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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臨淵最後不知道如何做的,總之沒過多久,暗地裡就有消息傳來,四皇子病重,還沒等到京里派去御醫,那邊四皇子就沒能撐得住撒手歸去,只留了懷安王妃一人,只是懷安王年紀輕輕這一去,王府里卻是還沒個男丁,無奈之下,只能從旁宗里過繼了一個繼承爵位,消息傳到京城時,已經是來年五月的事情了,懷安王的死只是給京里人多了一個茶餘飯後的談資,畢竟一個已經失了勢被貶去封地的王爺,大周朝這歷代總有幾個的,上一代留下來活着的王爺就有好幾個,如今的懷安王死了算什麼!

隆盛帝厚厚的賞賜了已經過世的懷安王,卻是隻字不提再將懷安王妃接回京中的話,只是卻下令讓新過繼的懷安王嗣子去了京城,名曰在他這樣便宜外祖的眼皮子底下盡孝心,連兒子都能動得下手,別提這個已經隔了好幾代血緣關係的遠親,可以想像得到,這位未來的懷安王結局已經註定,估計用不了三代,懷安王的位置就會就這麼消失。

這些事情明綉都沒放在心裡,她這會兒的心思,全放在了周敏等兩個女人身上,周臨淵去查過,所以關於四皇子對於她家裡所知的一切,都是他有意識的與周敏通信中,這一年多以來,慢慢的套過去的,他也耐心極好,蟄伏了整整近兩年多的時間,暗地裡慢慢部署,務求一擊擊中,只是他卻不知道,當初隆盛帝殺二皇子,並不是因為他造了反,而是給他給自己的老爹戴了頂綠帽子,這根本是不容於世人之間的醜事,如果二皇子真造反了,隆盛帝可能會圈他一輩子,說不定看在父子情份上不會殺了他。可他干出挖自己老爹牆角的事,不論如何,隆盛帝都不會准他還活,四皇子還以為自己將周臨淵一脈幹掉。自已就能理所當然的被冊封太子了。

得知了四皇子的美好算盤,明綉冷笑了兩聲,她就覺得奇怪,自己家裡頭的情況不說保密得很,可防守應該是十分森嚴了,後山有小黑守着,平日村下的人雖然要進山撿些柴火采些野菌等。可是從沒有哪個敢深入山林腹地靠近她家院子邊兒的,更別提那院子後頭有士衛守着,前頭更別說了,周臨淵布下的人手不少,暗中看護的人也多,這樣的情況下,就算不能說是銅牆鐵壁,但也差不了多少的。就這樣,情況還被人打聽出來,那當真是有鬼了!

沒想到查清楚了。這裡頭還有個內奸,周敏藉著閑聊的功夫,跟四皇子通過信。以前明綉沒想過這岔,再說她也憐惜周賀二人嫁過來都不容易,有心善待她們,沒有規矩嚴苛等,沒想到就因為這一念之差,讓四皇子將自家的情況摸透了!雖然說聽起來公主像是無辜得很的,但她想着周敏的鬼心眼兒,就覺得這事兒她是揣着明白裝糊塗呢。說不准她打的主意就是想要讓自己的哥哥回京,給她撐腰作主呢,畢竟當初四皇子雖然名為冊封,實則被貶,只要心裡明白的,誰不知道馮妃留下的孩子已經成不了氣候了。所以連如今稍得勢的祥陽王府也能這麼打她臉,周敏為自己盤算沒什麼不對,但這回拿她家裡的情況來打算,就錯了!

別說有之前被刺殺過一回,她跟馮氏之間已經算是大仇了,周敏是仇人之女,之前看在葉明俊份兒上不跟她計較了,這回又鬧了這麼一出,明綉怒了,也不管她是真無辜還是假無辜,反正每天與她掐上了,周臨淵平日做自己的事情,她則是稍好了一些,就每天盯着廚房,讓廚房熬了又苦又濃的養身子的葯,給周賀兩女送去,這賀氏也不是什麼好心眼兒的,老是將自家情況也捎了信回去給祥陽王妃說,其中也乏訴苦的,既然她覺得如今葉明俊家裡頭沒什麼長輩可以請安的,又沒人逼她生孩子,已經兩年肚子沒個消息也無所謂,這樣的日子還覺得不好過,而且還無聊得透了,那她就給生活增添一點有趣的事情來。

明綉兄妹上頭沒有長輩壓着,周敏和賀尹惠兩人日子實在是過得太好了些,每天睡覺睡到自然醒,雖然沒有數錢數到手抽筋,不過吃喝穿戴樣樣不少她們的,就是要數錢,也不用她們親自動手,這日子美得沒邊兒了,再者還沒人逼着她們生育的壓力,這兩人就太閑了些,還有閒情逸緻和別人閑嗑牙,周敏這回和兄長通信惹了事兒出來,那祥陽王府保不準哪一天就會成為另一個四皇子!

葉明俊如今還沒子嗣,爭鬥不很厲害,可往後要是周賀二人同時有身孕了,到時周敏不受皇帝寵愛,沒靠山,難保祥陽王府不會動了些什麼歪心思,到時挺而走險,前段時間的刺殺,往後可能就會再來一次,這家宅就沒個平安的時候了!一想到這些,明綉心裡火了,她以前從未在周敏二人面前端過架子,可是這回她卻是冷下了心來,每日天不亮時就要這兩個女人過來請安,她沒醒的時候兩人就冰天雪地的外間候着,凍不凍的她管不着,既然舒服日子不願意過,總愛折騰,那就一起來折騰個夠吧!

“夫人,這會兒公主兩人都在外頭等着了,您看......”說話的是新調過來的一個小丫頭,春華雖然說能下得了床,不過中了風寒,這會兒還將養着,明綉怕她留下了病根兒,因此讓她多休息一段時間再來做事,至於何翠翠,她受傷時被大夫摸出了喜脈,只是當時不敢確定,怕她空歡喜一場不說,還砸了大夫自己的招牌,因此當初那老大夫沒說,直到後來,何翠翠毒解了之後,身體好了些,他確定了,才敢說的,這會兒何翠翠情況嚴重些,每日被杜銘瞧着,連床也下不來。

明綉斯條慢理的拿了熱帕子擦手,聽這丫頭的話,就淡淡看了她一眼,冷笑了兩聲,一把將帕子扔到了熱水盆里,濺出水花來。正好落了幾滴在那捧着盆子的小丫頭身上,她看一向溫和的明綉發了怒,當下就有些蒙了,臉色一變。身子拌了抖,捧着盆子就跪了下來。

“候着就候着!還有沒有規矩了?我准你說話了嗎?就是收了人家好處,也得瞧瞧自個兒有沒有那個替別人說好話的本事!”她每說一句,小丫頭的身子就開始不停的顫抖,到最後臉色已經變得蒼白得沒有絲毫血色,她卻沒有讓她起來,這丫頭連求情話也不敢說。只是低垂着頭,明綉冷冷看了她一眼,自個兒坐到了梳妝台前,拿了象牙梳輕輕理着頭髮,頭也沒回:

“你往後去漿洗房吧,我這兒不喜歡用嘴碎之人。”

那丫頭一聽這話,當下身子抖得厲害,顧不得許多就要放了盆子叩頭求情。這會兒正在寒地凍的,外間冰雪化得一層層的,走在外頭那風刮身上就跟刀子割着肉似的疼。這樣的情況下,滴水成冰,平日不碰冷的水就已經凍得厲害了,要是去了漿洗房,那兒每天要洗上整個葉家主子們的衣裳,每日就沒個空閑的時候,她看到過漿洗房的姐妹們,那手腫得跟胡蘿卜似的,又爛又紅腫,長了凍瘡每日卻還沒個休息的時候。手爛得厲害了,還得忍着疼洗衣裳,再苦再累也沒人管,做的是最累最苦的工作之一,勤勞卻是沒人知道,只當是應該的。這樣的生活跟如今侍候在明繡房里,每日只是端茶遞水,天天烤着熱火爐來說,簡直是一個地獄一個天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