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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五章下了血本——

當天晚上李得江兄弟二人歸來,聽說了這鬧心的◆槽,又聽陳永玉說一遍下午商量好的打算。~兄弟二人倒是也沒有更好的辦法,只是李得江出主意說許世和在鎮子上久了,酒樓名聲又是過得去的,順帶的可以找許世和幫幫忙發發帖子,畢竟要是他們直接過去,說不準人家怕是不樂意的。

如此,李得泉跟李得江兩個匆匆扒了兩碗飯,點上燈籠連夜的趕着出去,交代說不歸家裡了,太晚就宿在鋪子上或者酒樓里。

見這邊如此忙亂,黑子來尋李得泉,想問問他大哥呆在林子里的事情,見他們這麼忙着也就沒有顧得上問,在一旁聽了一會也就悶頭回去了。

次日一大早,穀雨早早地跟着許氏王氏出門,夏至跟着她一起出去,再三的保證着不會走丟,到時候頂多之後呆在後邊院子里,前邊就是再鬧也不關他們的事情,這才上了馬車一起過去。

剛在路口的時候就見兩邊一群一群的人從馬車一側經過。

她暗忖許世和的面子可真不小,一旦得了帖子一宣揚,怕是看熱鬧的也是不少,到時候小河庄的那些人就不能有恃無恐了。

待下了車,見那鋪子前三成五群立着的人,雖然沒有想象之中那麼人山人海,卻也是跟那天差的不多,小何庄的人顯然還沒有來。夏至一下到車上就像泥鰍一般滑了進人群之中,眨眼之間沒有蹤影,害得王氏大驚失色,一個婦道人家也不好就這麼鑽進去把他抓出來。急的直跺腳。看着穀雨在一邊更加不好讓一個閨女鑽進去尋人。

哪知道安錦軒看見這邊的窘境,站在那廊檐下一喊,夏至就自己繞了出來,剛好被抓了正着,王氏過去趕緊抱着去了後院。

穀雨抬頭見安錦軒在一邊立着,身量已經跟李得江一般只是還是瘦了一些,站在那裡穿着一身青麻衣衫,竟然覺不出涼意一般。而那鋪子顯眼處,已經貼好了一張紅紙,平日里為了方便看管的前頭這片空地設下的木柵欄,也已經都撤走方面讓人站着。另外,在屋檐之下,穀雨還見到了一個稀罕物大鼓!倒是有些奇怪,好生放一個鼓在這裡做啥?唱戲嗎?

趁着小河庄的人還沒有到場,二叔公指着那地方給穀雨看着,果真的見到一群人正在那邊忙碌,避邊這麼大的陣仗都是沒有過來瞧熱鬧的意思。安錦軒見他們說的神秘,“你們在說啥呢?”

呵呵,穀雨莫測一笑“在說等會等着看好戲唄,那邊既然想着藉機撈上面子什麼的,到時候可是如何是好。看着那一家子,怕是真的豁得出去,我們倒是只有招架的力了這真是赤腳的不怕穿鞋的。”

安錦軒的嘴角莫名的扯了扯,也不知道是對自己還對穀雨說得,“就怕她不豁。”

那些所謂的來觀禮的人,形形色色的都有,有的是雜貨鋪的,有的是米粉攤子的,有的甚至就在鎮子上住着,都說自己那天是親眼看見的要的一份帖子就留了下來。穀雨他們尚且不知道,那天的事情回去口口相傳那宣傳力度好的令人震驚,恐怕現在去鎮上隨便抓個人,便是能夠說得出白姑是如何的坐在地上哭罵,那小媳婦流着眼淚是多麼動人,有一個精明的老婦左眼還是右眼長了一個肉痣······反正閑着都是閑着,事情又是那樣的事情,倒是真的得了酒樓的一張帖子,以後留在手裡,又是那東家自己發出來的,雖然不是什麼喜帖,但是好歹也能扯上一點關係,沒準什麼時候還真能混進去吃一頓。~

漸漸的,人群之中倒是有些不耐煩起來,本來是準備看熱鬧的,無奈人家正主兒還不出現,乾脆的就進鋪子里晃蕩了一圈,出來仍舊是有些個無聊,就有人生出了離意,誰願意冷風天的就呆在這裡喝風才怪,但是心裡又隱隱的有些期待,那日親眼看見的人想着掌握第一手資料,回去好生的就有發言權,那些上次錯過了的,此時已經等了這麼久,也不想着要走了。

這個時候還有好事者,在那繪聲繪色的“溫習”那天的情景,學到小媳婦從車上跳下來的時候,還特意的捏着嗓子叫了一聲,蹦了出去,這本來也就夠吸人眼球的了,那知道那人偏偏跳的時候把那棉靴子一甩,露出了一隻襪子,這還不算,那襪子的顏色鮮艷得很,襪口上,明顯的綉着一朵花,這就有了喜劇的效果,鬨堂笑聲傳來。一旁的人笑完還在那裡嘀咕,“瞧瞧,媳婦兒花襪子都穿出來了”“避繡的是什麼,真是古怪,沒準是外面相好的。”只是那先挑事的倒是紅着一張臉·把棉靴子撿到穿上,想着要尋回面子,兀自蹦出一句,“怎麼怎麼?誰說只有娘們才能穿繡花的?”

這一句絲毫不比剛才的效果差,-一陣的大笑之聲。

穀雨看着也覺得忍俊不禁,跟着他們也樂成一團,這要不是等會有小河庄的人來搗亂,倒是好玩。

一陣鑼聲傳來,倒是真讓周圍的人安靜了下來,接着,人群便讓出了一小條縫,後面竟然來了一群人,不用看便是知道是小河庄的。

穀雨心裡還惦記那鑼聲,難不成是想先聲奪人嗎,只不過那鑼聲實在是有些滲人,像是破了嗓子的人在用力講話一般。心裡突兀的冒出來一句“天乾物燥小心火燭”

當前出來了五六個人,倒是一整行看着很是有氣勢的樣子。當首的仍舊是那個老婦人,只是已經完全的不似那天的樣子,穿了一身老綠色的棉襖,繃著一張臉,穀雨眼尖的發現在一側的手臂之上,大概是破開了於是封上了一層黑色的補丁。另外一邊不僅站着白姑,還有三個婦人,看樣子便是她的三個媳婦了。除了倆個已經見識過了的,旁邊的那個倒是也猜的出來。

娘子軍?穀雨心裡冷哼一聲,難不成的她想打老弱婦孺的同情牌?不管這老婦人究竟是用了何種手段了倒真是讓穀雨又多看了她兩眼。那日離去的時候,明明兩個媳婦已經不對盤了,總是覺得家裡的事情要理一理,可是現在看去,卻是一副同仇敵愾的樣子。況且他們今天這麼來道歉,本來就是丟面子的事情,家裡的老少爺們放在家裡,幾個婦人過來,要是一抹眼淚,接著說了家裡不好過,再說她們錯了然後店這邊要他們如何云云。

怕是能夠達到挺好的效果,倒是真能打主意!

只不過再怎麼也是有縫隙可尋的,看來她們要是不給鋪子一點活路,她們就是這麼走出去,也沒有那天那麼便宜。穀雨盯着後面隊伍之中一大群的人,暗暗咬緊牙關。安錦軒呆在穀雨旁邊,見她的樣子有心想說幾句話,可是終究忍住了。

老婦沉沉聲開口,有種澀澀的腔調在裡頭,“眾位在這,我小河庄過來給你們賠禮了,那日實在是太過氣急,小輩們失了分寸,我已經都教訓過了,那日他們迂來商量之後,我們也賣了從這鋪子里買的傢具一類的置辦了避些東西,還望你們能夠莫怪。”

穀雨心裡一怔,這老婦果然不是好惹的,這麼幾句雖然簡簡單單,但是從這樣一個老人家口中說出來,況且還是在這樣的情況之下,語言之中有幾點就值得尋思了,一個是小河庄來賠禮,這樣的打擊面就大了很多,那邊自然的有了氣勢,鋪子這邊對着一個莊子,懸殊立現。另外輕描淡寫那天的事情,是小輩的過失,還是已經教訓過的!怎麼不說是陷害?最厲害的莫過於最後一句,連新媳婦的傢具一類都賣了去買這些東西過來賠禮,難不成的這個鋪子竟然這麼過分?

待那個老婦的話音一落,又是一陣破鑼之聲,還真不知道他們自創的這套禮節有什麼必要的,不迂周遭的人倒是很買賬的沒有開口。眼睜睜的就見小河庄的一群漢子,把豬頭抬進來,一個,兩個······五個!

真是下了血本了!

李得江張張嘴,終究也沒有說出來,門口只是放了一張桌子,本來也就只是準備一隻的量而已。哪知道那群人似乎有些料到了一般,直直的就把那些豬頭放在地上·一溜兒的五隻,看着倒是真有意思得很。

人群之中反應很是出乎意料,完全的懵了也好·不知道說什麼也好,一溜兒的擺在那裡,如論如何是有些震撼的,五頭豬?要知道一年到頭能夠養大兩頭豬的人家已經很不容易了,況且這五頭豬擺在這裡,該是十幾兩銀子的事情?那一戶人家可以過兩三年了。

那位老婦似乎很滿意這樣的場景,若有若無的咧咧嘴角,然後又沉聲道“我們自然也會依照約定,在這裡放上十日的鞭炮,給鋪子去去晦氣。”

剛才還在豬頭的震驚之中沒有回過神來的眾人,這個時候有吃驚了一回。十日的鞭炮,怕是鎮子上的大戶人家也沒有這樣的。

霎時間人聲鼎沸,像是炸鍋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