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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聽了盧小閑這一番絲毫不留情面的話,目瞪口呆,齊齊把目光投向了白二。

白二臉色變得煞白,盧小閑雖然對自己呵來斥去,但他的話卻不是沒有道理。

白宗遠的確很重面子,若真因此事顏面丟盡,恐怕自己也脫不了干係。

想到這裡,白二也顧不得那麼多了,趕忙換上一副獻諂的嘴臉,朝着盧小閑一躬道:“盧公子說的是,小的這就去請大善人!”

“要去趕緊去,晚了莫怪我直接開席了!”盧小閑不耐煩地揮揮手道。

白二與兩個家丁一溜煙便不見了。

平日里白管家喝五吆六,此刻卻被盧小閑訓得像孫子一般,讓燕雀幫眾人看了不禁嘖嘖稱奇。

周圍響起了一片嘰嘰喳喳的議論聲,想必過不了今日,這事便能傳遍整個潞州城。

姚崇悄悄對李隆基道:“這一石三鳥之計使得妙,郡王,說不定潞州今後的局面,真會因盧公子而發生改變呢!”

李隆基若有所思,輕輕點了點頭。

不一會,白宗遠果然來到了永和樓,白二與兩個家丁跟在他的身後。

白宗遠的臉色很難看,本來他不想來永和樓,可被盧小閑一番話擠兌的不得不來,心裡當然不爽。

盧小閑滿臉笑容,朝着白宗遠抱拳道:“感謝白大善人的光臨,走,二樓雅間請!”

“不必了!”白宗遠四下打量了一番道,“臨淄郡王、柳家家主、姜家家主都在這大廳坐着,我怎好意思去雅間呢?還是和大家一起吧,這樣熱鬧些!”

宋寧很有眼色,趕忙將李隆基旁邊的一張桌子騰了出來,把自己的手下趕上了二樓。

宋寧恭敬地對白宗遠道:“白大善人,您這裡坐!”

白宗遠盯着宋寧皮笑肉不笑道:“看來宋幫主很有雅興嘛,居然能抽得出空來赴宴,不錯,不錯!”

宋寧此舉本是向白宗遠示好,誰知拍馬屁沒拍上,卻拍在了馬蹄子上,他嘴角抖動了兩下,強笑道,“白大善人說笑了,我這也是不得已,請白大善人見諒!”

白宗遠不再理會宋寧,徑自坐了下來。盧小閑笑了笑,也跟着與白宗遠坐在了一張桌上。

盧小閑朝着陳松喊道:“義父,可以開席了!”

“好咧!”陳松應了一聲,朝夥計做了個手勢。

只見幾十名夥計,井然有序,穿插着端着各色菜肴,依次向各桌上菜。

僅一刻鐘工夫,每桌四涼六熱十個菜便上齊了。

這樓上樓下算來怎麼也有三四十桌,永和樓這麼一會便將菜上齊了,有的菜還在冒着熱氣,顯然是剛出鍋,這讓白宗遠很是詫異,單憑着這一點,後來居便趕不上永和樓。

陳松笑呵呵朝着眾人道:“放開吃吧,菜吃完了還可以再加,今日管夠!”

“多謝掌柜了!”燕雀幫眾人聽了頓時喝起彩來。

招呼完眾人,陳松又來到了白宗遠這桌,對白宗遠客氣道:“招待的不周,請白大善人見諒。”

白宗遠知道陳松是盧小閑的義父,也不好說什麼過分的話,只是好奇地問道:“這幾十桌菜,片刻就上齊了,不知陳掌柜是如何做到的?”

“這有何難?”陳松垂手含笑道:“只要傳菜的小二與後堂的廚子足夠多,這很容易做到的!”

“陳掌柜,不知永和樓有多少小二與廚師?”白宗遠又問道。

“傳菜打雜的小二堂倌共有四十三人,後堂的廚子有二十八人!”

白宗遠聽了忍不住瞪大了眼睛,他徹底被驚呆了。

在永和樓未開張之前,後來居是潞州城最大的酒樓,可算下來也就十幾名小二和七個後堂廚子。

永和樓用的這些人,至少是後來居的三四倍,後來居與永和樓壓根就不在一個檔次上。

想到這裡,白宗遠心中不由地籠上一絲陰霾。“白大善人,不知您還想用些什麼?”陳松客氣地問道。

白宗遠似乎還沒有回過神來,隨口道:“上幾道永和樓的特色菜吧!”

陳松答應一聲,正要轉身離去,卻被王蕙叫住了。

“不知君王妃有何吩咐?”陳松笑容可掬地問道。

王蕙理直氣壯道:“陳掌柜,你要一視同仁,給他那桌上什麼,給我們這桌也上什麼,可不能厚此薄彼!”

李隆基臉上不由泛起了苦意,王蕙哪還有王妃的樣子,簡直就是一吃貨。

礙於周圍人多耳雜,李隆基也不好提醒王蕙。

“郡王妃,您放心,絕不會虧待您這一桌!”陳松笑着答應了,轉身而去。

……

黑沉沉的夜,彷彿無邊的濃墨重重地塗抹在天際,連星星的微光也沒有。除了微風輕輕地吹着,除了偶然一兩聲狗的吠叫,可怕的寂靜與黑暗,彷彿要吞噬一切。

屋內亮着燈,盧小閑與魏閑雲坐在椅子上,好奇地打量着面前的歐陽泰。

江雨樵卻站在一旁,他雙臂抱着胸前,警惕地盯着歐陽泰。

“歐陽堂主終於來了!”盧小閑笑着道。

自己深夜來訪,盧小閑不但不覺得驚訝,反而說出這麼一句話,讓歐陽泰多少有些意外:“盧公子知道我今夜會前來拜訪?”

“我知道你遲早會來,卻不知是今夜,更不知歐陽堂主會以這種方式前來。”

歐陽泰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夜行服,苦笑道:“盧公子,莫要見怪,我這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盧小閑朝着一旁的椅子指了指:“歐陽堂主請坐,坐下來我們慢慢說!”

歐陽泰點點頭,依言坐定。

盧小閑嘆了口氣道:“永和樓開張那日,歐陽堂主不惜以六條人命為見面禮,我就知道肯定會有今天的見面了!直說吧,需要我做什麼?”

“盧公子,你可聽說過江湖上有個叫‘輕霄’的門派?”歐陽泰突然問道。

“沒有聽說過!”盧小閑搖搖頭道。

“輕霄派?”江雨樵臉上露出了複雜的神情。

“怎麼?江島主聽說過輕霄派?”歐陽泰奇怪地看着江雨樵。

江雨樵似回憶着以前的往事,他緩緩道:“輕霄派是武林中最神秘的一個門派,十幾年前,我曾經與輕霄派的弟子秦劍比過武,結果我們倆打了個平手。比武之後,我們約定三年後再比試一場。可是,三年過後,我到了約定的地點,秦劍卻沒有來,我整整等了他十天,還是不見他的影子。這麼多年來,我再也沒聽說過秦劍與輕霄派的任何音訊。”

歐陽泰點點頭道:“江島主說的沒錯,輕霄派向來不過問江湖之事,我師傅是輕霄派掌門,江島主所說的秦劍是我的大師兄,嚴宏圖是我的二師兄,我是他們的師弟,師傅就收了我們三個徒弟。大師兄在我們三人之中武功最高,我與嚴宏圖的武功,大多是大師兄代師傳授的。本來師傅是要將掌門之位傳於大師兄的,可是大師兄在一次比武之後,一下子變得很消沉了。當時他也沒說與誰比武,輸了還是贏了,今日聽島主之言才知道,原來大師兄竟然是與您比的武。”

“後來呢?秦劍去哪了?”看得出來,江雨樵對秦劍爽約之事還是耿耿於懷。

“後來,大師兄獨自找了一個隱秘的地方苦練武功,為的就是在下次的比武當中獲勝。在這期間,輕霄門出了一件大事!”說到這裡,歐陽泰臉上顯出了痛苦的神色,“嚴宏圖覬覦輕霄派的武功秘籍,他趁着大師兄不在,在一個晚上害死了師父,奪走了輕霄派的武功秘籍,並嫁禍於我!由於他預謀已久,設計的圈套讓我無法辯駁,加之他又是二師兄,我的罪名便背定了。萬般無奈之下,我只好逃離本門,去尋找大師兄主持公道。”

“你找到秦劍了么?”江雨樵追問道。

“沒有!”歐陽泰落寞道,“我找了十幾年了,可大師兄就像人間蒸發了一般,始終沒有消息!不僅是我,嚴宏圖也在尋找大師兄。當然,他的目的和我不一樣,這世上若說還有讓他覺得畏懼之人,那就非大師兄莫屬了!只有除去大師兄,他才會徹底安心!”

“可是!”盧小閑不解地問道,“嚴宏圖不留在輕霄派,怎麼會到了潞州,又怎麼成了長樂門的門主?”

“嚴宏圖做下虧心事後,害怕大師兄尋他報仇,便解散了輕霄派,自己躲起來練習本門煞費苦心武功。我一直在尋找他,但也是沒有音訊。直到六年前,他練成武功重新出山,我才又找到了他。可惜的是,我已經遠遠不是他的對手了,我尋他報仇,卻險些喪生在他的手下。嚴宏圖出山後,先是在絳州一帶落草為寇,梁德全做了潞州刺史後,不知怎的就派人找上了他。於是,他搖身一變便成了長樂門的門主!”

盧小閑聽罷,對魏閑雲道:“先生,看來您傳來的消息沒有錯,嚴宏圖確是絳州的巨寇。若不是歐陽堂主今日告知,我們還真不知他竟然是輕霄派中人。”