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度c小說網

116。看小說首發推薦去千里相思的公子與悲催容

初試進行了三天。通過初試的有三十五人,分為四組進行試訓,阿容分到的是第四組。第一組鍾藥師,第二組成藥師,第三組則是一位同來的葯令。按着慣列,每名試訓的葯女一名陪同葯女,安排好了後就到春華館去。

依舊還是春華館,當阿容進春華館的時候,不由得想起來自己在這兒乾的那些可樂的事兒,真是人在流光里,一經不見便恍如隔世。

試訓正式開始時是八月十一,比預期的提前了些,也是怕回程的路上不好走耽誤了,這才什麼都加緊辦。試訓的第一天,阿容特意起得早了些,但是鍾藥師卻按着她不讓她這麼早去:“除了病患之外,你得習慣讓別人等你,這也是你必需要學的,懂嗎?”

懂,拿架子,人未至氣勢先來了。可是阿容不願意這樣,不過被鍾藥師按住了,她也只好拿這架子了:“鍾藥師大人,我也和她們年紀差不多,拿這派頭不好吧。”

這話說得鍾藥師忍不住皺眉瞪了她一眼說:“有什麼不好的,你倒說說哪兒不好。這事兒得跟你好好說說,就是因為你年紀小,更應該拿點派頭出來,要不然你怎麼鎮住她們。你得知道,你身份不一樣,將來總當連雲山的家,沒點兒鎮場面的怎麼能成。”

這倒也是,阿容點完頭就自個兒驚呆了,她心說:“我什麼時候這麼從善如流,這麼坦然接受了。當連雲山的啊,想想都是件複雜又麻煩的事兒!”

“好了,走吧,別嚇唬着盛葯侍,萬一把她嚇跑了,回頭爺得怨怪我們,我們可擔待不起這拐帶未來夫人的名頭。連雲山的家好當,總比謝家的家好當得多了!”成藥師,您才是在嚇唬阿容,謝家的家不用想都知道難當,這一提可不是把阿容嚇個正着嘛。

聽了這些,阿容只皺眉想着:“從前周毅山家也沒大到這程度,要不還是風緊扯乎吧!”

可是她現在是自個兒都清楚。逃了和尚逃了廟都一樣沒用,老實待着別嚇自己為好。

出了東院的後往試訓的院子里去,這會兒葯女們已經集齊了,正在那兒一溜溜站好了。當阿容進院子的時候,葯女和前來試訓的姑娘們齊聲稱道:“盛葯侍好。”

“大家好,都先坐着吧,也不必太拘束。先點了名大家互相認識認識,要在一塊兒待一段,總要通了姓名才好。”阿容說著就讓身邊負責四組的葯女開始點名,一個一個點到,先報葯牌號再報名字。

第四組是人最少的一組,只有八個人,並着葯女和負責的葯女、管事再加上她自個兒,一共也不過是二十人。當然,之所以把第四組分給阿容,也正是因為少一些好帶一些。

點過了名後,阿容還是得說幾句場面話,鍾藥師是左交待了右交待,讓她別直接就開始試訓,一定要講幾句話才成:“大家都知道,你們如果通過了。將來就成為一名葯女,或許眼下你們只覺得葯女是一個好的晉身途徑。但是如果你們僅僅只是為了過好一點的日子,那麼你們以後過得很辛苦,畢竟連雲山招你們去做葯女,是為了植葯煉藥,將來好施藥救人的。”

“我見過很多葯女,幾年了沒能從師房裡出來,被遣送還鄉,等還鄉的時候年歲也長了,自然會有些方面不太容易。所以進了連雲山,希望大家都能奔着一個目標去,那就是成為一名女藥師,用你們手裡的葯去救人療疾。”阿容得承認這幾句話說得乾巴,主要是她不知道應該說什麼,她這純粹是站着說話不腰疼。

遙想當初,她可就是為了過好一點來參加試訓的,當時想着能吃好點過好點,那就行了。這兩年多來,她一直憑藉著自己的小聰明過活,從來就沒有認真地想過其他東西。

難道要想想人生的意義?!歇菜,阿容撇了撇嘴自個兒就鄙視了自個兒一番,多愁善感這種技術活兒,果然不大適合她。

說完了話後就開始教試訓的姑娘們吐納,一呼一吸之間阿容緩慢地說著吐納的重要性,姑娘們有的聽懂了,有的沒聽懂。一個上午的吐納過後,還是有幾名姑娘暈了過去,阿容低下頭不由得想笑,這景況當初她就樂。現在還是樂,真是人生輪迴,一個大大的圓啊!

午後沒安排,讓葯女們帶着試訓的姑娘熟悉熟悉,阿容就閑在院子里待着,拿本葯書打發時間,可是她葯書都還沒有打開,椅子還沒坐熱,就有管事在外頭喊:“盛葯侍,京城來信了,請過來收一下。”

出了院子去拿信,阿容一邊走一邊想是誰來的信,難道是黃藥師。來前黃藥師叮囑了她,一定要記得出海采幾味藥材,在連雲山裡沒有他又有用得上的地方。所以阿容一想就是黃藥師的信,她這師傅啊,嘮叨得要命喲!

但是接到信一看,上頭就寫着大字四個,盛雨容啟,小字四個,謝長青筆。阿容眨了眨眼,往回走時不由得感嘆了一句:“這到底是哪出啊,這就鴻雁傳書上了?”

“鴻雁傳書?什麼意思。書信嗎?”鍾藥師一聽,大感興趣,會來書信的人就那麼幾個,所以鍾藥師八卦了。湊上前來,眨着眼看阿容,一臉期待參與的表情。

“鍾藥師大人!”阿容無奈,這位已經八卦到了無可救藥的地步了,來的路上就沒少說連雲山裡諸藥師之間的八卦,還說在山裡不好說,出了山才好私下跟阿容說道說道。

對於阿容的無奈,鍾藥師徹底無視了去。只是看了眼阿容手裡還沒來得及開拆的書信說:“唉喲,是爺來的信嘛,嘖嘖嘖,小兒女呀就是好,瞧這書來信往的多動人心啊。沒看出來,咱們那位爺還是個心思卿遙來信的。”

這下阿容就不是無奈了,是悲憤,徹底的悲憤:“鍾藥師大人,您能不能讓我找個安靜的地方看信。”

她的話倒是得到了鍾藥師的響應,只是鍾藥師卻拽了她就往她屋裡走說:“好啊,走吧,咱們正好一塊兒來看看咱們爺寫了什麼。”

一個八卦黨的精神,是不會因為身份高低而泯滅的,要知道鍾藥師還說宮裡帝後的八卦呢,所以鍾藥師緊着想看謝長青寫來的信,那也是完全在意料之中的!

進了屋裡,阿容真是拆信也不是,不拆也不是,那位在那兒等着吶。阿容於是採取了個折衷地辦法,在拆信之前說:“鍾藥師,你也知道我向來臉皮兒薄,要不您讓我先看看,再給您說說內容,您總得讓我緩緩勁兒不是。”

“那也好,那你先看吧,你看完了再說。”鍾藥師倒也能理解,然後就坐遠了示意阿容拆信看。

帶着極其複雜的心情,阿容打開了信封,入眼的是乾淨整齊到令人髮指的字跡,那真跟打印出來的一樣,甚至更具美感一些。也許保存若干個紀年之後,就這是一份藝術品。

但這會兒哪有時間多想這個,先看信的內容再說,上眼一瞧,信是這麼寫的:“阿容:一別月余,向來可好!近來天轉涼了,揚子洲風大。一定要注意防寒保暖,濕氣重的天別往外頭行。”

關切的話說過了後,又夾雜了幾句雜事:“京里事初定,已回連雲山中,只是還多有風波起伏,怕近來要多往京城去。像你所說的那樣,我也羨人撒手懸崖,皆因為我也是那註定了要跳下崖去的人。即然註定了,那倒也淡定安然,崖底的風景也未必不好。這世上的事多是這樣,崖上有崖上的風光,崖底有崖底的風景,總是有得有失的。”

雜事說完,繼續關切:“阿容,升成藥令以後就可以出連雲山,可以自行開設葯館。揚子洲那兒挺不錯,有沒有想過將來回揚子洲開藥館呢,我看春華館不錯,盤下來送你可好?若將來真有一天,我和你一塊在揚子洲經營葯館,我診病你煉藥,豈不也是神仙一般的生活。”

寫這封信的時候,謝長青正被事兒纏得極煩了,這才提筆寫了信,感慨着這些事兒。也所以才起了那遠避揚子洲的念頭,謝長青一直是個不願意麻煩,甚至懶得去管這些事的人,但是謝家這一輩就他一個嫡子,他不去惹麻煩,麻煩也會來招他。

當謝長青處理罷事,一個人看着昏昏的燈火時,見一株花開在窗口,於是不由自主地就提筆寫了這封信,即有關切也有傾訴。他總覺得阿容是這個可以傾訴的人,所以這封信寫得十分誠懇而真切,甚至真切得讓阿容讀到最後感同身受,不由得帶了幾分憐意。

“阿容,京里起風了,昨夜還下了雨,倒正是就應了眼下京城裡的狀況,風風雨雨落飄搖,不知道揚子洲是不是無風無雨天正好!”這一句就是整封信結束了,阿容莫明地能想象得出,謝長青寫這句時,其實是有些迷惘的、惆悵的。

其實,謝長青如果生在現代,就應該是個文青兼憤青吧!阿容是這麼認為的,現在她覺得謝長青有這樣的特質!

看完信抬起頭來還沒感慨完,就看到了鍾藥師希冀的神色,阿容不由得想抹淚,這位怎麼還在這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