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度c小說網

一陣風再度吹過,禮賓院前的青石街道上,那些侍衛身上的鎧甲再度無聲地裂開。

無數平滑而乾淨的裂口,出現在那些連刀都斬不開的精銳鎧甲上,其中綁縛身體的鎖鏈之處斷開,齊刷刷的響起了一片清脆的聲響。

李húnyuán有些發懵,就是他在再如何的渾,見識了這麼多匪夷所思的手段,這下他也知曉了那踏入禮賓院的少年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物。

而在這時,他的眉間突兀的一涼,像是一滴雨水滴落在了他額頭上,然而在他伸手觸摸時,卻是什麼都沒有摸到。

彷彿方才額頭那縷清涼感只是幻覺,在檢查自己的身體沒有出現問題之後,李húnyuán有些懼意地看了看那還在禮賓院中的少年,有些不甘地爬起離開。

見到自家的皇子已經不在魯莽行事,那些侍衛終是送了一口氣,對面這樣一個強橫的修行者,他們寧願在戰場上與那些草原的蠻人對上,也不願與這些強橫修行者戰鬥。

蘇余望着那離開的李húnyuán沒有絲毫感覺,到如今,他總算是見識了這個傳言中三皇子渾的程度。

這樣的人做唐王,恐怕唐國離覆滅也更加不遠了。

就拼憑藉著三皇子來這禮賓院的一趟,蘇余就已經給他判了死刑。

他沒有當面動手,是為了不給這些大河國的少女帶來麻煩,但並代表着他沒有留下後手。

李húnyuán感覺到的那眉間的一縷涼意,就是他的後手,無形的力量刺入了這李húnyuán的腦海之中,卻是並沒有立即爆發。

但在他的影響下,這都無形力量會悄無聲息地侵襲李húnyuán的身體,到了一定的時間,連死都是悄無聲息。

蘇余的解圍頓時讓那些大河國的少女送了一口氣,與之交談安慰了幾句,酌之華了解他需要和莫山主獨處的環境,所以帶着那些師妹走到一邊,沒有登上高樓。

“又讓你解圍了。”

望着少年的臉龐,莫山山疏長的睫毛眨動,帶着微笑,如同三月的春風。

“這不是應該嗎,”

蘇余笑道,“以如今的局勢來看,接下來的時間你們恐怕還有些事情,所以我在臨四十七巷那邊又租了一套鋪子,順便和書院說了一聲,你們住進去,這樣不會有人找你們麻煩。”

聽到蘇余口中並沒有那些tángrén的異常眼光,莫山山很高興,不過聽到蘇余口中的意思,她又蹙起了眉頭。

“你要離開?”

蘇余點頭,“去青峽一趟。”

莫山山眸光微微一頓,卻是想到,青峽南邊的清河郡是唐國最先淪陷的地點,而那些踏入清河郡面向青峽的,除了西陵騎兵,除了南晉,還有她大河國的人。

莫山山沉默了一陣,“我跟你去。”

“這應該不適合。”

“大河國如此對待,我有不同的看法,我幫唐國守着青峽。”

莫山山的眉宇很堅定,她只是想讓tángrén知道,不是全部的大河國人都背叛了唐國,不合適全部的大河國人都是他們眼中的背信棄義。

蘇余自然知道少女的想法,也知道少女的堅韌和善良,只是這次的交戰聯軍中都是有着修行者參與。

那麼到時大河國人中,必然有她老師王書聖,還有那些同門的身影。

同門相殘,這個決定會有些殘忍。

所以蘇余是不同意的,只是莫山山顯然不會放棄。

大河國的少女很快搬出了禮賓院,然後跟着蘇余去往了臨四十七巷,途中見識過蘇余手段的侍衛,沒人再敢阻擋。

很快安排好了那些大河國少女的住處,就在蘇余所居的鋪子同一側,相距的距離也是不過五十米的事情。

蘇余和莫山山前往青峽,桑桑最近的修行進度還是有些快,還是決定留下和書院的先生學習。

青峽山脈是清河郡與唐國腹地之間的一道天然屏障,將兩端隔開,這道屏障如果在足夠的兵力下自然易守難攻。

只是如果沒有足夠的兵力,青峽山脈頂多也是一座攀登稍微有些難度的山脈而已。

青峽的峽道口有列簡易的軍營,稀稀拉拉地立在青峽山脈之中的,人數不過數百。

此時的這列軍隊的年輕裨將站在一個岩石高地,望着對面的平原,面色有些發白。

平原的盡頭出現了一條灰色模糊的線,左右不見盡頭,曾經在平原地帶與燕軍經歷幾次戰鬥的年輕裨將明白,那些其實都是騎兵大部隊前行時掀起的煙塵。

這個數量,起碼有十萬之巨。

雖然有着軍部的回執,上面會有書院派的傳說的大修行者前來,他們留在此處也是應軍部的命令起輔助作用。

但年輕裨將依然有些緊張,因為冰冷風霜變得發青的指節緊緊握着腰間的佩刀,呼吸有些沉悶。

不是他不相信那傳說書院的決定,只是那敵軍氣勢有些浩大,如天邊烏雲壓頂,無情冷漠地侵軋而來。

他終究沒經歷過如此龐大的戰鬥,雖然與燕境的摩擦,那也最多也只是數千人的規模而已。

他握着佩刀的手很用力,似乎能排解他的緊張。

他不知道那些傳說修行者的手段,想象不到以何種辦法阻擋這樣前所未有的龐大聯軍,所以他有些壓抑。

雖是壓抑,他依然沒有離開這片峽口的念頭,因為他們明白他們背後是什麼,是唐國的千里如畫河山,是唐國的萬千黎民百姓。

有可能會死,他也希望是胸前中刀,而是在逃離的途中背部負箭。

年輕裨將退回了軍營。

帳篷前只有數百人,卻顯得很安靜,面無表情地老兵擦拭着雖然有些陳舊,卻散發著冷光的鱗甲,新兵的之間偷偷在懷中摩挲着那可能再也不無法寄出去的家書。

只是無論是老兵眼中對最後一撇夕陽的不舍,還是新兵心中對青峽靠北那一端的眷戀,他們的臉色都沒有一縷退縮的神色。

這或許是tángrén特有的氣質,或是唐軍特有氣質。

在蘇余走到這片青峽最後的一支駐留軍營時,就見到了這有些獨特的氣質。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