偶爾有覺得不應該這麼做的地方,還會來問她,如果她不答應羅大嫂是不會隨便改的:“靈烏本來也不好種,大概是其它的原因,先不着急,我拿了這株回去看看。”

見阿容沒有把責任撿到她身上,羅大嫂那顆不安穩的心就放了下來,要知道從前就出過這樣的事,有藥草種壞了,把責任安到葯農身上。剛才羅大嫂就擔心阿容也會這樣,所幸阿容痛快地拔了兩株靈烏就起身回甲九三三去了。

“幸好盛葯女向來好說話,人又直性,要換了旁人還不定怎麼樣呢。不過這些藥材到底是怎麼回事。前兩天還說能收了,看着也長得跟野毛草一樣,這上下午的也出了事兒。不成,我得跟田管事說一聲去,看看有什麼法子。”

兩頭想法子,且說阿容這邊,她把藥材截成了段,又把根、莖、葉都分開了,每一種的氣味和性狀都沒有改變。沒有長蟲,也沒有什麼病變的特徵,看起來再正常不過,但是葉子黃了,莖也幹了。

看着桌上的靈烏,阿容皺眉了:“如果即不是病變,也沒長蟲子,照料也沒有問題,那到底是哪兒出了差錯?”

想了想,阿容還是決定先去翻翻那和靈烏一塊到她這的手札,手札上對這個應該有記載才對。但是拿出書來里外翻了,卻最多是有種植到快收穫時期,整片靈烏枯黃的記錄:“既然這樣。總該找點原因啊,我說你們也太懶了!”

抱着手札看了許久,羅大嫂又在外頭喊了起來,於是阿容喊她進來,羅大嫂就恰恰是來解答阿容的某些疑問的:“盛葯女,你不用擔心,我去問過田管事了,這藥草原來叫靈烏,向來是難種活的,每每平時長得好,可到了快收穫的時候就會整片整片葯田的枯死。這個事也怪不到你身上,連藥師大人和葯令大人們都種不活,咱們要種活了才奇怪吶!”

就是羅大嫂的這一番話讓阿容猛然間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為什麼對靈烏種植失敗沒有記錄,正是因為每個人都覺得種不活再正常不過。所以他們壓根不會去找原因,而把答案歸咎在“別人都種不活,我也一樣種不活”上面。

但阿容是個好刨根問底,不得到答案不會罷休的人,說到底,她是個做學術研究的人,一個做學術研究的人最基本的性格就是對答案的執着,而阿容就在靈烏種植失敗的問題上執着了起來:“謝羅大嫂了,你上心了,這事且先放一放,葯田裡的靈烏勞煩你繼續仔細照料着,有黃葉枯乾的就拔出來送到我這來。”

之所以讓羅大嫂這麼干,是因為阿容擔心是什麼病變,會傳染其他靈烏。羅大嫂應了聲轉身走了,而阿容遜在那兒看着那些枝葉、莖子和根須。一遍一遍地翻着,試圖找聘個答案來。

“這世界上只有不尋找答案的人,沒有解答不了的事。”阿容念叨了一句,這是她的導師常說的話,這時候念起來她就更加堅定了要找出原因的念頭。

一跟藥材扯上關係,阿容就永遠會忘了什麼叫低調,什麼叫少惹事,什麼叫不出頭!

在接下來的很多天里,她再也顧不上什麼考核和藥房任務的事,而是一心一意地撲在那塊種了靈烏的葯田上,有時候連吃飯都蹲在葯田上,或在飯桌上擺着靈烏。地里沒有問題,好啃食根莖的田鼠和螞蟻見到靈烏的根莖一般會避開。

或許是根莖帶着辛辣氣味的原因,一般的蟲子都不怎麼靠近靈烏,所以前段時間靈烏才能長這麼好。

而就在阿容一門心思撲在靈烏葯田裡的時候,每年的考核開始了。每年的考核內容都一樣,只是考核的時間和來考核的是什麼人都不定。因為需要隨機抽選,這主要是為了看葯女們平時的表現,在葯田裡是否認真,有沒有偷懶,是不是對葯田裡的草藥上心。

所以當一小隊葯侍並着總房的管事出現的時候,看到的正是阿容端着飯碗蹲在靈烏田邊上喃喃自語的場面,扒兩口飯。又在嘴裡叨咕一聲:“不該這樣的!”

接着又扒兩口飯,再叨咕一句:“為什麼!”

沉迷在自己思考中的阿容是有點瘋魔的,比如她還會扒完飯後,用筷子指着靈烏的植株說:“說,你到底為什麼變成這樣了,誰招你惹你了,還是你哪裡不痛快了!”

她這又瘋魔又犯傻的模樣讓葯侍和總房的管事無不默然,接着便各自看了一眼,大抵心裡都有一個疑問:“這姑娘是在怨念着人,還是執着於葯田裡的藥材啊?”

於是總房的管事上前問說:“七八二一,你這是怎麼了。葯田出問題了,還是你自個兒有什麼事兒?”

這忽然來的一聲嚇了阿容一在跳,差點沒把碗給摔了,捧着碗阿容小心肝兒直抖,心說:“這碗再過個千八百年就是古董啊,可不能摔破了,太奢侈。”

管事見她手忙腳亂的把碗拿穩了,然後沒好氣,一個五文錢的碗,瞧這傻姑娘揣着跟金山銀山似的:“問你話呢!”

見碗沒碎,阿容才有點愣神地看着總房的管事,以及田埂上那一小隊葯侍,立馬就反應不過來了,今天怎麼都聚這了,難道知道她有問題需要前輩指點,所以特地過來的。

一這麼想,阿容就迅速轉身拔了一株有點枯黃的靈烏,然後問道:“各位大人,你們來了就太好了,這靈烏為什麼會這樣,水和肥都適宜,就是長九芝草也夠了。平時照料更是分外小心,可這兩天為什麼莖葉開始轉黃,葯田裡的雜草卻啥事沒有。還有,為什麼從前的手札上沒有記載過原因,為什麼不查找出枯黃的原因來,靈烏既然這麼貴重,就要查出來啊!”

她這一邊串不歇嘴的話讓葯侍們又互相看了一眼,然後眼裡都有幾分莫明其妙,心說:“這姑娘莫不是個傻的,靈烏的人工培育有幾十年了,就從來沒成功過。她問的多少年前就有人問過了,這時候還來問,可不是傻的嘛!要真能找出原因來,還能輪得到她來問這些問題。”

但是葯侍們也就在心裡這麼想想,畢竟這個任務他們誰都接到過,但是誰都沒有解決。所以他們沒有什麼好的答案可供阿容參考。

見葯侍們沉默,總房的管事也沉默了,沉默中總房的管事點了點頭說:“不錯,這幾個問題你好好琢磨,要是有什麼發現就報上來。”

總房管事這話一出,立刻贏得了眾葯侍們的讚賞以及鄙視,這四兩撥千斤撥得真讓人啞口無言,就像阿容的問題問得他們啞口無言一樣!

“啊......”阿容撓了撓頭,又“噢”了一聲,然後看着總房的管事領着人飛快地走遠了,從頭到尾她都沒想明白,這些人來幹嘛的!

而另一頭,總房的管事問了句葯侍們:“怎麼樣?”

“過吧。”葯侍們心說,這樣蒙頭蒙腦撲在葯田上,就算傻點也沒事,態度好就行了,更何況人是黃藥師的徒弟,他們除了點頭還能咋樣!

“哪一等?”過分五等,下、中、上、佳、優,總房的管事只管公正和記錄,不管評定等級。

“優吧,你們看呢?”

眾葯侍們點頭,連飯碗都端葯田邊上了,想事兒都想得魔症了,再加上人有個好師傅,那就優了吧,還有啥好說的!

優啊,阿容會淚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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