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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雲峰說的這番話,盧小閑根本就聽不懂,他也不想聽懂,只是急聲問道:“你告訴我,他的病能治好嗎?”

“雖然很麻煩,但養正積自除,《內經》雲,‘大積大聚,衰其大半而止,滿實中有積氣,大毒之劑尚不可過,況虛中有積者乎?’,應該治的好!”

聽華郎中說可心治的好,盧小閑這才鬆了口氣,他催促道,“華郎中,那你趕緊治呀!”

華郎中緩緩道:“我已經開了方子,葯也配了,只是現在還缺一味藥材,這味葯很珍貴,也很難找,沒有這味葯,他這病就沒治了!”

“哪味葯?”盧小閑一聽又急了。

“鐵皮石斛!”

“鐵皮石斛?”盧小閑覺得這名字很奇怪,但也顧不得細想,立刻對華雲峰道:“華郎中,你等着,我現在就去西市,不管多貴,一定買回來給你!”

“盧公子,你別急!先聽我說!”華雲峰拉住了盧小閑,“鐵皮石斛生長在懸崖峭壁上,被稱為救命仙草,它與天山雪蓮、三兩重人蔘,一百二十年首烏、花甲之茯苓、蓯蓉、深山靈芝、海底珍珠、冬蟲夏草並列為九大仙草,素有葯中黃金之美稱。西市藥鋪雖多,恐怕也不會有這味葯!”

聽華雲峰如此說,盧小閑才知道,事情遠不像自己想象的那麼簡單。

可是,也不能這麼乾等着,盧小閑還是決定去碰碰運氣。

望着盧小閑匆匆離去的背影,華雲峰忍不住搖搖頭。

果然不出所料,盧小閑與岑少白跑遍了西市所有的藥鋪,也沒有找到那味叫作鐵皮石斛的藥材,二人疲憊不堪地回到了岑氏鋪子。

盧小閑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滿臉沮喪,他不敢回到陳松那裡,他怕見到于氏那期盼的目光。

岑少白在一旁勸道:“公子,有些事情是勉強不來的,你可要堅強些,做好最壞的打算。萬一陳叔挨不下去,於嬸可就全指望你了!”

聽了岑少白的話,盧小閑心中越發沉重。

楊珂端來一杯水,遞給盧小閑:“東家,你曾經對我講過,只要堅持,就會有希望,現在還沒到那一步,你一定要挺住。你若垮了,於嬸那裡就沒有任何指望了!”

楊珂說的沒錯,事情還沒到最壞的地步,盧小閑站起身來,接過那杯水,一口氣喝乾,然後對岑少白與楊珂道:“你們說的沒錯,天無絕人之路,只要還有一線希望,我就不會放棄,謝謝你們,我先回去了!”

說罷,盧小閑起身離去。

出門的時候,碰巧李持盈與李奴奴正要進門。

盧小閑顧不得與她們打招呼,只是朝二人點了點頭,便急匆匆的走了。

與李奴奴進了店,李持盈奇怪地向楊珂問道:“楊大哥,盧公子這是怎麼了,好象有什麼急事?”

楊珂嘆了口氣,將事情的經過講給了李持盈與李奴奴。

李持盈與李奴奴對視了一眼,相互點了點頭。

傍晚時分,胡掌柜也過來了。

他拍拍盧小閑的肩頭:“這些日子你不用去賭坊了,好好照顧陳掌柜,若需要銀子了,不管多少,你只管吭氣便是,賭坊全部墊上!”

關鍵時刻,胡掌柜如此義氣,着實讓盧小閑有些小感動。

白天,盧小閑帶着黎四,滿長安城的跑,只要見了藥鋪,不管大小,都要進去問問,盼望能有奇蹟出現。

晚上,盧小閑衣不解帶守候着陳松,生怕他挺不住撒手而去。

僅僅幾天時間,盧小閑便瘦了一圈,于氏看在眼裡,疼在心上,卻沒有任何辦法,只能不停抹眼淚。

……

此刻,外面陽光明媚,屋內卻陰霾密布。

盧小閑坐在床邊,兩眼無神,看着昏迷的陳松,心裡不知在想些什麼。

“公子,公子!”岑少白一臉興奮從屋外跑了進來。

“怎麼了?你小聲點!”盧小閑皺着眉頭道。

“鐵皮石斛,鐵皮石斛找到了!”岑少白氣喘吁吁道。

“什麼?你說什麼?”盧小閑瞪大了眼睛。

岑少白遞過一個木盒:“小閑,給你,鐵皮石斛!”

盧小閑接過木盒,激動地問道:“岑掌柜,太謝謝你了,你是從哪裡找來的?”

“不用謝我,要謝你就謝那兩位李公子!”岑少白笑呵呵道:“他們說託人專門去了宮裡的太醫署,好不容易才找到的。也算陳叔福大命大,要換作別人,只有等死的份了!”

岑少白不知道李持盈與李奴奴的身份,可盧小閑卻清清楚楚,以她們的身份,辦這樣的事情並不算難,可這確確實實是救了陳松的命。

盧小閑知道,自己欠了李持盈和李奴奴一個天大的人情,只有等將來有機會再還,現在當務之急是救命要緊。

盧小閑趕緊去將華郎中請來,華郎中沒想盧小閑竟然真的找來了鐵皮石斛,雖然詫異但也沒多問,照方子抓了葯,叮嚀盧小閑熬好按時給陳松服下。

華郎中果然醫術不錯,服了他開的葯之後,僅過了一天,陳松便醒了過來。

到了第三天,陳松的面色恢復了不少,只是身子骨還有些弱。人人

接下來的日子,盧小閑寸步不離,日日守候着陳松。

陳松一天天好起來,于氏心中別提有多高興了,心中對盧小閑的感激更深了一層。

這一天,盧小閑伺候陳松吃完葯,對於氏道:“嬸,您照看着叔,我出去辦點事!”

“你去吧!這有我呢!”于氏對盧小閑點點頭。

盧小閑打算去岑少白那裡一趟,看看李持盈與李奴奴是否在鋪子,人家幫了這麼大的忙,無論如何也得感謝人家。

出了永和樓的大門,盧小閑瞥見余寶官正在門外徘徊。

“老余!你怎麼在這裡?”盧小閑奇怪地問道,“是胡掌柜讓你來的嗎?”

“哦,不是,是我自己來的!”余寶官有些慌亂道。

“莫不是賭坊出什麼事了?”盧小閑追問道。

“哦,沒,沒什麼事!”余寶官更加慌亂。

盧小閑看得出來,賭坊確實有事了,他拉着余寶官的手道:“老余,你跟我說實話,到底出什麼事了?”

余寶官見瞞不過去了,這才將事情說給了盧小閑。

原來,這幾天賭坊里又來了踢場的人。

還是牌九上出了問題,對方也不知用了什麼手段,似乎每把都能未卜先知,猜透莊家的牌,肯定是在牌上做了手腳。

後來,胡掌柜親自上場,把之前盧小閑破磷粉使詐的那些招數全部用上了,可卻一點用也沒有,依然被對方殺的丟盔卸甲。

僅僅三天時間,賭坊就被贏去了六七萬兩銀子。

說完之後,余寶官又道:“我讓胡掌柜請您解決此事,可胡掌柜不依,說您這正伺候着病人,讓我不要打擾您!可是,若再這樣下去,胡掌柜肯定要受責罰。所以,我就偷偷來找您了!”

胡掌柜寧肯自己受罰,也不願意來麻煩自己,僅憑這一點,盧小閑就不能不管這事。

想到這裡,盧小閑問道:“老余,那些人都是什麼時候來賭坊?”

“他們準時的很,戌時一到就來,兩個時辰後離開!”

盧小閑點點頭,對余寶官吩咐道:“你來我這兒的事情,先不要告訴胡掌柜,晚上我偷偷去瞧一瞧,若是看出什麼,我自然會和胡掌柜商量的!”

“好咧!”余寶官滿臉喜色。

余寶官對盧小閑很有信心,似乎盧小閑一出馬,問題就會迎刃而解。

到了岑少白的鋪子,盧小閑向楊珂問道:“楊珂,兩位李公子沒來嗎?”

“說來也怪了!”楊珂撓着頭道:“前段時間,他們日日都來,可不知怎麼回事,這三天沒來!”

“一連三天都沒來?不會是有什麼事了吧?”盧小閑心中有些犯嘀咕。

傍晚時分,盧小閑來到天通賭坊,悄悄混在人群中。

余寶官眼尖,一眼就發現了盧小閑,正要上前來打招呼,卻被盧小閑施了個眼色止住了。

那幾個神秘賭客果然守時,戌時剛到便進了賭坊。

這一次,還是胡掌柜親自做莊。

盧小閑混在人群中默默觀察,這裡面果然有玄機,從第三把開始,三個閑家就開始贏,而且一發不可收拾。

毫無疑問,他們肯定是用什麼法子知道了胡掌柜配的牌,似乎不像上次那樣用磷粉做暗記,因為三人很少盯着胡掌柜的牌背面。

他們是用了什麼法子?

盧小閑百思得其不解。

就在這時,三個閑家當中的一人引起了盧小閑的注意。

這人是個老者,留着山羊鬍子。每當胡掌柜配牌的時候,他都會不停地聳着鼻子。

這個細節,讓盧小閑意識到肯定有問題。

他為什麼會聳鼻子?

盧小閑腦海中靈光一閃,似乎想到了什麼。他將余寶官悄悄喊了過來,附耳說了幾句什麼,余寶官不住地點頭。

說完之後,盧小閑轉身離去。

兩個時辰後,余寶官來到了岑氏鋪子。

“帶來了嗎?”盧小閑問道。

“帶來了!”余寶官點點頭

說罷,余寶官將剛才那幾個神秘賭客用過的那副牌九拿出來,一一擺放在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