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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安錦軒都沒有回過神來。。

自跟安錦華交手這麼久以來,他越來越覺得當初的事情沒有那麼簡單,很多跡象已經表明了不止於此。他已經跟驚蟄一起查訪,然則越是這麼查下去,越是陷入了一種怪圈之中,安家在這場對決之中扮演的角色,也不再有那麼重要......他但從來沒有想過怕,但是此時,他心裡一片涼意。

因為剛才驚蟄跟他說,人的利益受到損害的時候是什麼都做得出來的,還說,穀雨那邊,是他的軟肋,他知道,那麼,那些隱藏在暗處的人自然也明白的,除了謝洪,還會有誰,他們根本不知道,而今能夠有一點點欣慰的是,他們至少還不知道自己就是安家的人,那麼還沒有正面對上,他就還有餘地······但是這遲早是瞞不下去的,要看安錦林那邊的情況,說不定明天,說不定下個月,這就不再是秘密,他在等一個事迹,雖則穀雨掛着知州乾親的關係在,但是畢竟是官,歷史上的那些事情,他不想去想太多,但是即使是那些幾品大員,都有無緣無故不見的事,而官府還不是什麼都查不出來,更不要說穀雨一個小小的女子了?

他一直以為,自己跟穀雨,從桃庄那地方,一步步的走得並不容易,好在終於走到安錦華對面,一路上再艱苦,都挺過來了,眼見很快就能去過平靜的日子了,但是平靜的日子沒有來臨之前,他不敢冒險,他也不能冒險。

於是乎,安錦軒下定了決心一般,去找穀雨。

穀雨此時也是無事,夏至現在不需要她操心,李得泉在這也活得愜意自在,娘跟姥姥總是有說不完的話,過着平平靜靜的日子。鋪子那邊的事情她也幫不上忙·再說安錦軒也不讓她多管,但是他卻也時不時的把消息傳給她,讓她不至於太過憂心。而穀雨得知安錦軒那邊的消息,也不疑有他·見安錦軒應付得過來,驚蟄又在開解她,弄得她自己倒是覺得以前真是有些多管閑事了,此時自己沒幫忙他不是也好好的,此時她也是樂得清閑。

趁着驚蟄還在雲州城,她就變着法子下廚做好吃的,聽他說話總是能夠豁然開朗·能夠有一個這樣的大哥,她覺得自己很幸運。有時候,她也會想,當初,自己真正的大哥會是什麼樣子呢?或許不會像驚蟄這樣溫文爾雅,極有可能也是手藝人,像李得泉一樣憨厚老實,那樣他到桃庄豈不是用場很大·一這麼想,她又笑自己,要是那樣的話·他們一家子怕是都不會那樣回桃庄了吧。無論如何,她心裡確信,那個真正叫驚蟄的大哥,一定也是對自己維護至深的。

想到這裡,她就甜甜的笑了起來。

安錦軒就是這個時候進的門,每次到這裡,他總是覺得有一股暖流從心裡淌過,從來沒有過的熨帖跟踏。差一點點,他就不忍心了。卻最終沒有停下腳步,他不能如此自私。

然後·他就看到了這一幕,十五六歲的姑娘,就如門口的那株桃樹上綻放的花瓣一般奪目,便是此時的穀雨,一身鵝黃衣衫翠綠裙,如那湖畔邊微微顫動的楊柳新枝·在灶房之中躬身忙碌偏生的她就是個閑不住的,總是要把日子過的熱熱鬮鬧的才好,人間煙火的氣息濃烈,他怎麼覺得如此不俗。

一股甜香氣息撲面而來,安錦軒回過神來,“穀雨!”

穀雨見他過來,甜甜一笑,“錦軒哥!”

安錦軒見穀雨抬頭望着他樂,手裡遞過來一塊細細薄薄的餅,他就着咬了一口,“這餅不錯,這上頭是什麼東西,清香宜人,倒是沒有吃過的。”

穀雨撲哧一樂。

安錦軒一怔,“怎麼,說得不對?”

穀雨盯着他半晌,笑呵呵的,“不是不對,是我想到夏至那小子,他可不是這麼說的。”

“那小子說,這餅一吃,就把春天的味道吞進肚子里了。也虧他想的出來。”話雖這麼說,她一臉與有榮焉的樣子,分別是得意的。

“春天的味道······不錯!”安錦軒也跟着笑了起來。

穀雨要放下手裡的東西出去跟安錦軒說話,這一整理,見上面已經沾上了白色的米粉,還有一些炭火的黑煙,有些狼狽不堪。一時半會也弄不了,不想再去換,免得又弄髒一套衣裳,卻也不管那麼多,跟着他坐在天井之上。

安錦軒的第一句話,讓她大吃一驚,“穀雨,你有沒有想過回咱們桃庄住一陣子。

穀雨張張嘴,那花瓣薄餅還是沒有放進嘴裡,這一個個的是怎?驚蟄剛說完讓她回去住一陣,她還可以理解為那是他思◆之故,或者是擔心安錦軒的事情讓她為難,那麼這時候,安錦軒吐出這麼一句,便不會是那麼簡單了。

想了想,穀雨遲疑的問道:“錦軒哥,怎麼想到讓我回桃庄去了呢?這不是挺好的,爹娘跟夏至都在此處,我雖然也想姐姐跟伯母他們,但是過年的時候才回去過啊,也不要急於這個時候回去,我還打算等桃子成熟的時候回去的,不是這個時候。”

她說了這麼多話,心裡卻止不住的發虛,總覺得他們一定有什麼事情,瞞着她,那麼自然是不好的事情,他們有什麼不好的事情,一定要把自己送走......要讓自己走......

她沒有想太久,就有些瞭然,除了安家那邊的事情,還有什麼能讓他們如此呢?

但是他有他的擔心,她也不願意自己一個人躲在桃庄之中,等一切雲淡風輕了再回來,或許,她還能幫得上什麼忙呢。於是也不給他多說的機會,“行了,我要是回去肯定想着爹娘他們,夏至還這麼小,姥姥姥爺也老了,我回去住着算什麼回事啊。”

安錦軒一想,可不就是如此嗎?

“穀雨,你聽我說,這裡不會那麼簡單,安家那邊也不會罷休,況且他們也知道我們的事情,是不是?想必驚蟄已經跟你說過了,他向來考慮周全,不能等到了那一步我們才打算,而是要一開始,就讓別人的眼光,都沒有往你們身上放,這樣才是最安全的。”

任憑他這麼說,穀雨也覺得沒有那麼大的事情,“錦軒哥,這也沒啥,到時候再走就行了,我們也沒有必要那麼小心翼翼,不然自亂陣腳就不好了。”

安錦軒無法說服他,只好徐徐圖之,但是還是小心叮囑了,“穀雨,那你不要管安家那邊的事情了。”

穀雨怔住,還是問道,“錦軒哥,那邊的事情,是不是已經很為難了?”

安錦軒不想他擔心,他覺得穀雨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會更難受,只好順着話頭說下去,“沒錯,你也知道這差不多也到了最後關頭,狗急還是會跳牆的,這魚死網破的事情,我怕誤傷到了你。”

穀雨沉吟片刻,此時她倒是插手不上,也不能成為拖累,於是瞭然了,驚蟄也好,安錦軒也好,只怕是她在此處,讓安錦華傷了,那麼安錦軒就自顧不暇了。

但是不是她小看那安錦華,恐怕他就算是有心一拼,也奈何不了自己。只是她不能讓安錦軒擔憂,“那好,我就少出一點門就是,安錦華那人,我想他斷然不至於敢鬧上我們這門,對他有什麼好處啊。他肯定會把矛頭對準你們那邊,你倒是要打起精神來了。”語氣卻有些心不在焉。

事情就在安錦軒的僥倖跟穀雨的堅持之中揭了過去。

不久,驚蟄離去,安錦軒卻更加忙碌,他也不再輕易的過鋪子這邊,既然穀雨不肯走,他唯有自己不過來,不要給他們惹麻煩才是。

穀雨呆在鋪子里不問,一心的過自己的好日子,心裡卻是不安定的。安家的事情,她還是隱隱約約的聽到一些,安錦華也沒有什麼舉動,反而是安錦林的勢力又壯了幾分。

聽聞,安家的老太太,見已成了水火之勢,便要讓他們分家立業了,怕是已經傷透了心,也不想這門耗費下去吧,只不過是後來又是不了了之,而不久,安家的老太太病重,具體如何無人得知。

整個春日,穀雨總在這種猜測與心神不寧之中度過,卻幫不上任何的忙,瞎着急沒有用,她給驚蟄去了一封信。

也不知道是驚蟄太過忙碌還是覺得不是什麼大事,一直都沒有回信。

等到夏天越發炎熱,她心煩氣躁得差點忘記了這事的時候,驚蟄的信來了,一大疊紙,寫得密密麻麻,是石頭親手送到自己手裡的。她看完信,關在自己房間里,半天都沒有出門。

等她出來之時,心緒更是不寧。

家裡的人總覺得她有些怪裡怪氣的,就連夏至都已經發覺了,回來就纏着她問這問那,穀雨心不在焉的回答,到頭來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麼。

直到有一日,她等在鋪子前,有些心神不定,總是覺得少了什

聽到王氏嘀咕:“這過了時辰,夏至怎麼還不回來。”

穀雨馬上就站了起來,臉色發白。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