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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回了魔君府邸,我才見着逐月那張怒氣沖沖的臉。

登時心虛:“呃,其實就是出去逛逛,你瞧,我並未多在外停留。”

逐月卻是不買賬:“你可知,浮雲已經被我扔進囚牢里待着了,沒五個月出不來。你下次還可以試試看。”

我頓時語塞,隨即心思卻又轉了轉,諂笑道:“你瞧,我這不是把狐荷就出來了么,我還毫髮無傷,這是好事呀,可別沖我急,一急我就腦袋痛。”說罷,我還順帶擺了個頭痛的掙扎面容,順勢就往他身上靠去。

他倒是急急接了我,卻是面色淡然地拎着我身上的那枚蜻蜓佩:“你的魂魄已經鞏固如初,現今連這身子也比前段時間強上不少,似是重塑過肉身。可全是這蜻蜓佩的功勞?”

我並不欲隱瞞,看着他一臉認真地端詳着我這蜻蜓佩,也便隨口解釋:“風暨水給我的,說是念在我們是舊友的份上,能幫上忙的地方,定不會推辭。”

“所以呢?你還跟他說過什麼?讓他不要管我與妖王的閑事?”逐月倒是對我的心思了如指掌,“所以,我猜着他應該是還跟你談了什麼別的條件,否則你也不會這麼久都不回來。”

我無奈扁扁嘴,招呼着身邊的僕從們把已經沉沉睡了過去的狐荷安置一下,便牽着逐月的手進了裡屋:“反正也不是什麼了不得的條件。他既然願意看在我們過去的情分上幫忙,當然也不會太過為難我。你這次去黃沙堡,可見過宋斌和秦晗了?他倆最近如何?可有子嗣?”

逐月明知我在故意岔開話題,依舊願意順着我的話回答:“見過了,兩人都甚好。只說你上次明明到了他倆的婚禮現場,卻沒進去,他們都挺惋惜。現在已經育有二子,都是人中龍鳳,黃沙堡自打退居二線之後,便一直養精蓄銳,如今實力也不容小覷。這樣,你可安心?”

“嗯,安心。”我賣乖似的在他的下巴上啃了一口,“那他們可願和你合作?”

“不願。因為魔修在人靈修中聲名不大好,他們若是貿然出手相護,只能白白損失人心。現如今倒是有個兩兩相全的計策,那便是他們護着大悲宮,我與妖王正面抗衡。一來讓妖王沒空對付大悲宮,二來我也可以逐漸磨損妖王的士氣。”

“那你豈不是很吃虧?他們都不出手,即便是風雲舫也不出手,你一個人也難得對付妖王勢力下那麼多人。”我有些擔憂,情不自禁地抱緊了他的胳膊。

他倒是比我坦然得多:“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出事了還有我護着你,你擔心個什麼?你好好睡你的覺,其他的等我來處理就好。”

我撫了撫他側面的輪廓線,莞爾:“……呀,當年的小逐月可是長大了呢,竟還能保護我了。你可記得我倆剛剛認識那時候,若不是葉輕老幫着你,你可不得每天被我揍?”

“哼。”他只是輕哼一聲,便叫了葉宛宛進來,“人回來了,幫我好好喂葯,多謝了。”

我的笑容頓時在看見那一大碗湯藥的時候僵在了臉上:“……這什麼啊,好難吃的樣子,唔,竟還有芹菜味兒??你可知,我最討厭芹菜了。”

葉宛宛忍笑似的看我兩眼,又偷偷瞥了一眼逐月,才道:“是啊,所以專門為你準備的。魔君說了,因着你這人太難管,每次派人看着都能逃出去,不如就這麼懲罰你,將來也能減少些你偷溜出去的次數。”

我聞言回頭就狠狠地瞪了逐月一眼,他卻只當沒看見的,挑了挑眉就往門外走:“吃吧,才剛鞏固了魂魄,自然是要好好補補的……”

隨着他的話音幽幽消失,我則是面目猙獰地咔吱咔吱咬着自己的後槽牙。

“……能不吃么?”

“不能。”

好吧,葉宛宛凶起來,我更是難以應對。

老老實實坐在桌邊,每咽下一口都跟要了我的小命似的。

可惡。所以這世間,究竟為什麼要有芹菜這種東西?!

……

接下來的幾日,我一邊沉浸在這芹菜味兒的湯藥煎熬里,一邊咬着牙到處翻查關於太乙真水的資料。

只可惜,正如之前葉宛宛查到的那樣,魔君府邸即便是有些關於太乙真水的資料,卻都僅限於傳說,實際可能有太乙真水的地點卻是分毫未提。

玉澤這幾日倒是難得的沒來跟我提些有的沒的,大約是跟着逐月忙活去了。而浮雲則是依舊被他老爹以“協助娘親逃跑”的罪名給關押在囚牢里,一直未能出來。

心中有些愧疚,於是我便取了些葉宛宛做的吃食,去囚牢中探望那孩子了。

大約是逐月提前囑咐過,我這才到囚牢門口,看守之人便恭敬放我進去了。我心中也是暗嘆着逐月的細心:他是想做嚴父的樣子,給個機會讓我來好生哄哄?增添感情?

只可惜,這個孩子卻是倔的很呢。

“你來做什麼,還嫌害我不夠慘么?”段浮雲的面色雖是疲憊,但看着我的眸子卻是一點兒未少的狠厲。

嘖,能被自己的孩子以這種目光看着,我也是挺失敗的。

“對不起,我溜走是我的不對,連累你也是我的不對。但你也不在意我的生死,不是么?”我笑着看他,並把葉宛宛做的吃食給他往囚牢里推了推,“喏,你師父給你做的。即便你討厭我,也該喜歡你師父才對。難得給你做的,可別浪費了。”

大約是因為我提到了葉宛宛的名兒,這浮雲果真面色微動,伸手就沒好氣地把這些吃食拎到自己身邊,走去了囚牢中遠離我的那個角落,席地而坐,再沒看我,只是埋頭把食物吃了個精光。

我看着他這副倔強樣子,面上的清冷果真和他爹爹如出一轍。

大約是我看着他的目光略帶了些溫柔,他心煩似的回眸瞪我一眼,再沒了白日里在我面前裝作的斯文樣子:“別看我。即便是你生的,這身子也是師父捏下的,跟你沒什麼關係。”

“是是,我不看你。”我饒有興趣地繼續,“你跟葉宛宛感情很好么?”

“比跟你好。”他倒是直言不諱,一點兒也沒顧及着我這麼個親娘的面子。

我乾咳兩聲,略有尷尬:“行行,知道了。身為一個母親,我確實沒什麼經驗,更不懂怎麼跟你增進感情。但你爹放我進囚牢探望,你師父又做了吃食讓我給你送進來。你就算討厭我,是不是也得想想他們二人?既然他們如此想見着我倆和平相處的一面,你何必不幹脆裝一裝?哪怕是假裝的,也能讓他們寬心許多,不是么?”

因着我知曉這傢伙定不會跟我玩什麼感情套路,所以我乾脆把話說白了扔在他面前:“……你意下如何?”

他似是面上有些猶豫,但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手裡的碗,權衡一番後還是點了點頭:“那倒也是可以。人前我可以裝作跟你母子情深,人後你可別指望我孝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