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買賣，仁義

穀雨的算了一通賬，說得大家都怔住了。。議論紛紛。

大家都覺得有些個不對，但是也說不出來哪裡不對，竟然也說不出話來反駁。

終於的有人開口了，“那，那麼算來算去的也沒有個算頭了不是?”

“就是，這些桃子難不成的白送?”

“這丫頭這麼小就這麼精，以後可是了不得的。”

穀雨像是沒有聽見這些聲音一般，坦然的站在桃子堆跟前，輕輕一笑，“也不能這麼說，現在是做買賣，大家就把我當成那些買桃子的人，說不定也就不會那麼的難以理解了吧。要是現在有個老闆來買，人家只給十兩的銀子，你們說是賣還是不賣?我看多半還是賣的，只是心裡卻也是不爽快，我們都是自己人，當然也不會趁火打劫什麼的，只是也不能自己貼錢進去不是?”

很是平靜。

嗡嗡的說話聲音，是婦人們在那討論着什麼，很快的又被喝止住了。

陳永玉四下看看，見沒有人要說什麼，也就抬頭對李得泉道:“那得泉，咱們也不來虛的了，你看着桃子能給多少錢?”

李得泉看着穀雨，一時間的有些支吾，穀雨走過去，也沒有什麼不好意思的，潤喉朗聲到:“二十兩!到時候我們家需要的時候，要派莊子里的人摘到我們家那，要不然的我就扣至少三兩的人工錢就是十七兩。”

“你你你，你還上臉了你!就知道把莊子里的東西往自己家裡搬，一開口就是折了一半的價，虧你有臉!”大嘴蹦出一句。反正自從上次的事情之後，她是非要跟穀雨他們過不去了。

瓊嬸子以前跟張氏走得近，自從張氏被得海追着滿莊子打了之後，也轉變了不少。瓊嬸子近來倒是跟大嘴交好，也就幫腔，“就是啊，一個莊子里的難道還計算這個，知道你們家賺了錢也不能這麼黑心不是?”

事情就是這般，一旦有人起了頭，就會有那些宵小之輩在那嘀咕，“也是，越是有錢越是計較，越計較人家就越是有錢，我們倒是傻的還幫着人家賺錢。”

穀雨臉色一沉，腳下踢得石頭一飛，哼了一聲，“各位鄉親，陳伯伯，你也看見了，你們也都聽見了?我們倒是想着千方百計的幫着莊子里多賺一點錢，好讓大家修好橋，只是的這個桃醬秘方什麼的尚且不說，我們也願意拿出來跟大家一起賺，但是我們換來的是什麼呢，昨日的還有人站在我們院子里破口大罵!你們是怕之前的辛苦白費?怕我們虧了大家的錢?這樣也沒有意思，我們索性的自己出本錢買這些桃子，倒是又說我們計較，你們倒是評評理，摸着自己的良心說說，我圖個什麼?我要是真那麼有錢，我來算計這些沒有人要的被你們說成死人頭的桃子?我守着我那幾十兩銀子過舒舒服服的日子不好，我為什麼要買這些桃子，不瞞你們，一是我覺得桃醬生意能不能賺錢我不敢保證，但是我覺得虧不着，我們願意冒險試試。要是再有這些閑言碎語的說來說去，到時候我們是不敢買了，到時候這些桃子爛在地里，莊子里就少了二十兩的銀子，修橋的事情還不知道拖到什麼時候，看到時候大家怪的是誰!”

這麼一番話一出，大家一琢磨不也是這麼個理，特別是那些人，都把眼神望向瓊嬸子跟大嘴。

瓊嬸子倒是個還算識相的，見不妙，也就撤了，“這些事情反正咱們都聽莊子里的，只不過是說說，我那娃兒還等着我回去做飯呢。”說完也就走了。

大嘴是個不服氣的，撐腰就道，“小**，用錢來......”

一直被眾多漢子們用奇怪眼神打量着的陳田本來就覺得很沒有臉，此時大嘴張嘴越說越是離譜，火急上心，他也不顧了，一巴掌打過去。大嘴不敢相信這是真的，坐在地上就嚎，“你倒是有種了你還，竟然敢上手了，我嫁給你真是倒了八輩子的血霉了!這還幫着那外人......”

一通有的沒的就這麼數落，陳田抬腿就走，偏偏又被大嘴抱住，臉面掃地，紫着臉在那硬是說不出話。

本來還是沒有人說話，幾個憨實的婦人搖搖頭，陳氏也過去一起扶着大嘴，就要往家裡拖。一邊的勸說著不要鬧事。

大嘴見有人這麼勸着，反正上了臉，以為自己佔了理，索性的死坐在地上撒潑。

忍無可忍，陳永玉一個桃子就砸過去。“給自己留點臉面行不行!”

有那等促狹的人在那開玩笑起來，“你倒是還敢這麼罵，單單這一條也就可以讓陳田休了你，再說了這也嫁過來幾年了吧?倒是有沒有生出一個娃兒?那頭爹娘怎麼說的?是不是真要弄成那樣才好?”

“人家厲害呢，就是想休了好回去嫁個地主!也就不會眼紅別人家賺錢了。”

“嘖嘖嘖，地主家也要敢要才行啊......”

“聽說上回的還推人家小荷下河呢，幸虧的被穀雨抓住了，還有臉去鬧，真不知道怎麼娶了這麼一個媳婦。”

人們議論紛紛，本來被大嘴這麼滿莊子的說這個長那個短的，平日里的積怨就都爆發了，討論到最後得出了一個一致的結論，“開祠堂!”

一聽這個大嘴就怕了，似乎才清醒過來，也不要人扶了，邁着小短腿的就往家裡飛着一般走，偏偏心太急，在拐彎處滑坐到地上，惹得有人又拍着大腿笑。“就要用着法子制制!”

那頭大嘴已經走了，這邊還要繼續商量桃子的價錢。

穀雨見大嘴也會有苦說不出，心裡頭痛快，“你們聽我算算，這桃子買得多就按照的三十五兩，大家那些賣桃子的辛苦也都知道吧，也不說扣除一點人工什麼的，就算是一成半，成了原來的八成五，你們覺得可是合理?”

大家都沒有說話，也就是默許了，穀雨接著說，“桃子到了這個時候了也容易爛掉，我們也來不及摘，這當中要扣除兩成。要不然的到時候我們買回去就爛掉了一樣的做不了什麼，大家兩頭都不吃虧才是。”

眾人點頭稱是。

穀雨又算一筆，“價錢本來買的越多也就越便宜的，如果不出意料，當初賣給古老闆的時候可是像咱們零賣的八成，那麼賣給咱們，還不用大家運去那麼遠的地方，又一次的買光了，是不是也要按照這麼來算?”

也俱都沒有什麼反對的聲音。

穀雨把這些數字一算，接着重點的就來了，“大家這麼一算，也折了一大半了吧，就算是一半，也就是十七八兩的銀子，我們要是出二十兩，也算是多的。”

眾人面面相覷，陳永玉也有些個愣住，不知道他是沒有想到穀雨算得這麼清楚，還是沒有想到這麼多的桃子只能賣那麼一點錢。

一個白鬍子的老漢站了起來，就是老鐵頭，家裡的日子還算可以，兒女都讓他在家裡，他卻是喜歡到地里轉悠的，在莊子里輩分高，威望也不小。他站起來佝僂着腰，“小丫頭說的沒錯，這是莊子里的善事，既然把桃子賣了大家都沒有什麼意見，也就是算十八兩，再怎麼的也不能叫得泉兄弟吃虧不是。大家也要記住，這些桃子大傢伙的也都看見了是不是，到了這個地步，沒有人吃也沒有人買了，說得不好聽也就都是沒有用的，換回來十八兩銀子還有啥不知足的。”

一番話說完，老鐵頭似乎人有矮了一截，蹲在地上的樣子很是蒼老。

別的人倒是沒有什麼說的。又是沉默，想着這陣子賣桃子的辛苦，想着這難熬的日月。

穀雨本來心裡是有火的，也憋着一口氣，想着莊子里的這些人這樣，還不如自己賺錢算了，買這些桃子的時候也有心的算的清清楚楚，只是到了這個時候，她突然間的有些愧疚，特別的是老鐵頭把這話說完，蹲在地上拿着兩個桃子，吐出一句，“咱們桃庄的桃子，這麼多，怎麼就換不回來點什麼。”那份蒼老跟心酸穀雨看在眼裡，竟然自己也開始難受，她甚至想要不然的多加一點銀子或者是別的。

只是最終，穀雨還是忍住了，她很明白，現在還不是時候，時機未到，要是貿然行事只能弄巧成拙，只要自己好好地做好這桃醬，萬一有一天真的賺了錢，再帶着大家一起過好日子，也並不遲的。

於是，穀雨咳咳兩聲說道，“既然這樣，也就算十八兩，爹。”

李得泉還一臉的木然，被穀雨這麼一叫才回過神來，從懷裡掏出十八兩銀子，放在大家跟前。

買賣算是做成了。

穀雨也沒有開腔，咬咬嘴唇說道，“這個時候是閑的時候，要是大家願意，家裡現在請人幹活，無非的就是削桃子，摘桃子這些的，只要手腳乾淨麻利，儘管的可以跟我二伯母說，到時候工錢再說。”

一時間的又嘩然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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