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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個高手!

這是個自己打不過的高手!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申媚兒覺得自己就像是一隻青蛙,井底之蛙。她算是徹底回過味兒來,為啥子人家寧紅豆對自己不理不睬,還對自己做出嘲諷的表情,因為人家有底氣啊,這哪裡是什麼僕人,分明就是扮豬吃老虎的行家。

仔細查看,越看越覺得寧紅豆深不可測,小小年紀就有了一點宗師的架勢,怕不是什麼超級宗門的天才吧。

想想自己。

還讓人家去倒酒。

申媚兒的臉頰有些發紅,發燙,怎麼看都覺得圍觀的人在嘲笑自己。如果腳下有個地縫兒,她肯定選擇立馬鑽進去,臊得慌。

當然,地縫兒是肯定沒有的,申媚兒只能在心中狂吼:“無恥之人,真的是無恥之人,最毒婦人心,這女人小小年紀就學會了臟套路。修為這麼高,卻故意穿成僕人的模樣,她想幹什麼?”

申媚兒越想越覺得可疑:“這人是不是故意的,她什麼時候站到自己身旁的?她該不會是在等着自己讓她倒酒,然後激怒自己,最後在大庭廣眾之下打敗她,羞辱她,給申家劍爐,給將軍府難堪!一定是這樣,一定的,沒錯!好狠毒的女人,可恨!”

申媚兒靠臆想就‘斷了案’,並且給寧紅豆貼了標籤‘惡毒的壞女孩’!

就在申媚兒臉色青一陣紫一陣時,一旁忽然傳來一道聲音:“媚兒,住手!”

來人,星目劍眉,錦衣持刀:“你的傷還沒好,怎麼能隨便出手呢,要愛惜自己的身體,否則師兄怎麼跟師父交代。”

“大師兄!”

申媚兒口中的盧師兄是申家劍爐這一代的大師兄盧飛,在見到盧飛的那一刻,申媚兒臉上的表情瞬間就變了個模樣。哪裡還能看到什麼兇狠潑辣,完完全全就是一副小鳥依人,嬌柔可親的樣子,一顰一笑,眉眼兒都彎成了一條縫兒,媚到酥麻。

盧飛朝申媚兒點點頭,然後就看向寧紅豆:“敢問這位姑娘可是鐵甲宗的內門弟子?”

寧紅豆搖搖頭,實話實說:“不是。”

盧飛:“師從何處?”

寧紅豆沉默不語。

盧飛旁邊一個小廝湊上來悄悄說了幾句話,然後他便點點頭:“原來是禪山道觀的弟子,夏山道人與鐵甲宗交好,龍船都可以調頭去接你們,還想怎樣?上了船要仗勢欺人嗎?”

盧飛根本不給寧紅豆解釋的機會,直接質問旁邊聞聲趕來的兩個鐵甲執事:“請問,這鐵甲宗的規矩,是不是上了龍船就一視同仁?難不成還有區別對待的道理?”

本來準備息事寧人的執事,皺皺眉頭:“上了龍船就是鐵甲的貴客,不論貧富貴賤,鐵甲宗肯定一視同仁。”

盧飛微微一笑:“那就好。”

再次看向寧紅豆:“那我就要問問這位姑娘了,您修為高深,為何要欺負我師妹有傷在身呢?”

寧紅豆覺得莫名其妙,自始至終,都是申媚兒在動手,自己還沒有主動出過一招呢:“怎麼就成自己欺負人了呢?”

寧紅豆是這樣想的,然後就這樣說了:“你的師妹並沒有受傷。”

盧飛:“沒受傷?所以這就是你仗着修為高深,欺負我師妹,戲耍她的理由嗎?非要打傷人才算羞辱?”

強詞奪理啊。

睜着眼睛說瞎話。

申媚兒有沒有傷,她自己知道,盧飛知道,寧紅豆也能感覺出來,但是圍觀的人不知道啊,她們只看到申媚兒拿寧紅豆沒有辦法。

原本這是一次申媚兒對自己的羞辱,自己打自己的臉,可盧飛的一席話,直接就改變了大家的理解:“申媚兒成了受傷的弱者,寧紅豆成了持強凌弱扮豬吃虎戲耍她人的惡女!”

不佩服不行。

盧飛不僅給申媚兒解了圍,還保全了申家劍爐的顏面,將軍府的顏面,寧紅豆在旁邊聽着,她自己都想給盧飛豎個大拇指。

說完這些話,盧飛便不再看寧紅豆,反而是轉過臉看着申媚兒:“師妹,我們走,不要與這人一般見識,她修為是高,可不見得懂什麼是桑落,這種人都是很無趣的,恐怕連桑落是什麼都不知道吧,走,師兄親自給你斟酒。”

經過人群時,盧飛故意說道:“跟受傷的人比試有什麼了不起的,天外有天,這世間厲害的人多的是。”

緊接着。

寧紅豆就見識了口舌的威力。

一群賓客你一嘴,我一嘴,對着她是指指點點,全都是指責,關鍵是她還什麼事情都沒有做。

寧紅豆有些愕然,又彷彿明白了一些道理:“原來這就是成年人的世俗世界啊,原來這就是真正的修行,黑白顛倒在一言之間,學到了!漲見識了!”

也就是寧紅豆的神經足夠大條,若是心境差一點,真有可能被活活氣暈過去。

寧紅豆生氣嗎?

傻子才不會生氣,她是正常人。

可是讓她用嘴巴跟盧飛這種老油條爭吵,那也是萬萬不可能的,沒那份閑心,換成葉飄零的話說:“如果你被狗咬到了,難不成還要咬回來?人就是人,狗就是狗,這就是本質的區別。”

可寧紅豆不咬人,卻擋不住人家主動湊過來,盧飛拉着申媚兒前腳走出人群,後腳就跟旁邊幾個人使了個眼色,並且湊到申媚兒耳邊輕聲說:“師妹莫着急,人前咱們要佔了理兒,人後師兄有的是法子給你出氣,稍等片刻。”

衝突發生跟結束都很快。

眾人散去。

花桔梗跟春夜甚至沒發現什麼異常,兩個小妞兒始終埋頭扎在美食中狼吞虎咽,估計是真的餓壞了,而且這龍船的廚子也是講究的很,燒的菜忒香。

寧紅豆心安理得的在船樓上轉了一整圈。

下到二樓的時候,忽然就發現陳餘生幾個人竟是跟人吵了起來,鹿嚴跟芹菜滿臉通紅,管豎橫更是努力的解釋着什麼。

“這花是你們自己選的,這茶是你們親口喝的,牌子舉了幾次你們心裡有數,整個過程沒人脅迫,都是你們自願的。”

“錢,花出去了。”

“是男人的話,就認。”

“沒錢不要緊啊,從龍船上跳下去就行,脫光了在太平河上打個來回,這事兒就算是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