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穀雨的弟弟出生了,雖然那邊的人並沒有過來,李得泉還是過去,說是叫李老頭給取一個名字,穀雨已經把那剩下的一些節氣琢磨過了,照道理應該是最有可能起春分或者清明一類的,穀雨磨着李得泉,愣是要取一個夏至,她覺得這個比較好聽。

李得泉當時是有些為難的,“要是你爺爺說離夏至還遠着呢怎麼辦啊。”

驚蟄在一邊插嘴道:“爹,夏至雖未至,但也不拘於這個,再說雖是爺爺取名,您過去的時候也可以說的,總不能在小雪的時候出生就叫小雪吧,那是小姑娘的名字,要不爹您帶着我過去。”

一旁的江氏看不過了,“得泉兄弟,你就是這磨蹭的性子,既是有這前頭的哥哥姐姐在,叫夏至有什麼不好的,我覺得就要叫這個名,那邊人還一次都沒有來過呢,你可要過去說,明兒洗三,再怎麼也的過來!”

自從夏至出生之後,江氏便是住在了二叔公這裡,跟小滿穀雨擠在一個屋子裡,說是不放心,家裡活計也還不多,雖然李得泉在家裡,不過萬一小孩子半夜哭鬧啊啥的,男人那裡能做這些事情,小滿還是姑娘,也不能叫她沾手。

正因為有江氏在,穀雨她們的心思也穩了不少,平日里該做什麼做什麼,江氏在這邊,陳江生自然也是每日的都來報到,要不到那實在走不開的時候,江氏也帶着陳江生在這邊吃飯。卻又偷偷的將那東西從家裡拿來補上,還只多不少的。

李家那邊,隔日也沒有一個人過來,倒是大姑姑回去之後,又來過一次這邊,帶着一籃子的雞蛋,一包紅糖,拉着王氏說了好一會的話。穀雨呆在身邊的大致上也聽出了幾個意思,無非是叫王氏不要跟那邊生隙,還有就是自己那日本來該過來的,只是二姑姑還在,將回禮都給她帶回去了,這空這手也不好意思進門,這下子才過來。

穀雨心裡這才覺得,原來一家子出來的也這般不同,要不是家裡,誰能知道嫁在鎮上的那眼睛長在額頭上的二姑姑不僅沒有帶禮來,還要靠着家裡的接濟。

在江氏手中,王氏倒是有那紅糖雞蛋吃,當日生產的時候安錦軒逮到的野雞,就當做催生禮送給了王氏,這倒是也讓穀雨吃了一驚,原來這人跟人之間也不止是那骨肉親情,到了這時候,才知道什麼人對自己這邊好。

第二日,夏至的洗三禮。

眾人差不多都到了,小滿也燒好了蒲艾水,江氏也準備好了那些鎖頭稱砣、青茶葉、圍盆布一類,眼看着接生娘娘的香案也設好了。

李何氏跟張氏仍舊沒有蹤影,李得江過去催,黑着臉回來了,囁嚅着說她們要給老四她們打點回門的東西,不能過來了。穀雨看着夏至紅紅的小身子,替他感到有些不值,又想,不來還好,不知道鬧出什麼來要不。

那洗三的娘娘有些不高興了,嘟囔着:“這沒見過洗三了連奶奶都不來的,又不是從野地里撿來的!再說還是個大胖小子呢,我當年生的閨女才受這等窩囊氣!”回頭又對王氏道:“我看這孩子是個好命的,不來日後有的是她們後悔的時候,我們也不錯過時辰,妹子甭難過,咱可是要硬氣一些。”

說著眾人才有些笑模樣,往盆里添水,扔下一些棗子栗子一類,還江氏還扔進去了一整串錢,眾人也添了些,接生娘娘說著吉祥話,嗓門很是高亢。添好盆,接生娘娘又拿着棒槌攪幾下,念着:“一攪兩攪連三攪,哥哥領着弟弟跑,”之後把夏至放到盆中,夏至發出了響亮的哭聲,眾人反倒是笑了,“這孩子,聽着哭聲就不一般......”

忙活完了這些,陳永玉跟李得泉給大家做了米粉,就是洗三粉,在大桌子上排着一溜兒的碗,一個用勺子撈起粉,一個打着鹵汁放上去,眾人過去一端起來就可以吃。

忙活完這些大家都歸家了,兩個男人坐在院子里,說著閑話。

穀雨在不遠處跟着小滿洗碗,隱隱約約的聽見,育秧插田......木工活......大一點好一些......

穀雨的手泡在水裡,這水有些涼絲絲的,日子清苦,泡在木盆子里的碗連油花都沒有,洗着洗着有些晃神,“姐,你說為什麼洗三他們都不過來?”

平日里穀雨要是這麼說,小滿還總是要她不要瞎想,此時也是有些氣不過,“誰知道,平時又沒有多大的事,再說了這是咱們弟弟的大日子,四叔跟四嬸即便是要回門,頭日也可以收拾,哪裡用得着她操心,就是不把我們放在眼裡!”

穀雨剛想說什麼,那邊院子里又傳來幾聲刺耳的聲音,倒是聽不清楚,穀雨更是有些氣氣的:“誰知道他們是什麼投生的,整日里鬧來鬧去的,你看立秋扯了花花不說,還撞了娘,要不弟弟也用不着不足月就生了,這都幾日了,也沒見他們過來認個錯,我們這邊除了二伯父他們,奶奶跟那大伯母都沒有來過,我們這裡又不是有瘟神!”

姐妹兩個人一邊洗碗一邊抱怨,沒有想到怨氣竟然會是疊加的,說到那氣憤之處,穀雨一扔手裡的碗,水濺到臉上都顧不得擦,“姐,就是我們現在沒有錢他們才會這樣,生怕我們連累了他們,等日後我們有了很多錢,他們肯定踩斷我們家的門檻。”

說完這句,穀雨又下決心似的說:“姐姐,我要賺很多錢,蓋個大大的瓦房,到時候我才不讓他們進門呢,哼!”

小滿被穀雨逗笑了,“你呀,等你大一點再說吧,哪裡操那麼多的心。”

這一說,屋子裡的夏至又扯開了嗓門在那哭,聽着哭聲院子里的兩姐妹倒是笑了。

小滿嘆了一口氣,“穀雨,我想着你要學會煮菜了,這幾日江伯母在這邊,到時候她歸家了,我想着要多點時辰繡花,到時候拿去鎮上賣了,幸好來的時候帶了幾塊料子,原來還說給他們的,幸好沒有給,就剪開了做荷包,要不,你也學學繡花?到時候我們賺錢就更加快了。”

穀雨趕緊搖頭,心想,那麼細的繡花針我怎麼拿得住啊,趕緊說道:“不不不,我還是做家務吧,實在不行我還有幫手呢,我拿不穩那針線。”

小滿又是一笑,“拿不住針捏不了線,我看你日後怎麼綉嫁妝!”

穀雨滿不在意的搖搖頭,“我才不管呢,到時候姐姐綉就是了,實在不行還有娘呢。”說完她有拖長了聲音竊笑:“哦,姐姐你擔心這個啊,是不是那時候你已經給我找了姐夫了......”

小滿臉紅,撩了水就灑過穀雨這邊。

穀雨笑呵呵的跑到李得泉那邊:“爹,你看姐姐,我幫着洗碗還用水潑我。”

陳永玉也哈哈笑起來:“得泉啊,你這一屋子真是熱鬧,怪不得我那小子整日的都不想歸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